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年代，我是一个卫士，护卫百姓于天灾之间。
战争年代，我是一把尖刃，直插来犯之敌的心窝。
当我活着，我会竭尽生命的所有力量，捍卫祖国的尊严。
当我死去，我会化为坚守的正义之魂，飘荡在这片热土上。
也许有一枪会打在我胸膛
可是我的梦闪闪发光
你要问牺牲是不是一种悲伤
我回答那是一种力量
也许有一枪会穿过我心脏
但是穿不过心里的坚强
你若问我最后要去什么地方
我指着那永恒的方向
我不需要你记住我，我不需要你纪念我，我不需要你感激我。
我只是将忠诚嵌入了我的劲骨。
我只是将生命融入了我的信仰。
我只是将光荣献给了我的祖国。
也许我们的故事再也无人知晓。
但是我们已经将青春给予了这片大地。
第一章
1
鲜艳的五星红旗和八一军旗迎风飘扬在烈士陵园的上空。
在老山烈士的纪念碑下，站着3个50多岁的老人。为首的是个穿着07式陆军常服，肩扛将星的老人。老人左手戴着黑皮手套，而无名指的位置随着风微微抖动，其他四个手指微微弯曲。
在他后面站着两个穿着65式军服的老人。他们面对着庄严的纪念碑，表情严肃久久不语。时间或许让他们变得苍老，但是眼神中的坚毅和无畏却从未消失。
伴随着《献花曲》，六名穿着礼宾服的仪仗队员举着花圈，提着正步，一步一步走向纪念碑前。每一步都掷地有声，那声音似乎是要唤醒几十年前长眠于此的一千多名为国捐躯的勇士。
一个穿着07式陆军常服的陆军上尉从后方跑了过来：“报告司令员同志，阳明堡英雄四连全体官兵，集合完毕，请您指示。”
3个老者转回了头，在他们眼前是100多名穿着陆军常服，胸前戴着白花的年轻战士。看着他们面庞上的坚毅，3个老者微微动容。
“敬礼！”随着连长一声令下，一百多名官兵同时举起右手，向3个老者敬礼，同时也向他们后面的纪念碑深深地敬着礼。
三个老者同时举起右臂，向在场的官兵敬礼。这是新一代中国军人对老兵的致敬，也是老兵对新一代中国军人的期望和寄托。
将军老者缓缓转过头，默默地看着纪念碑下的底座。
最右面的几个底座碑上镌刻着，邱洪刚，徐锐，张阔飞……一个个烈士的名字。
“连长，你们在那边怎么样。这些都是你的兵啊！30年了，咱们连是军区的模范连队了。我也干不了多久了，旧伤在这儿，用不了多久就不干了。脱下军装前，我就是放不下咱们这帮弟兄们啊！这不，我带着他们和咱们几个兄弟来看你们了。”将军老者低声说道，“连队里都有你们的照片和事迹，所有兵都听说过你们，没见过，我带他们见见你们。我们都不会忘记你们的，你们在那边好好的啊。”
渐渐地，老人目光里的坚毅渐渐消失，被泪光取代，两行清泪涌出他的眼眶。他站直身子，立正，对着纪念碑，深深敬了一个军礼。他仿佛看到了战友们的音容笑貌，也看到了30年前那场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的场景。
虽然那些都已经远去，但是祖国记住了我们，就够了。
2
1984年，济南军区
“报告！”
“进来！”
年轻的阳明堡英雄四连的连长邱洪刚在连部编写着训练方案，一个穿着新式陆军常服背着背囊的年轻战士笑呵呵地走进来。
“报告！南京陆军指挥学院84届毕业学员董力前来报道。请连长指示。”年轻战士立正，看着邱洪刚。但是眼里暗藏着桀骜不驯的气质。
邱洪刚缓缓放下笔，抬起了头，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这个新学员。董力一脸稚气，但是也夹杂着些许狂妄。
邱洪刚立正，敬了个军礼，缓缓说道：“不错，不愧是陆军单兵素质最高的学府出来的，有那股子劲，不过，算起来你还是我师弟呢。”
董力眼中的桀骜不驯消失了，转而的是欣喜：“连长也是陆院的？”
“唉！不算，就是去那儿培训过一段时间。”
“那您也算是师兄了。报告连长，可以给我安排职务了。”董力一脸鸟气，也带着自信和期待看着邱洪刚。
