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修长的手指抚在小盒子上,他的手带着还一股沐浴露的香味。头发有些湿。但是恰好透露着花季少年的气息。线条分明的手臂,那双弹奏青春的大手。
“怎么会在你这里?”
叶落雪是惊讶的,这同时也印证了她昨夜找不到盒子的事情。
“砸车那件事之后,我就找了你的室友。”
韩墨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嘴角带着笑意。他的眼神有着从前那样的宠溺,但是叶落雪这场气,可以持续如此之久。
如果韩墨直接把耳钉给拿出来,叶落雪也许不会信是她的,但是这个盒子是独一无二的。
韩墨看了上面的简笔画,一遍又一遍。他仿佛可以看见,叶落雪拿着铅笔,长发散落下来。那认真的样子,像是在向命运祈祷。粗细不一的线条,勾勒出两个幸福的背影。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叶落雪充满憧憬的样子。
刘婷在叶落雪出去找陆城岩的时候,翻了她的东西。而那天,她没有锁上抽屉。刘婷很细心地把她的书放好,却还是没有察觉到掉在地上的笔。这也就完美地说明了,刘婷昨晚为什么没有回复她的信息。
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找了个遍。满头大汗都没找到,居然是被韩墨拿走了。
“还给你也好。”
她觉得自己很憋屈,还找了那么久。
“不,它还是你的。”
“雪儿你都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去了H大,你都不看我一眼。”
他就像那日要QQ号密码的少年,又开始撒起娇来。薄薄的嘴唇拧在一起,湖一样的眼睛洒满委屈。
“你从没向我说过,哪怕在我等你回答和解释的时候,你都意识不到要解释。”
“对不起。”
爱与不爱已经不需要问,两人之间都明白彼此的倔强。
“要是爱情那么简单,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故事。感情不是单一的,是有机复合的。你可以把所有的话藏在心底,又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意识到应该说清楚。如果早一点,我想一切都会变。”
“还有,当我离开叶家,一个人拖着行李漫无目的的时候,你还是没有接过我的电话。我等你四个小时,等到我自己的心开始慌了。你不愿说,我也就不想让自己揭自己伤疤。你和俞萌萌的事,我有我的想法,但是我们两人从没有明了过对方。你一次又一次地出现,都没问过我是不是有想法。一味地做你认为的事情,全然没想过我是不是懂你的意思。就像你等流星雨的时候会睡着,我心里想的是你根本没有准备许一个与我有关的愿望,所以会睡着。”
她的表情很淡然,却讲出这两年以来分分合合的心情。她的嘴巴很厉害,可以不动声色地说出很犀利的话。
他抬起手,拨开她的长发重新再把耳钉戴上去。
“我把你找回医院的时候,你问我凭什么。”
他的脸靠她很近,“以爱之名。”
温热的气息飘过她的耳朵,是他没说出的回答。她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他修长的手抹过她的脸颊,带走眼泪的温度。
“乖乖睡觉。”
韩墨轻声安慰她,“戴上它就不许哭了,别人会觉得我对你不好。”
“本来就不好。”她低声哽咽。白嫩的脸颊,错综复杂的泪痕。就像泣露的兰花,美得令人窒息。
韩墨的臂膀那么宽,肌肉能明显地被感觉到。他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打她的背。一股香气传来,还是没有变。淡淡的味道,就好像那个骑着单车的少年。他的耳边,她信他没摘掉过。
“你知不知道,上次我拉你上地铁。连票都买好了,结果废掉了。”韩墨继续对她发起温柔攻势,乌黑的眉毛让她想要伸手理一理。
“你回去吧,我要睡觉。”
她的嘴巴稍稍撅起,眼睛里还含着眼泪。对于他的话,她是感动的。但是受过的伤告诉她,不能表现出感动。
“先把眼睛敷一下,会肿的。”韩墨出去,又很快拿了一块湿毛巾进来。
叶落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他摆弄。
冰凉的触感传播过来,她的眼睛轻轻闭上,知道毛巾离开。
“睡吧,我看着你。”
他理理她的长发,她的身体却一直僵硬。
“你先走了我再睡。”
其实她明明很怕,在怎么冷战都好,她只怕这一次真的有不得不分开的理由。她怕就像自己梦里所见到的,那她宁愿不看真相。
她可以接受和韩墨生气,和他吵架,甚至分手,那都是他们两人之间。但是如果有什么原因,让事情不在他们两人之间了。那就是真正的失去,真正地没有任何余地。这就是为什么,当她听见俞萌萌在病房说的话会立即走掉。爱也好,恨也罢,都只能是他们的故事。
韩墨不肯走,要一直等她睡着。
她闭上眼睛,弯弯的睫毛往下延伸。白皙的脸庞,殷红的小嘴还时常动一动。栗色的长发压在头下面,映衬着她的脸颊。光洁的额头,生长着秀气的眉毛。她的眉头微皱,一定是不开心的了。
她的睡颜像婴儿一样,惹人怜爱。韩墨伸出手,理开她耳边的头发。
灰蓝的天空,点缀着些许星星。仿佛回到那个等流星雨的夜晚,那是他躺在窗前却睡着了。留下她一个人,等到凌晨,最后还是没有看见仙英座流星雨。其实叶落雪已经想好了愿望,关于韩墨。岁月再将伞撑起,能否框得我们一路走来的热泪萦怀。
夜渐渐深,韩墨还在盯着她看。不知道看了多久,自己也失去了意识。
陆城岩发的信息在她手机里沉默着,指示灯还在闪烁。
“唉,我明天走了哦,你真的不为本帅践行?”
张柠霏在和她抱怨作业太多,宋萱黎说今天自己认识了邵枫的父母。
没有回复。但是,她的青春不能没有这些人。
早晨的阳光像是在叫人起床一样,直接照进了卧室。木制的棕色地板,白色的床散发着清晨的气息。阳光微熹的早晨,被宁宇涛打破。
“我天!对不起!对不起!”宁宇涛进来找韩墨,又捂着眼睛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