呃,真傻。看来这世上,还是有人不买他天下第一公子的账的,不然也不会在见到他人后转身就走。不过这个君仁心,还真是有意思。娆年在心底里暗自留了个心眼,不着痕迹地移动脚步朝摆放着药材的柜子走去。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君无心见到君仁心不理他也就算了,在见到辛娆年在喝出那个滚字后居然也不理会他,瞬间让他心神受到严重的打击。不过,当他的眼神触碰到那个辛娆年头也不抬,直接伸着手往摆满各种不同药材的柜子抽屉探去时,喉咙更像是被塞入了鱼刺般哽咽不得上下。
这个女人以前来过这里吗?还是在这里打过杂?对这里居然伸手自来,且抓的东西都是诡异至极。
“钩吻,鱼麟子,曼佗罗,夹竹桃……”君无心在心底默念出辛娆年所抓之物,浑身突地冒起一阵剧烈的寒意,她所拿的全都是剧毒之物。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她会懂这些?
辛娆年可不会理会君无心那惊讶的眼神,取了一些想要的东西放好后径自转身离去。其中还有店里用来医人用的十二根普通银针。
等到身影都已离开了的君无心察觉时君仁心却是走了出来,伸手将准备也跟着离去的他给拦了下来,“她要去隔壁的花想容店,女子用物之处,公子还是请不要去了。”
见到突然伸出来的双手,君无心眉心轻跳,沉声冷喝,“让开。”
“公子知道她是何人,为何一定要这般呢!公子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君仁心伸手拦着一点也不后退。
“既然知道本公子的身份,还要这么拦着不放吗?就不怕死吗?”
“死又何妨。只要死得其所。”
“哼,愚不可及。”君无心冷地喝道,整个身子突然如同陷入了一片迷雾,让人看不清楚。
被冷喝住的君仁心只得呆呆地望着被突然定住了的身子,深深地叹了口气,“哎,公子,你怎么就不清楚呢。”最后却也只得看着那团白雾渐渐消失不见。
走出医栈的辛娆年头也不回地就往旁边的花想容成衣店走去。
刚进门就被在店门口瞧见的一身肥胖,穿着华丽包裹成大粽子的大婶给热情地招呼进去了。
大婶见到辛娆年身上穿的那身衣裳后微微愣了一下,试探地询问。“姑娘是想挑成衣还是看布匹?”
辛娆年听着浅浅一笑,对着胖大婶道,“我想看布匹。”
“姑娘是想看什么样的?制衣还是?”
不喜欢有人在身边跟着的感觉,听着胖大婶的问探,辛娆年朝她抬了抬手,“谢谢大姐,我想自己先看看,可以吗。”
“姑姑请便,这里边都是我们最新到的款,姑娘可以去里边挑选。”
还有最新款?听到这话,辛娆年对着她有礼地浅笑,“有劳大姐了。”
胖大婶跟在辛娆年的身后进了后店,后店立马有个很年青的女子过来接应她。胖大婶对着辛娆年笑了笑,示意她自己先看,她自己则将年青女子拉到一旁,低声轻语,交待眼前人不喜别人跟着,也不喜有人介绍,跟在她身后三步远便可。
年青女子见到辛娆年身上穿的衣裳后心里也有了数,便不再多语,只是在辛娆年的身后跟着。
果真是出自这里。
见了前店挂起来的样品衣裳与后店里面这些布匹后辛娆年先是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她身上穿的果然衣裳果然出自这里。这里衣裳的衣摆处都有绣着一朵绽放的雪莲。与衣色合成一体,虽然不明显,但她却是一眼就瞧见了,且记在了心底。
“这匹,这匹,还有这匹,我都要了。”辛娆年边走边打量着,手指快速地点过摆在最里面几匹颜色很是亮丽却又不似新样般的布匹。随后又挑了几件淡色成衣让蓝茵抱走。
“好的。”蓝茵见到她点下布匹,立马上前将点全都抱了起来。
嘴上虽是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好奇的很,这几匹并不是新到的,且放在了最里面,是陈货,却也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是店里的镇店三宝,这位姑娘要这个,可是怕会有些麻烦了。
辛娆年并不语,只是让身后的蓝茵拿着自己则是往外走去。
“咦?”走到玄关处的辛娆年突然停下脚步,望着放在了门口处的一撂还未拆去油布包装的一匹布。甚是好奇的同时,却是被从油布中露出的一角吸引住了。
淡碧色的水绸,上面点缀着似莲的花瓣,在这些尘红花繁的时节,更显得淡雅清洁。
“还有这匹。”辛娆年伸手一指。瞬间让抱着布匹往外走的蓝茵手腕一抖,慌得连忙摇头,“这个恐怕不行。”
不行?辛娆年疑惑地望着身子略微颤着的蓝茵,“我就要这匹。”不可质疑的语气又是让蓝茵脚下一颤。她看中的,还没有什么不可以要的,也没有什么不能得到的。
“这恐怕真的不行,这匹布是月眉姑娘的,她一会要亲自过来为自己制今晚穿的舞衣。”
在前店的胖大婶突然走到了辛娆年的身前,神情略带紧张地回道。
“哦?一个青楼女子也会这个么?”会是她的?辛娆年疑惑轻语的同时却也是执意要拿走。“就要这个。”
胖大婶听了辛娆年这话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不安地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听说安容郡主昨日已被放出冷宫了,且当年的安容郡主可是祸害过整个丰都城,相信丰都城里只要是活着的人都认得她,虽然站在面前这位女子身份有些来历不明,但只要是有眼光有记忆的人,相信都能将眼前人的身份猜个八九不离十。
更是传闻皇帝将她安置在了朝阳宫,今个一早又是下皇文进城与出城的人要记铭牌才能进出,而眼前这位姑娘虽说是说有妹妹带进来的,说是来治病的,可她那个妹妹却是在进来后去了乞丐住的地方,而她,却是住进了丰都城内最好的客栈,这不得不让她心底有些怯意了。
“安容郡主……?”胖大婶不安地试探着唤出辛娆年的名讳。她想确定眼前人是不是真正的安容郡主,只要是,她拿走这里的所有东西,她都没话说,也不敢有话说。
辛娆年面不改色地回身望着这个叫出她名讳的女人。虽然有些惊讶,却仍是点了点头,“嗯?”
