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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第二天醒来林云开一直昏昏沉沉的,他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几点才睡,总之不会太早。

林云开拖拖拉拉无精打采来到教室早读,教室里读书声生生入耳,但是他实在没那个精神,往那儿一坐,书还没拿出来,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开始打架,脑袋也止不住的频频点头称是。

睡和不睡,脑子里也在天人交战。

时间转眼之间到了六点钟,教室里进来一位老师,女老师,姜老师,也是他们班的语文老师,脾气很好,很平易近人。

姜老师脾气好是没错,但是她不喜欢学生在上课期间和早读期间睡觉,特别是早读期间,恐怕没几个老师喜欢。

看到男生在早读或上课期间睡觉,第一次第二次还好就敲敲桌子,提醒一下,但老师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等到第三次以及第三次之后,就拿书直接拍脑袋,毕竟是女老师,不会太用力,但你也会立刻清醒过来。

虽然才开学一个多星期,但林云开已经晋升到了让姜老师拿书拍头的程度,因此看到姜老师进来了,他立刻清醒了许多。

在林云开看来,相比于枯燥的英语早读,语文早读有趣多了,不用面对26个字母组成的鬼画符一般的英语单词、句子以及文章,国语有趣多了,博大精深,浅显易懂。

博大精深与浅显易懂在林云开看来并不矛盾。博大精深的是国语本身,举个例子,王国维先生提到的读书做人的三种境界,多么的深邃有内涵,那就是博大精深。

显然林云开达不到,但是林云开很喜欢那三句话,为什么?浅显易懂啊!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三句话,字面上的意思,除了第一句,那一句不是写男女之间的感情,太明显了。

其实林云开对国语的喜欢,仅限于字面上的意思,再深了他真体会不到。

早读期间,一些学生喜欢读诗。有的喜欢林黛玉的葬花吟,有的喜欢唐伯虎的桃花庵歌,还有人喜欢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当然其他的也有,但这些都不是林云开喜欢的,他喜欢卞之琳的《断章》、郑愁予的《错误》、《飞鸟与鱼》又称《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纳兰容若的《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以及后来的相传为仓央嘉措的《你或者不见我》。

林云开也喜欢读歌词,于是乎一个早读他就反复的读那几首诗,暂时读腻了就去读歌词,又腻了就去背优美的句子文章,实在不行就去背一些无聊的诗词以及文言文。

一个小时的早读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但有这么多事情可以做,很快就过去了。

早读结束之后就是早饭时间,实际上在临近早读结束的最后几分钟,林云开的心思早就跑到餐厅了。在他看来,吃饭才是大事。但今天的林云开有些反常没有在铃声一响便卯足劲第一个跑出去也没有和那几个死党在一起吃早饭,而是先去买了一副手套,露手指头的那一种,很不乐意的戴着了左手上。

慢悠悠的到了餐厅,一中的餐厅很热闹比菜市场都要热闹。林云开随意的买了份早餐,更习惯称之为早饭,没有去永辉百威他们几人那里,而是去了赵明月经常吃饭的地方,坐在了她的对面。

在林云开坐下的那一刻,周围顿时安静了许多,诧异的眼神和视线交织在赵林二人身上,林云开不以为意继续吃饭。

赵明月在林云开坐下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他,她没有抬头看他,但还是有意无意的瞥向了他的左手,看到他左手上戴了手套,她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林云开此刻坐在她对面是为了警告一些人,不让他们“胡言乱语”,虽然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是她还是不习惯,毕竟昨天的事太过于震撼。

她快速地吃着自己的早饭,如同嚼蜡。她今天本来打算不来餐厅的,但是深刻明白有些事情迟早要面对,根本逃避不了。

许丽坐在她的旁边,脸色阴沉,目光犀利的盯着林云开,没有给他一丝好脸色。

林云开不以为意,面带微笑,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偶尔会抬头看一下埋头吃饭的赵明月以及目光明显不友善的许丽。

很快赵明月吃完了早饭,至于许丽只忙着用眼神教训林云开了,剩下的早饭基本上没动。看到赵明月吃完了,就狠狠的瞪了林云开一眼,拉着赵明月离开了。

赵明月走后,林云开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他嘴角弯起一丝弧度,面带冷笑的扫视了一下周尾,目光阴沉,周围的男生女生纷纷躲开他的视线。

这时候周围的学生才明白,他的微笑从来都不是给他们的,他是一中的混混,最大的混混,不是唬人的,更不是骗人的。

扫视了一周之后,林云开没有再理会他们,只是脸上依旧是冷酷的表情,仿佛是在警告一些人。

解决完了早饭,林云开不急不缓的出了餐厅,走在空气清新的校园之中,阳光明媚,春意刚刚冒出了个头,他忽然想起了学校大门对面仅隔一条马路的湖,那可是襄夷的标志性景观。

襄夷人最自豪的是什么,襄夷有个湖,准确来说是两个湖,镜湖和心湖。东边的叫心湖,西边的叫镜湖,一中对面的就是镜湖,中间被一条路分开,路中间有桥贯通两个湖,镜湖和心湖合在一起统称为北湖。

林云开心里对北湖这个称呼一直不满意,干嘛不叫静心湖,比北湖好听多了。

林云开突然想到此刻阳光明媚,面对镜湖是不是有一种面向大海春暖花开的感觉,一念至此,立刻撒腿狂奔。

门口的保安对林云开非常熟悉,也没拦他,看他如此模样,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看着他快速过了马路,来到镜湖边。

不一会就见他又转身走了会来,脸上明显带有失望的表情。

一个保安也很好奇,难道湖边有什么好东西,在林云开走后也去湖边看了一下,除了北风以及北风吹动湖水的声音,什么都没有,难道错过了?不一会保安也一脸失望的回来了。

……

上午第一节没什么特别的事,和往常一样,第一节课间休息的时候事来了。

班主任赵老师把林云开叫了过去,告诉林云开,年级主任刘老师让他过去一趟,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赵老师当然知道年级主任为什么找他,他昨天晚上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开始觉得特别荒唐,这才上高一啊!

