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娆年冷着脸,一字一顿咬牙轻吐只字。“将你的人手全都派出去寻找他们俩人,我要始作俑者的人头。”敢动她的人,就得有胆承担后果。
一号凌厉地抱拳告退,瞬间消失在她面前。
君无心的突然出现,到身边人的一个一个消失,这让辛娆年更加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大战即将来临,而自己,则是核心人物,得到她,就能让那人一统三国,不管她帮与不帮,不是她死,就是身边人死,此刻,她必须有一个决择了,不然,到时死的人会更多。
虽然她不承认那些人的死与她无关,可她的心却生生地疼了,蓝茵的死,碧玉的死,都是她身边的人,如果真是无动于衷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不能表露出来,不然会有更多的人更快的死的。
那个诅咒在灵验了是吗?如当初她娘亲那样,逼得她死处逃蹿,真只为自己儿女情长一已之私吗?
“走,快点给我进去,给我滚进去。”一声娇喝下,一道暗绿的身影连滚带飞地滚落到她身前,惊得她微微一愣,抬头望去时却是见到满脸怒气冲冲的卓华彦,骂骂咧咧的跨了进来。
辛娆年审视的目光落在头还没有抬起来的卓华彦身上,“你怎么还在这里?”
卓华彦孩子似的咧嘴一笑,“年儿姐姐在哪里华儿便在哪里。”
抬起头来的卓华彦笑容很是干净纯粹,落在辛娆年的眼里却是带上了另外一番意味,“那我现在去见楼揽月,你也跟着一起去么?”
辛娆年话音很冷,也很机械,似乎一点也不想看到他,但卓华彦似是没有听到一样,脚下用力地踢着倒在地上的人,“说,谁派你来这里的?”
这时辛娆年才注意到倒在地上的人影正是那个带他到这里来的小内侍,顿时眼眸眯了几眯,沉着嗓子问,“怎么回事?”
小内侍听到辛娆年的询问后连连趴在地上求饶,“请姑娘放过奴才,奴才也是没办法。”
“呵呵,你是没办法,所以才会对我家年儿姐姐下手了。”卓华彦一脚狠狠地踩在那小内侍的手背上,脚尖旋转着,脚下不一会便见到鲜血肆意地流出来。
辛娆年半侧着头望着那脚下的人,若有所思,谁人知道她要进宫,又是谁人知道慕星野与郦清岚进月城呢?还拦下了他们俩,这么又派人在这里拖住她,看来,那人是对她预谋很深了。
“既然有苦衷,那你就好好地守着吧!”辛娆年眼中寒光一闪,抬手间一道凌厉的白光自腰际而划过,只听得“咔嚓”一声响,那小内侍便俯身倒在了地上,停止了哀嚎,殷红的鲜血汩汩地从他脖间流出。
卓华彦猛地收回脚,不可思议地望着她,似是看不认识的人一样,“你就这么杀了他?”
“他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而已,死,对他是最好的解脱。”辛娆年冷冷地回望着卓华彦,周身都散发着凌厉的气息,抬步逼近,“说,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卓华彦只觉得身体不能动弹了,就连呼吸都有点困难,这,就是巫师说的所谓的凰王之息么?为什么还在这里,他喃喃着双唇,想要说什么,却突地感觉大脑一阵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辛娆年便已是出了大殿,往外奔去。
“华彦太子如果有需求,可以向你姐姐我说。”
“什,什么?”卓华彦只觉得内心一阵恐慌,似乎有什么被窥视了一样,望着辛娆年匆匆离去的背影一阵发寒。
辛娆年离去时的背影很是匆匆,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卓华彦,不过他还真想求她一事,那就是求她能把他带出月城去。
辛娆年的离去让卓华彦很是惊异,也很无奈,蓝夜在前天混战之时受了重伤,现在还在宫外一秘密之处休养来着,而他自己则被楼揽月困在了皇宫不得出去。不过,刚刚辛娆年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连忙施展步子追了上去。
“你说他们现在被关在这里?”