邱洪刚点了点头，暗道小子口气还不小。别的学员都自觉当几个月兵，你可倒好，上来就要带兵。他定睛上下打量了董力一阵，董力也迎着目光看向邱洪刚，然而董力并没有看到邱洪刚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前线吃紧，我的一排长上个月就被调到军区了，现在估计啊就在老山打越南鬼子呢。不过他的空位还是他们的一班长代，既然你来了，那么那个排长你就可以试试了。”邱洪刚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
“试试？”董力没明白邱洪刚的意思。
邱洪刚正色起来：“当然了，你个毛头小子，你以为一排那帮臭小子能服你啊。拿出你的能耐来。不过那个一班长可是几届的全团大比武的精英啊。”
听了邱洪刚的话，董力恍然大悟，不过也松了一口气，这架势不就是摆明让自己显现一下能力吗？在陆院就憋着一股劲，总算有了用武之地。至于精英与否，他才不在乎。
“是！连长，我明白了。我现在去一排报道，今晚我就会上报一排的训练章程。至于那个精英，我会处理好的。”董力说完，自信地笑了笑转身跑了出去。
邱洪刚看着董力的背影，本来严肃的脸，扑哧笑了出来：“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就是好啊！祝你好运吧，这下伟升可有对手了。”说着，他转过头来，回头继续埋头编写训练大纲。
3
董力从其他战士口中打听到了一排的驻地，背着背囊昂着头信步走向那里。沿途经过的四连士兵都不时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年轻干部。
一排驻地是一幢长平房。一排的红色砖房，上面还刻着口号。大砖房大概横向分布有五六个房间，一个一个紧挨着。放眼望去，一排的窗户上挂满了衬衫和迷彩服。
军校出身的董力很反感这种内务，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这内务，确实需要管一管了。”
说着，他回头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铁口哨，深吸了一口气，放到嘴前，猛地吹响。
一阵刺耳的哨声响起，不过也带了很大的效果。
几扇窗户打开了，几个人伸出了脑袋，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同时，一边看着外面，一边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
看着有的人上半身光着，董力莫名地涌起了一身火气。
虽然，这些士兵衣缕不整，但是着装还是很快，不一会儿，零零散散的士兵们穿好军服跑了出来列队。各自茫然地互相看看，又好奇低打量着董力。
董力一边看着手表，一边冷眼地看着下面的战士。
一个战士看了看周围，似乎搞懂了眼前的情况，他缓缓走到董力面前问道：“兄弟，刚才的哨是你吹的啊。”
董力看着手表，头也没抬地说道：“是，从现在开始，我是你们的排长。”
这些战士们听了这话，愣了一段时间，好长时间之后才反应过来。明白这意思后，有的战士鼻子差点都气歪了，从来没见过你，你现在说是我们的排长，这谁能愿意？
士兵强忍着脾气：“兄弟，玩笑别随便开，你是哪个班的新兵啊。”
董力缓缓抬起头，冷声说道：“堂堂的阳明堡英雄连，没想到竟然还有一堆兵痞。”
“你他妈的说什么？”不仅仅这个战士发火了，其他的战士也一拥而上，作势要群殴董力。被一个不知道来历的人劈头骂一顿，谁受得了？
“作为一个一线战斗部队，集合着装用了近五分钟，你们知不知道这五分钟足够敌人把你们打死在屋里了！”陆院出来的训练有素的董力看见这些兵，拿出了教官的样子，火气不停地向上涌。
“放屁，你他妈的算是个什么东西，敢骂我们四连。”又有战士骂道。
“哥们儿，你闲的没事找挫呢吧。”
“快滚！”
……
董力目光变得冷峻，回头缓缓放下了背囊，摘下了帽子，解开了常服的前两个扣子，作势就要向叫的最欢的那个战士走过去。
“好热闹啊，都干什么呢？”
一个声音打断了董力的动作，董力随着声音缓缓看过去，一个穿着绿色作训服的高个战士缓缓走了过来。
“排长，这个小子骂咱们四连。”有几个战士依旧愤怒难平，走到高个战士面前一窝蜂地要告状。
