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心虚
活动着手腕，踢踏着双脚，李小柔兴奋得大叫，“快起来，快起来！本小姐还没打过瘾！”
连爬带滚，有的已在悄悄向外移去。
想跑？哼！门都没有。
李小柔大呼一声，眼疾手快地抓了个逃兵回来，“跑什么跑？”
哆嗦的求饶声响起：“女、女、侠……请、请、放、放过我……”
小柔的手一松，刚才还无恶不作的坏蛋就瘫软在地上，她抬起修长的美腿，脚尖一勾一收，那人的脖子就被紧紧地锁紧在脚裸处，美腿画着优美的弧线旋转起来，那夹在脚裸处的脖子连带着身子也旋转起来，象旋转不停的螺旋一样。
“好、好、好……”围观的人叫好声一片。
这种见义勇为的举动激发了群众，大家也跟着摩拳擦掌，欲欲跃试。
阿龙和一帮手下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趁这空档，他手一挥：“我们走！”
刚才与流氓周旋的两个保镖是赵云海请来保护诗雨的，两人也为李小柔的腿上功夫赞叹着，发现那群家伙居然趁机溜走了，两人拔腿就要去追。
“不要追！”李小柔把那个吓得半死的家伙往地上一扔，“这些亡命之徒，不要去追他们！小心他们狗急跳墙！”
“为什么不要追？”两个保镖转向李小柔，“你功夫这么好，他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啊？加上我们俩，完全可以将他们全部拿下，就这样放他们离去，这不是放虎归山吗？”保镖有些不服气，这样好的机会放过真是可惜。
小柔踢了踢脸色苍白的流氓，“他们连自已兄弟都不顾，你说这些家伙有人性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这么多群众，真正打起来，难免会伤到无辜民众，让他们去吧！下次再让我碰上，绝不留情！”
两保镖似乎不解气，朝瘫软在地上的家伙拳打脚踢：“我叫你还敢作恶，叫你还敢作恶……”
“算啦！”小柔脚一抬，挡住了两保镖用重力踢来的脚，“量他今后也不敢作恶多端了，两位大哥就饶过他吧，人心向善，希望他从此能走正道。”
“他这种人能向善吗？”其中一个哼了声，“你还是让开，不打他个半死，还真是不解恨，这种丧尽天良的坏人，怜惜不得！”
李小柔反脚一踢就把那吓软的坏蛋踢得老远，“让他去吧！他的兄弟都不顾他的死活，我们就手下留情，让他自已去好好想想，今后还跟不跟这些人胡作非为？”
“啊！”被踢出去的混混痛得疵牙咧嘴，冷汗直流，心中暗怔好危险，要不是那女的发善心，恐怕今天这条贱命真难保住，就算保住了也是个终身残疾，看了眼还在那气呼呼的两保镖，吓得屁滚尿流地滚到车水马龙的路上，伸手招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把车停下来，见他这模样，又见前面一群人，以为他是受害者，听同事们说近来黑道猖獗，原来真是如此，马上伸出援手，把他扶上车，载着他呼啸而去。
见状，两保镖也不谢李小柔了，反而用瞧不起的眼神看着她，“放虎归山！说不定下一个受的人就是你！真是妇人之仁！”
“小柔姐，你好厉害！”方诗雨兴奋地上前，拥抱着李小柔。
“厉害？”其中一保镖冷嘲热讽道：“她要是厉害，就不会放这帮家伙走了，真不知安的什么心？明明晓得这帮人是来对付谁的，居然还心存善念？”
“啰啰嗦嗦什么？”小柔捏着拳头吼道。
“小柔姐，他们是云海哥请来保护我的，没事，你不要理他们。”
“你怎么跑出来了？云海不是让你不要出门？”
“我想去看看店铺嘛。”
“想去还不简单，让我回来接你呀，真是的，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你可真得小心点！这些人已盯上了你，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今天要是没有他们俩人，你就死定了！”小柔伸手捻下她头发上的一片树叶，是刚才被流氓围困时掉落到头发上，她拼命抱住那颗树干，才没有那么快被他们抓上车去，要不然，真是凶多吉少！
由于不敢暴露目标，两人一直是暗中保护，这是云海交待过的，让他们二十四小时盯着她，如果发现她出门，就一定要暗中保护着，赵云海猜得到，方诗雨肯定在家里呆不住，迟早会独自跑出门，可他又不能天天守在她身边。
这几天，云海除了要担心她们外，还要应付老爸找来的一大堆相亲对象，迫不得已只好雇了一批保镖，轮流二十四小时守护着诗雨。
半夜，纪承伟躺在床上，辗转中，觉得身子像棉花一样软绵绵的，在医院住了两天院，下午才被王洁接回到纪家别墅，本以为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没想到，一躺在床上就再也无力起床的样子，他竭尽全力地调整着自已的思绪。