“是的。”
“去将这消息告诉给楼揽月与夏谦。”
“是。”一号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宫墙间。辛娆年身子一顿,缓缓地转过身,望着紧步追上来的卓华彦,眼底噙着一丝浅笑,“你来了。”
不明所以的卓华彦望着神情淡然的辛娆年,心底突地划过一丝惧意,但他的尊威却提醒着他不能退步,于是挺了挺胸脯,扬头道,“是年儿姐姐让我跟来的,为什么不来。”
“噗。”辛娆年定了定神望着他,忍不住轻笑起来,现在的她比以前更容易笑了,自君无心出现后,她那一直沉甸甸的心似乎也得到了救赎,她歪着脖子望着他,脑海里回想起她刚用灵力进入他脑子偷看到的消息,忍不住又是一阵轻笑,自从她封印解除后,她便发现了这一异状,但她不打算告诉楼揽月,她能读取到她想读取的个人的前两天的消息。
不敢乱动身的卓华彦略带紧张地望着眼前这个眼角笑的细灿的女子,头皮着实有些发毛,前两天他可还想要夺得她回国来着,刚还满脸怒意想要杀了他,此刻却对着他轻笑,如何让他心思不非快地转动。
皇后宫里一直空着,显得很是冷清,但是却被几道细小的脚步声给扰乱了,脚步声继而往里走去,穿过前厅,进入中院,在皇后小憩的地方停了下来,轻轻地推门而入,继而深入。
“只要你出去指证辛娆年是个祸害,我就放你与你情郎离开。”
房间很是空旷,女子的声音在这尤显清脆与嚣张,令听者眉头轻皱,很是不爽。但在见到另一人的淡定后,也只能默而无奈地摇了摇头,停下了继续前进的退步。
“你做梦,昔知礼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娆年知道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浑身被铁链绑成粽子式了的女子倒在地上,连挣扎一下都很困难。
“是啊,她是不会放过我,可我就会放过她么,我义父义母都是因为她而死的,她就得死,她得为她所做的付出代价。”昔知礼轻轻地瞟了一眼,那双深眸里全是看不尽的怒与恨,“凭什么她能轻而易举得到她想要的,凭什么我那么努力可就是得不到,她身上的光环太多了,不是么。”
坐在高背木椅上的昔知礼轻蔑地望着面着地,侧着脸怒视着她的郦清岚,“你不是恨我么,你不是想杀了我么,只要你出去指证她是个祸害,我就能给你一个痛快,让你死的轻松点。”
“九姐你就能不能快点,都抓来一个晚上了,这都快到午时了,这贱女人的嘴还是这么紧,就不能想想办法让她松口么?”
房间里突地一阵脚步声响起,伴着脚步声响,头带着凤冠的白芙蓉优雅地走了进来,抬眸扫了眼这地下室,望着挂在墙壁上的各种刑具后轻然地抿了抿嘴。
白芙蓉细软的声音夹着压抑的怒,惊得郦清岚连转头望向她,狠狠地瞪着她,却说不上话来。
“你是想问你的情郎怎么样了是不是,可是我不想说。”白芙蓉缓缓地走到一墙侧,伸着细长的手指轻轻地划过挂着的刑具,眉尖轻皱,“这可不好玩哦,这上面全都是看不见的血,若是让它们沾到了你这么娇弱的皮肤上,应该会很让你兴奋吧。”
“让奴婢来吧。”一直紧跟着白芙蓉过来的蔷薇轻轻地从白芙蓉手中接过一细长的铁针,朝着昔知礼又是福了个身,“让九郡主见笑了,我家皇后娘娘不喜血。”
挑着眉饶有兴趣望着她的昔知礼点了点头,又是稳稳靠坐在了椅子上,转过身去,任蔷薇去施刑。
此时的蔷薇不再是从前那般胆怯,自白芙蓉当上皇后之位,她便是白芙蓉身边的大宫婢,宫里所有流血的事都是她策划的,比如,武皇新纳的美人朱砂,就在她手下没少吃苦头。用她的话来说,“奴婢就是皇后的身前卒,只要能护得皇后平安,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都愿意。”
望着那足可以穿透人身体的铁针,郦清岚眼底闪过一丝惊恐。“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这可是皇宫,皇后的寝宫,怎么可以设私刑,怎么可以刑私?”
“皇后娘娘可不是这里人了,且什么也没有说,如有什么罪,全都加到我一奴婢身上便可。”蔷薇阴笑着冷着脸朝着郦清岚走了过去,蹲身,抬手,落下,一声尖锐的惨叫便从地牢里传开来。
站在屋外的人听到这惨叫后,双双对视了眼,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几女眼前只觉一道影子飘过,随后接着又是一道惨叫声起,比第一道更甚,中间还带着一丝惊恐与绝望。
“暗影,把这奴婢给朕拖出杖毙。再去叫两个太医过来。”
“是。”
被那暗红龙袍晃得眼睛生疼的白芙蓉惊慌地跪倒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突然临空而降的夏谦与楼揽月,眼里全是惊恐。
见到那犹如天神般降临的楼揽月,蔷薇早就吓得手脚发软,趴倒在地上抖得厉害。还不及收手就被楼揽月抬脚给踢飞撞到墙上滚落到他面前,随着又是听到那冰冷无感情的冷令,顿时心底升寒,朝着白芙蓉直求饶。
“皇后娘娘,救救奴婢,求您救救奴婢。”
蔷薇那歇斯底里的求饶声传到白芙蓉的耳里,惊得她连忙跪趴到楼揽月脚下,抓着他的衣摆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兮兮地道,“不,不,皇上哥哥,求你不要杀了蔷薇。”
“哼。”
楼揽月还没有吭声,便是听到一个更阴沉的冷哼传了过来。
“皇上?”
白芙蓉望着寒着脸的夏谦,顿时连求饶的心都死了,她完了,这一生都完了。
可是,她有不甘,抬头朝那高背坐椅上望去,却是见到很是镇定的昔知礼正朝着她无力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