高个战士被吵地难受，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一个人走向董力。
“兄弟，听我的兄弟说，你是来找茬的？”高个战士棱着眼睛，看着董力。董力也毫不避讳，迎着高个战士看去。
董力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我是新来的陆院毕业学员，连长说现在由我接管一排，担任一排的排长。”
高个战士见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桀骜不驯的样子，心生好奇感，不过他没有惊讶地神情，依旧镇定地打量着董力缓缓说道：“我可没有接到命令，现在我是一排的代理排长。”
“那么你就是一班的班长咯？”董力想起了邱洪刚对他说的话。
“是的。”高个战士不避讳，“我是一排代理排长兼一班班长谭伟升。”
“总之，命令是连长给的，我也不会没事找茬，我现在就是一排排长了。”董力冷声说道。
“哈哈。”高个战士气笑了，“兄弟，你可真愿意说笑，且不管是不是连长的命令，这个排长你说当就当吗？”
“如果我非要当的话呢？”
“你先要告诉我你凭什么？”
一听这话，董力立马来了劲头：“就凭你带的这个排连最基本的内务都做不好，这样的作风，根本不像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作风，不知道以为你们是国民党的熊兵呢。”
“哈哈，这个问题我再解释，不过只做得好内务的人就配当排长吗？”谭伟升依旧笑着看着董力，远不像其他人气得牙根发抖。
“那好，你和我，比一场，谁赢谁就做排长。”董力总算等到了头，他仰头看着谭伟升缓缓说道。
“好！痛快，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有什么能耐。”谭伟升自信地说道，“走吧，去训练场。”说完，他看了一眼董力，转身走向训练场。
“好！老谭加油，谭排长加油。”战士们大声地为谭伟升打气，在他们眼里，董力这个新来的的言行举止都让他们反感不已。不过董力没有在意这些，他伸手戴上帽子，背起背囊，冷眼看着周围的士兵，缓缓跟着谭伟升走向训练场。
4
四连的靶场上，董力和谭伟升站在200米步枪靶前。
“56式步枪，卧姿射击，一次10发。”一旁的报靶员对着步话机说道。
谭伟升趴在地上端着56式步枪转头冲董力说道：“兄弟，步枪射击是我的强项，华北大演习的时候，老子一个人干了17个蓝军士兵。你小子还没见过演习是什么样吧。”
“群战打乱枪射击有什么可骄傲的？呵呵，狗眼看人低，我们陆院的兄弟们在法卡山下体验战场环境的时候，你还在打演习呢。毕业那年打了一年的八一杠，挺怀念56步的。你们这里还没有八一杠吧。”董力看也没看谭伟升一眼，继续瞄准着靶子。
谭伟升心理涌上一阵火气，不过也不再理他，卧姿专心瞄靶。
“射击！”随着指挥员的令下。
“嘭！嘭！”两个人开始了步枪速射，远处的两个钢靶随着子弹的冲击微微震动，一阵阵白烟在靶子前升起。两个人都是步枪射击高手，十发子弹很快就打出了枪管。
两人几乎同时打出了最后的一发子弹，二人相视一眼，同时起身。
步话机里传出声音，“两个人都是一百环，平局。”
谭伟升转头看着董力，心里暗暗重视起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不过他表面上没有发作，转头说道：“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两把刷子，再比。”
“比就比，我还怕你？”董力毫不在意谭伟升的反应。
其他士兵看董力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都不自然地暗暗重视起这个狂妄的年轻人。
董力要的就是这样的反应，作为陆院84届步兵指挥转业综合素质评比的榜眼，他不需要也不可能惧怕任何人。
5
手枪靶场。
董力和谭伟升跨立站在靶场上，在他们5米前的台子上，两把五四手枪被拆解成了零件。在30米外，摆着一排绿色的啤酒瓶子。