从回家都没见过老巫婆和龙姨，连老张也不在，王洁告诉他，说他妈妈带着下人旅游去了，听到这话时，纪承伟还暗自高兴了会，耳根子又可以清静些日子，可半夜醒来的纪承伟，连翻一下身都有挫败感。
怎么会这样？受伤也不会全身软绵绵，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哆嗦着要伸手去拿电话，想问问医生是什么原因，颤抖着颤拌着……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动作，全身感官的麻庳让他骇然……
死寂一样的夜晚，他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声音清脆得如同音响，可他就是没法挪动身体，以为自已得了不治之症，纪承伟不寒而栗。
窗帘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抖动着，如鬼魅般发出极为细碎的声响。仿佛窗外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床上的纪承伟，气氛十分诡异，他面朝窗户，犹如一个机器人，僵直着身体挣扎了几下，或许，抓住手机或话筒就是抓住救命稻草。
重复几次还是没能成功，最终只有泄气地躺在床上，今晚的夜色特别沉，在双层窗帘的室内，更显得伸手不见五指，连骂人的声音从喉咙里冲出来，也是气若游丝，像是半夜游魂找不到归处所发出的丝丝哀鸣。
突然，卧室的门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股风飘然而至，纪承伟睁大双眼，毛骨悚然盯着空洞洞的门口。
“啪。”地一声，灯亮了起来。
纪承伟看到王洁，他张了张唇，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风情万种的王洁穿着华丽的丝绸睡衣，外披一件风衣，看样子是刚睡醒，她倚在门边饶有兴趣地看着纪承伟，“别激动！别激动！”
纪承伟的嘴张大成O型。不是走了吗？半夜三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洁飘飘然走近床边，伸出纤细的手，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要不是因为爱你，我才舍不得把你弄成这样，瞧瞧，把我的心肝宝贝弄得这么可怜！”
此时此刻，纪承伟才觉得势头不详，这样看来，老巫婆也凶多吉少，他怨恨地盯着王洁，似乎想用刀锋般的利刃置她于死地。
手依然在纪承伟脸上游走，“别用这眼神看我，就算你的眼睛是一把刀子，也无法改变一切，至于VK嘛，你也不用操心，大家不会认为我这个少奶奶是喧宾夺主，因为我是来拯救大家的，谁让纪家家门不幸，不是疯子就是瘫子……”
如果能动，纪承伟肯定会揍扁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如果能骂，他肯定会歇斯底里破口大骂。如果能咬，他一定会撕烂眼前的恶毒女人。
纪承伟的眼神，象钉子一样盯在王洁的脸上。
光鲜得像刚出水的莲藕手臂抬起来，朝身后打了个响指。“进来！”
刘律师削尖的脑袋往里探了探，缩头缩尾地走了进来，腋下夹着一个卷宗。
在初见刘律师的刹那，纪承伟的眼皮图腾了几下，以为救星来了。
这刘律师长相真不敢恭维，长得够对不起人民，现在又一副卖主求荣的嘴脸。虽然满腹学问，却也满腹坏水，与王洁狼狈为奸的同时，也在为自已的利益做最后的拼搏，他走到床前，完全不理纪承伟求救的眼神，把纪承伟软软的身体往里推了推，一屁股坐在床边处，打开卷宗，取出一些重要文件，掏出一支笔来，硬塞进纪承伟手中，并握拢他的五指，恶狠狠地说，“签上你的大名！”
纪承伟不停地喘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看来，王洁已经喧宾夺主，求救无指望，他也不能拱手把VK送给这些家伙，被刘律师握拢的五指又慢慢地展开来，笔掉落在凹凸的被窝里。抬起不服气的脸看着刘律师，恰好刘律师打了个嗝，带着馊味的胃酸直扑纪承伟颜面，熏得他心中恶心感直翻，干涩的嗓子发出一连串干呕，肚里的肠子也牵扯得绞痛起来，他不得不躬着身子，虚弱地用胸部的力量来压抑恶心呕吐。
“算了吧！”王洁挥了挥手，“再等等！可能药下太多，看他全身软弱得没骨头似的，让他签名也没用，等他手能握紧笔再说。”
“等他能握笔，那他不是也能走路了，万一他逃走，我们不是前功尽弃吗？”刘律师不甘心，又抓住纪承伟的手。