她本来就没有想要用妆容来遮住郡主本来的面貌,她还想帮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洗去以前的屈辱呢。所以她刚刚只是用胭脂水粉稍稍地修饰了一下脸面,使之看上去不显张扬而内敛。
“咯噔”果然是的,胖大婶一愣,手下却是没有停,将那匹淡碧色的绸缎给抱了起来,转身间却是望见了蓝茵手里抱的三匹不同颜色的布料,心里直打哆嗦。
今日这位祖宗是过来拆她老店的吗?还是特意过来刁难她的呢!
“掌柜的?您,您……”蓝茵见得胖大婶那模样自然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连忙上前一步,准备伸手扶住身子打着颤要往地下倒去的掌柜的。
却是没料到辛娆年比她快一步,伸出一手稳稳地扶住了脚下发软的掌柜的。“你没事吧?”
面对突然伸手扶住自己且问自己没事的辛娆年,掌柜心里又是一颤,心却是缓和了许多。
却依旧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这个挑选这些布料的人,踌躇许久终是不甘地问,“可否问郡主要这三匹布料作何用呢?”其实她不是舍不得买出这些好的布匹,而是怕这些布匹到了这个祸害手上却是被毁了。
“年儿要这些布料自是有她的用处,你这个买布的要管那么多做什么?莫不成是怕我们家年儿付不起银子?”
“去,我家娘亲哪里会付不起银子,就算付不起,也不要你这个外人来插嘴。哼。”
就在辛娆年听了那话心里有些不爽时,却是同时响起两道不同的质疑声。
君无心?又是那瘟神。有他的地方就没好事发生。
只是慢他一步进来的那个少年男子又是谁人呢?为何叫她娘亲呢?这一下又是让辛娆年很是不解。那身华服?闪得她心底突地一疼。是他么?
听到突然传来的冷凝声,掌柜的抬头一看,在见到那身白衣赛雪,面似玉的男子后,心里直狂跳不已,天下第一的君公子,居然会到她这店里来了。这一惊又是让她又是喜又是忧。
听他那话,感情是来找碴的。而不是来帮她解决眼前这事的。
暗自收下君无心朝她递过去的冰冷眼神后,整个人一下子恹搭着个身子不再多语。
“年儿若是喜欢这里的布匹,那么全都拿走,本公子一并承担下来。”
“哼,别在那里夸大话,娘亲若是喜欢这里,华儿我就将这里买下来送给娘亲。”华服少年不屑地抛给君无心一个白眼,在见到辛娆年那略带疑惑的眼神后连忙蹦跳着跑到了她的身边。
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不好意思地扯动着她的衣角不停地摇晃,那似陶瓷般的冠容甚是惹得所见之人心底生怜。
“娘亲。”
君无心见到华服少年直拉着辛娆年的手直那般娇扯,心底直泛郁气,大步跨上前,大手一挥,分开他拉扯的手,“噗。娘亲?小鬼,你从哪里来啊。怎么本公子从没见过你啊。”
“好个无耻小人,我娘亲就是我娘亲,你管我从哪里来。别在我娘亲面前动手动脚的,不然,本大爷就对你不客气了。”
君无心听着连声大笑,“哈哈哈哈,本大爷?在本公子面前称大爷,你也不去照照镜子,黄毛小孩一个,还叫我家年儿娘亲,我家年儿才没你那么老的儿子呢。”说着手腕轻转,便搭上了辛娆年的手腕,并将其狠狠地扣在了手掌心,不让其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