“从组枪开始计入比赛，一共有21个瓶子，谁打掉的多，谁就获胜。”负责训练的班长看着二人说道，“准备好了吗？”
“早准备好了。”
“你赶紧开始吧。”
两个人不耐烦地说完后还不望朝对方不屑地瞥一眼。
听了二人的回答，负责训练的班长暗自说自己多嘴，接着举起了手。两人站在枪前，全神贯注等待着开始。
“开始。”班长猛地挥下了手。
随着班长的一声令下，两个人同时冲向台子，迅速伸手组装着手枪的零件。随着哗啦的一声，旁边的战士们还没看明白情况，两个人手里同多了一把完整的手枪，二人同时上膛，举起了手枪，开始了速射。
啪啪啪！一个接一个的瓶子被打得粉碎，几乎每两个瓶子都是同时被打碎。一旁的战士看得瞠目结舌，暗叹不已。
一排瓶子从两边到中间一个接一个地被打碎，到中间的一个，两人抓住机会，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
啪。中间的瓶子也被打得粉碎。不过，一旁的战士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董力和谭伟升依旧保持着举枪姿势，只不过手枪里的子弹，都已经被打空。
这是谁打碎的？班长。”一旁的战士问着那个班长，那个班长也一脸惊讶，由于二人动作过快，甚至连那个班长都没有看清二人各打碎几个瓶子。
董力和谭伟升相视一眼，眼里都带着不屑，缓缓放下了手枪，然而内心中，双方都不敢对对方大意，也暗道对方不错。
“这，又算平局？”一旁的战士说道。
“都几个平局了？不行必须得分出个胜负来。”又一个战士大声地说道，几乎大部分战士都希望军事素质过硬的谭伟升能战胜董力这个毛头小子，然而结果总是那样的出乎意料。
谭伟升看着身边的战士，又转头看了看董力，沉声说道：“兄弟，你枪法不错。看你刚来，也没休息，真想比，今晚好好睡觉，明天咱们练练身手。”
董力才不惧怕谭伟升的挑战，带着那股桀骜不驯的气质缓缓说道：“唉。比身手可以，我在陆院的军事素质大比武，总能打得好多人一周参加不了训练，希望你能够有准备。”
谭伟升的火气上来了，不过他深吸了口气，把火气压了回去，不过一旁的战士可没有那么镇定了：“小子，你别太狂，小心我们班长把你打废。”
董力哪会理这样的威胁：“谁把谁打废还不一定，我刚来到这儿，就热了热身，还没来得及收拾内务，等着吧，明天。”说完拿着打空的手枪，指了指周围的战士，又放到了台子上。
谭伟升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他身边的战士瞪了董力两眼，暗暗咬了咬牙，也跟随着走了。
董力自觉无趣，背起了行囊，刚准备离开，就有一只大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6
“班长，你真的就让那小子这么狂？”一旁的战士不满地对谭伟升说道。的确，董力到来后短短时间内的言行都让人很难接受，一直以来，谭伟升作为一班的班长，是一班所有人的榜样，这一下被砸了场子，这些战士岂能善罢甘休。
谭伟升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战士，笑了，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技不如人，我有什么办法？”
战士眼里充满了不解，疑惑地问道：“班长，你们一直不是平局吗？”
“我的耳朵不会错，虽然最后一枪我们开枪的时间挨得很紧，但是我能听出来，我开枪比他慢了一点，只不过你们都没有发现罢了。”谭伟升苦笑地说完，一旁的战士也都惊讶了。想不到那么不起眼的新学员，却战胜了军事素质优秀的老兵。这些战士也打心眼里不敢低估董力了。
谭伟升看着一旁的战士们，正色说道：“我告诉你们，如果明天我输了，你们必须要听他的指挥，他有这个能力。你们是军人，不是小孩子打架。”虽然，他也很讨厌董力这种性格，但是他要比董力更成熟。
一旁的战士们听了，脸色同是一变：“别这么说，班长，你怎么能输呢？”“就是，班长不能输，我们才不听他的。”
谭伟升看了一眼周围满脸愁容的战士，突然直起身笑着说：“哈哈，当然，我如果赢了，他就要乖乖听我的咯。”