本来想找林云开谈谈的,但是年级主任好像也知道了这件事,打了一通电话,一开始还以为要训斥自己一顿,自己怎么管的学生,但没想到的是只是告诉自己这件事自己不要过问了交给他处理,让林云开明天去找他。

赵老师找林云开谈谈的想法打消了,因此林云开昨天晚上才得以上一个“安稳”的晚自习。

……

……

第二节课是语文课,进行了一大半。

“报告”,一个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姜老师的授课。

姜老师抬头看到了正站在后门口的男生,正是林云开,她自然也听说了林云开那荒唐大胆的“英勇”事迹,一上课的时候专门向他的座位看了一眼,发现他不在,经学生一说才知道被赵老师叫出去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有就是脸上没什么伤心不安羞愧悔改的表情。

其实在上早读的时候她就很纳闷,为什么他竟然可以心安理得不急不缓的在那儿读书,难道是破罐子破摔,现在看来显然不是,心里也明白了一二。

“进来”,姜老师声音不大,但很和善。

林云开回到了座位上,打开课本,很快就融入了课堂之中。

虽然他不喜欢语文,但是听姜老师讲课他还是很认真的,除非是晚上没睡好,需要补觉,不得不睡。

他努力将她讲的东西都记在脑子里,从来不记笔记,他经常自诩记忆力超好,但结果就是一下课什么东西都忘了。

说实话林云开记忆力是非常好,但就是记不住课本上的东西,如果是电视剧电影动漫小说里的情节,即使过了一年半载他也能记住一大半。

一下课姜老师刚离开教室,永辉就问道:“怎么样”。

海坤百威也凑了上来。

“和昨天晚上想的差不多,全校通报,给予严重警告,毕竟以前没犯过什么大事”,林云开所谓的没犯过什么大事,并不是真没犯过大事,而是犯了没被学校“逮”到过。

“云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海坤笑道。

“前途迷茫,任需努力啊!那可真是一轮明月,有些高出不胜寒啊!”,百威低声说道。

“放心,哥我绝对可上九天揽月”,林云开豪迈的说道,不过就是没多大声势,怕被其他人听到,传到赵明月耳朵里。

其实还有一句可下五洋捉鳖,但是总感觉将它和月亮放在一块,心里别扭不舒坦,就湮灭在了嘴里。

……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林云开的处分正式下达,在校园广播里被全校学生所知,不过本人却感觉不痛不痒。

很多人都感觉里面有猫腻,这处分有点轻了,但是也不是特别在意,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校园里又出现了一个大新闻,一个高三学长,被女朋友狠狠咬了一口,在医务室里无意中透漏出想学张无忌。

这个新闻一起,林云开的表白风波顿时暗淡了许多,很多学生的想法是,好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那哥们也很生猛不让林云开专美于前。

唯一的遗憾就是想学张无忌那猛人的姓名班级资料没被爆出了,让很多人感叹不已,锤胸顿足,做“好事”不好不留名啊!

可惜啊!很多人不领情,大哥啊!现在流行知恩图报,做好事记得要留名。

不地道啊!办事给人留个尾巴,你以为写小说呢?让人无限遐想,自由发挥,这再怎么无限遐想也没什么刺激啊!

除了林云开寝室的以及两个当事人,谁能猜到那猛人就是林云开呢?

这时候林云开对那个医生姐姐以及三个女生是大赞好人啊!谁说雷锋少见,那不是四个活生生的女雷锋,竟然说那猛人是高三的。

现在林云开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还好发帖子的混蛋没有坏事做绝,把自己照片发上去,要不然万一真被那医生姐姐以及三个女生看到,恐怕她们就不愿意做雷锋了。

赵明月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坚决咬紧牙关,一个字不说,努力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以及表情,不让自己露出来一点破绽,好不容易从表白事件里暂时挣脱出来,一举扬名还不够,她可不愿意再卷入张无忌事件,再来个“二次曝光”。

午饭时赵明月还是倔强地去了餐厅,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林云开对面。

她有时候忍不住去想为什么你能这么平平静静的坐着平平静静地吃饭平平静静地面对这一切?

午饭时林云开还是等到赵明月离去之后才离开餐厅,这期间许丽对林云开的态度好了许多,最起码不是怒目相向。

回到教室,刚坐下,屁股还没稳当。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故事,你牛!你真牛!”,永辉调侃道。

林云开抬起了头,扫过海坤百威以及鹏冲,发现他们正看着自己“奸”笑。

他咧开嘴无奈无语地笑了一下,紧接着低下头。

“战略目标转移,高明啊!”,永辉继续说道。

“高明个屁!那是昨天没考虑周到,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林云开没好气的说道,不过内心却有一丝窃喜。

不过林云开可没天真的认为这一定是好事。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古人诚不欺我也,老祖宗的话有时候还是很适用的,他有时还是相信的。

“想好怎么面对李筱杰了吗?”

听到这句话,林云开转过脸去,仔细的打量着永辉。

“没有,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靠,你自己的事你还不多用点心”,永辉笑骂道。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既然没有,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林云开很无奈的说道。

虽然他嘴上说的好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是拿什么去挡拿什么去掩,等死吧,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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