“放心，他逃不了。”王洁伸手在刘律师肩膀上拍了拍，“他不会跑，他要是敢跑，我保证他所爱的人马上就会出事，第一个当然是阴魂不散的李小柔，第二个嘛……”说到这里，王洁用手指点着下巴，“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方素素和方诗雨，唉！那老巫婆真是可怜，亏她还千方百计想要阻止我，原来在自已儿子心中，却什么也不是，连外面的狐狸精和野种都比不上，真是可悲啊！”
纪承伟发出嗷嗷怪叫，他挣扎在无能为力的旋涡中，想不到在商场上历练出来的世事洞穿的本事敌不过坏女人下三滥技俩，王洁的话确实说到他心坎里去了，就算此时能脱身，他也不敢冒然行动，他心里牵挂的人太多，虽然李小柔有功夫，可她毕竟太单纯，很容易上王洁的当，再说，王洁动用的人都是亡命之徒，稍有不慎，真的会给她们带来灭顶之灾，李小柔、方素素、方诗雨和老巫婆……这些人都是他的至亲至爱，就算让自已粉身碎骨，也不会让她们受到丁点伤害。
王洁推开刘律师，自已一屁股坐在床边，那丰腴的殿部往纪承伟跟前挪了挪，“只要你好好跟我配合，我保证不伤害她们，我要的不只是你这个人，还要整个VK，你想想，只要你愿意跟我妇唱夫随，这一切还不都是属于你的，VK始终姓纪，又不会改成王姓，相反，你还乐得轻松自在，有我和刘律师这样的得力助手帮你料理公司，岂不是美事一桩！”
嘴唇哆嗦，纪承伟颜面肌肉抽颤着，浑身如落叶一样颤抖起来，连牙齿也开始打战，“咯嗒咯嗒”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方素素思索良久，虽然已恢复正常，但心魔还是时常揪着她的心，心结解不开，活着就永远是酷刑，许多事情不是她想放下就能放下的，或许，疯癫比清醒好过些，至少不会心疼难耐，这些日子，有诗雨在身边时，她就会故作开心和满足，待到一个人时就如坠入到黑暗的深渊，唯有手抚心房暗自流泪。
迷茫的双眼渐渐地合了起来，梦中，汪秀华正愤怒地指责她是个杀人凶手……
“不……”方素素挣扎着，“不……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门打开来，方诗雨和李小柔静静地走了进来，两人在门外就听到方素素惊恐的叫声，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方诗雨几步走到沙发前，蹲下身，把手伸过去让妈妈抓住，挣扎的方素素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紧抱着女儿的手在胸前呢喃。
诗雨端详着妈妈的睡脸，恐惧感跳至心口，千种担心万种害怕集于脸上。
“诗雨，不用担心，我看阿姨是做恶梦了。”李小柔安慰道。
方素素抓着女儿的手沉沉地睡着了，诗雨的手明显感觉到妈妈胸口不安的起伏，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探向妈妈的脸，拂了拂散乱的发丝，“小柔姐，我好担心，怕这样的恶梦纠缠着妈妈一辈子，她的心结不打开，这恶梦就会纠缠她一辈子，虽然爸的死不是她的错，可她就是会这样想，我好怕，真的好怕……”
“别怕！”李小柔拍了拍诗雨肩膀，“任何事情都会有个过程，等疗伤止痛的时间过去，她就会没事的，给她点时间，阿姨会调整过来的。”
“但愿如此！”方诗雨把手轻轻地从妈妈怀中抽出来，顺手拿了床毯子盖在妈妈身上，然后回头嘱咐道，“小柔姐，我还是不放心，明天我想去医院问问医生，顺便再开些镇静安神的药回来，妈妈看起来正常了，可总是这样做恶梦，有时她还会从恶梦中惊醒，我怕长期下去，对她身体有害。”
“不行。”李小柔挥手道，“你不能去，那帮坏蛋已盯上了你，要是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怎么办？我看你还是呆在家中多陪陪阿姨，或许，有你在身边陪着，她心情会好些，你就不要出去添乱了，省得云海也为你担心！”
“不会的。”方诗雨争辩道，“那些人刚败在你手里，哪敢这样猖狂？是你想得太多了，再说，整天呆在家中，闷都会闷出病来，你就让我去吧！”
“还是小心为妙！”李小柔执起她的手，“诗雨，你还是呆在家中比较安全，明天我替你去一躺医院，云海现在自顾不暇，你要少给他添点乱子，知道吗？”
说到云海，诗雨的脸就红了，抿了抿唇，点了点头，“嗯，听你的。”
第二天，李小柔独自一人去了精神病医院，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四五个男人在追赶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
李小柔正要躲开去，却被迎面跑来的女人抓住双手，“救救我、救救我……”
“他们为什么追你？”李小柔心想，这种地方跑出来的，八成是个疯子。
“我不是疯子，我真的不是疯子。”女人急促地解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