谭伟升笑着拍了拍这几个战士的肩膀，一个人转头走回驻地。后面的几个战士看着谭伟升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他们看着谭伟升渐渐走远，带头的一个战士向大家挥挥手。其他战士也聚在一起，战士们围成了一圈，带头的战士站在中间，向其他战士低声地交谈，商量着什么。
不过，走在前面的谭伟升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7
董力被那个人拉着走了很远，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干什么？”董力疑问地问道，猛地震着自己的手臂。谁知对方的手臂像铁钳子一样，似乎长在了他的手臂上，怎么震也震不下去。
那人回过了头，笑着看着董力，同时也松开了手：“陆院毕业的挺鸟的哈。”
董力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这个人年岁和他一般大，个头比他高一点，比较特殊的就是笑容很诡异，给人笑里藏刀的感觉。董力脑海里浮现出了笑面虎这个词。
“怎么了？你又是谁？”董力警惕着看着对方问道。
那人笑着说道：“我是谁你一会儿就知道了，拿着你的东西跟我走吧。”
董力深吸了一口气，心想，反正去了又不能把我怎么样，于是，他紧跟着那个人走了过去。
“我是去年从石家庄陆院毕业的学员，去年刚来的时候，和你一样目中无人，今天看见你，就像看见了另一个我，哈哈。”那人走在前面，没有回头，边走边说道。
董力似乎猜出了对方身份，试探地说道：“那你就是这儿的排长咯？”
那个人停住了脚步，转回了头：“没错，我叫梁永刚，是三排的排长。你小子挺机灵的。”
听对方不是一排的人，董力没有什么怀疑的顾虑了，他走上前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梁永刚神秘地笑着看着董力说：“三排的宿舍，我想一排现在还不会欢迎你。我来这里一年了，知道可能发生什么，所以我在帮你，你只需要相信我，其余的，就靠你自己了。”话刚说完，梁永刚转头就走了。
董力挑起眉毛看了对方一眼，知道对方没有恶意，索性也跟去了。
不过，他没有发现，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背影。
8
在三排宿舍门口，梁永刚掏出了钥匙，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房间里灰尘遍布，看似好久没有人住过了，有一个双人床，一旁还摆放着几张布满灰尘的桌子，几个角落甚至都结起了蜘蛛网。地下甚至还有潮虫爬来爬去，空中也有苍蝇飞来飞去。
董力捂住自己的口鼻，看着眼前灰尘遍布的房子，不禁摇头，边挥手，边囫囵不清地说：“这多久没人住了？”
“没多久，两年吧。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空了，算你小子好运还摊上个单间，赶紧进去吧，过几天回一排就没这么个单间了啊。”梁永刚奸笑着看着董力。董力不看见还好，看见这个笑容大有要打他一顿的冲动。不过，根据刚才的接触，梁永刚臂力惊人，根据董力的经验判断，梁永刚身手只在他之上，不在他之下。
“厕所都住过，还怕这儿吗？”董力放下了手，拎着背囊走了进去。梁永刚暗暗点了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董力刚放下背囊，才知道自己什么也没有，被褥，脸盆，毛巾都没有。他转头对梁永刚说道：“这什么也没有，你让我怎么住啊！”
梁永刚故意装着不知情的样子，缓缓说道：“噢。再怎么说，你也是一排的人，我也不好给你内务用品是吧。”
“好，好。”董力咬着牙瞪着梁永刚说，“那你给我个抹布总成吧，借我一个总可以吧。”
梁永刚大笑道：“当然可以了，这个可以有。”说着，他走出门外，到隔壁窗口，摘下了一条毛巾，接着回到屋里面扔给了董力，打趣着说道：“这是我的啊，等你发到了毛巾还我一条啊。”
