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重的工作,黑白颠倒的生活,被扰乱的生物钟,严重的睡眠不足,这些使我的脾气日渐暴躁。工作忙乱的时候,我便会大声地和大港说话,并且自觉不自觉的我会对大港发号施令。这让老女人们看不惯,她们想我这穷酸的小丫头怎么有资格对她们请来的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要知道平日大港和阿桑连看都不看她们的,更别提她们对他们发号施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她们想我太放肆了,便想找机会修整修整我。
那日,老女人别出心裁,反复念叨,污蔑我偷他们家的刨刀,还死缠烂打让我赔钱。我被她突如其来的责骂镇住了,只神色慌张,不知所措,脸一下也变绿了。偷盗对于我来说简直是无稽之谈。摸摸我的良心,扪心自问,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偷过东西。况且我无缘无故去偷刨刀来做什么呢?况且一个两块钱的刨刀值得我去偷吗?要偷也要偷个十万百万的啊?毕竟偷一块是犯法,偷十万百万也是犯法,都是偷,我又何必偷一两块钱的东西呢?再说,从小熟读九年义务教材,遵循教规,争做三好学生的我没有偷的意识,就算有偷的贼心也没有偷的贼胆。对于老女人这种狭隘,我只嗤之以鼻。老女人却把这看成天大的事情,还警告我如果在没找着就让我赔偿。为这莫名其妙的偷盗事件,老女人纠缠了我一个晚上。我前一天晚上确实是拿了那刨刀,这下我可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为了自己的清白,我心急如焚到处找那刨刀。
“她只是想找你的麻烦,你千万别找。说不定是她自己弄丢了,想赚你的便宜,让你赔呢。”大港一边刨猪蹄,一边小声对我说。
“她让我赔,我又没什么证据来证明不是我弄丢的,你们还笑?哎,真是小气,一个这么小的刨刀值几个钱啊?还让我们赔!”我想起老女人每天都让我们吃猪才吃的饭菜,心里更是火起来。
“你管那八婆干吗?她是没事找事。”大港说。
第二天上班,见到不翼而飞的刨刀又出现在切菜桌上,我很生气。老女人见我满脸的怒气,只挤眉弄眼,沾沾自喜地朝我笑。
“她在玩弄我,这老家伙,吃饱了饭没事干的,就会糊弄人!”我自言自语,默默地看着躺在桌上的刨刀,心烦气躁地想整整她。这想法让我害怕,什么时候我变得那么狭隘,那么恶毒了呢?想到这儿,我难受得突然偷偷地掉眼泪,悲观的各种想法涌上心头。的确,这店是老女人家的,她想戏弄我易如反掌。
在晚一些的时候,老女人的两个孙子跑到店里来玩。大家眉开眼笑,争着跑去讨好他们,拍他们的马屁。我可不想去拍马屁,况且我刚哭完,心情是糟透了,话也懒得说。因此,我只安分地坐在我的位置上做我的事,以此掩饰我的悲伤之情。看到大港,小港,依兰,阿春和师傅他们都围着两个孙子打转转,我一边做事情,一边偷偷骂两个孙子“龟孙子”,似乎这样才能让我解气。
在说两个孙子一大一小,他们来到店里面就异常兴奋。大的将近十五六岁,长着花花公子的小样,模样还算俊俏,小脸,浓眉大眼,白嫩、白嫩的,头发剪得很精致,一身的名牌,很时髦的样子。一到店里大孙子就追着店里打工的小姑娘,跟她们打情骂俏,哄她们开心,和她们追打。小的四五岁的样子,也是白白、嫩嫩的,圆脸蛋,是很可爱。他对什么都感兴趣,喜欢在店里的高凳和桌子下面钻来钻去自个儿玩耍。
当我在洗鸡肠的时候,小孙子跑到我身边来玩耍。他把鹌鹑蛋蛋皮撒在我洗好的鸡肠里。这可把我气坏了。我毫不客气,瞪着眼睛说:“走,到一边玩去?你看你把我洗好的东西都给弄脏了。”或许是因为老女人,我把气都撒在小孙子身上,所以说话的声音大了些,把他吓坏了。我看不起老女人家的子弟,因此,瞪了一下他年轻的小眼。我没想这有意无意的一瞪却招来将来的厄运。那小子哭着喊着去找他的祖母和母亲告我的状。他的母亲紫衣老板娘,祖母老女人没有当场修整我,而是把这口恶气暂时咽到肚子里待机出战。但是从她们看我的眼神,我隐隐约约感觉到睚眦必报的她们不会轻易饶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