“放心，才不差你的毛巾呢。”董力咬着牙说道。接着，他又埋下头，继续清理着屋子。梁永刚靠在门前，默默地笑着看着上下打扫房间的董力，心想，过几天其他排又要来新兵了，终于不用自己去训练了。
9
晚上9点，军营里一片漆黑，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伴随着一阵号声，熄灯号吹响了，军营里再无光亮。
一线作战部队的军营防守很严密，在塔台上还有持着56式步枪的战士警戒。下面还有一队一队的战士巡逻。而此时，军营早已经没有城市那样的喧嚣，一片死寂，此时在军营里的只有黑暗和战士们时有时无的打鼾声。
一排驻地门前，几个战士，缓缓打开了门，向外探头探脑地侦查着，看到外面没有巡逻的战士，他们几个人穿好了衣服，戴上钢盔，缓缓走出一排的宿舍。
“一会儿下手适当一点，别出事，也小点声，把门关上。妈的，这小子还真会躲，跑三排驻地去了，还好意思当我们的排长。”带队的是一排一班的战士石小勇，他又冲后面的小战士徐锐说道：“一会儿你守着门，别让三排的人进来。”
徐锐点了点头。
接着，几个战士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一排驻地，缓缓走向三排驻地。
一排驻地和三排驻地没有隔多远的距离，大概几十米的距离。然而道路没有那么干净，几个战士动作很轻，用了好久才摸到三排的驻地。
由于是一个连队的，所以排和排之间没有岗哨和大门，他们很轻松地就走到了宿舍门口。
“知道他在哪个屋了吗？”石小勇小声地问道。
后面的徐锐低声回答道：“在最后那个屋吧，我亲眼看见他进去了，以前那个屋都是锁着的，现在好像开了。”
“嗯。”石小勇应答道，接着他转头对另一个战士叶启明说道：“老叶，你上。”
叶启明点了点头，从腰间掏出了一根细铁丝。他缓缓地摸到了董力的宿舍门前，后面的几个战士跟随着他。他把铁丝拧直，用手来回摸了几圈，接着插进了锁孔。
后面的几个战士紧张地看着叶启明，只见叶启明用铁丝来回拧了几圈，咔嚓，锁被弹出来的声音随之响起。
几个战士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石小勇也松了一口气。
他挥了挥手，几个战士缓缓推开了房门，房门打开的同时带来轻微的转动声，不过这转动声在宁静的夜里还是很响的，丝毫无法被鼾声掩盖。石小勇耐不住性子，猛地一推门，门直接被打开了。
借着月光，他看到一个人躺在上铺上。
石小勇和其他战士们一阵欣喜。
10
三排宿舍对面的墙下，有三个人站在墙下看着眼前的一切。石小勇等人从潜入到开门都暴露在这三个人眼下。
“我这是第一次知道叶启明还会撬锁啊。”邱洪刚看着前方缓缓说道。站在他一旁的四连指导员钟立文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能知道什么？这帮战士的技能，我们都做不到十分了解，只有打起仗来，才能知道他们的长处。”
“这不还没打仗呢么？你看他们好像进去了。”邱洪刚低声说道。
梁永刚看着他们两个人，笑着摇摇头，问道：“连长，指导员，为什么不制止呢？”
邱洪刚带着稳重的笑容，看了梁永刚一眼，缓缓说道：“都说不打不相识，这样恰恰有利于他们的关系。等到时候了，咱们再出去。”
“多亏我提醒了他啊。”梁永刚暗自庆幸。
“你不提醒他，他也一样不会吃亏，看着吧。你不会忘了你去年什么样吧。”邱洪刚缓缓说道，“他有那个实力，不过你那个屋子的门锁该换了啊，拿个铁丝几下就撬开了，这还得了。”
梁永刚老脸一红，暗暗答应了一声。
11
“上！”石小勇回头冲着其他战士大叫一声，接着率先冲了上去。其他战士跟着他一起冲了上去。
石小勇眼看着离床越来越近，同时也挥出了拳头。
就当他马上接近床边的时候，上边突然下来一脚，石小勇没有反应过来，被不知哪儿来的一脚踹在胸前。
“啊！”石小勇受力，被对方一脚踢飞，连带着还撞倒了后面的徐锐。后面的叶启明等人见了无一不大吃一惊，看着床上的人。
床上的董力猛地一翻身，一个跟头从床上跳了下来，黑夜里，他们只能看到他的微微反着光的双眸。
董力冷眼看着面前的战士，冷声说道：“我他妈的早就知道你们要来闹事了，一堆笨蛋，无声潜入都不会。”
石小勇等人惊呆了，原以为可以趁董力不注意下手，谁知对方早就等着自己。
“打他。”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石小勇等人又一窝蜂围了上去。地方狭窄，好虎难架狼多，董力腿伸展不开，但是拳头，手肘并用，打起来丝毫不吃亏。而石小勇等人的人多优势也发挥不出了、
叶启明冲到董力面前，趁机一拳向他面门挥去。董力大惊，伸手握住他的手，猛地一扭，叶启明感到手臂一阵刺骨的疼痛。接着，失去了力气，董力借机抓住的肩膀把他反擒拿过来，一脚踹在他的后背，把他一脚踹了出去。叶启明受力，又撞倒了几个战士，也挡住了打向董力的几个拳头。
趁着找个机会，董力猛地跳起，连续甩了两个飞腿，又踹倒了两个战士，由于屋子狭小。几个人再也承受不住，直接被踹了出去。
咣当！一个战士出去的同时，撞在了在门口看门的徐锐身上，徐锐没反应过来，被撞了出去，撞倒了一旁晾衣服的台子。由于这些台子都是互相连着，接着一排台子都连带着倒在地上。
这一连串声响直接惊醒了正在睡觉到三排战士。接着，附近的几个屋子里面就有几个三排战士光着膀子，穿着短裤走了出来。看见外面几个倒地的战士，三排战士一脸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哎，徐锐，你们怎么在这儿？”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接着又有人说：“一排的怎么来了？”
这一说不要紧，更多的三排士兵涌了出来。
几十个三排士兵见了打在一团的董力，石小勇等人，纷纷围了上去，但是不知如何是好。几个人打得正酣，也没有几个人敢去拉，他们互相看看对方，不知所措。
三排一班的班长高智勇也走了出来，看着周围不明事实的三排战士，他随手拉了一个三排战士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个战士听着别人的话，也不清楚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是一排的人来了，在那边打架呢。”
“打架？打咱们排的人吗？”高智勇一听到打架，正经地问道。
“好像不是，是排长今天下午带来的人。”
高智勇顿时想明白了，梁永刚带着董力回来的时候，好多战士都看得很清楚。他回头看了看周围，见梁永刚还没出现。他暗道糟糕，接着，他拨开围观的人群，打算上前看个究竟。
12
高智勇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你服不服，服不服？”董力把石小勇的脑袋按在地上，大声地说道，石小勇脸贴着地，表情很扭曲。董力的军服也有好几个对方破了，整个人浑身上下也邋遢不已。其他的战士，都坐在地上，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高智勇看着疯狂的董力，也呆住了，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转头对三排的战士说道：“快点把他拉开，都成什么样了，快点。”
几个三排战士连忙冲了上去，拉住疯癫的董力，用力把他拉向一旁。董力的力气很大，几个战士用力好大的劲才把他们两个人拉开。
董力被拉开后，地下的石小勇才缓缓坐起，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还不时地咳嗽着，看样子被打得不轻。
其余的几个战士也鼻青脸肿的，坐在地上不动弹。
董力依旧死瞪着那几个一排战士，他的嘴角被打出血了，军装也被扯得不像样子。
高智勇看着地上的石小勇，又看了看董力，无奈地摇了摇头，冲一旁的战士说道：“把他们几个都扶起来，等着排长，连长来处置，去几个人把连长和排长还有一排的老谭找回来。”
“不用找了！”几个士兵只听见后面有人喊，回过头来才发现，邱洪刚，钟立文，梁永刚等人走了过来。
周围的战士见连长和排长都来了，急忙散开，战场两列。只留着董力还有石小勇这几个一排战士在中间。
高智勇绕过邱洪刚和钟立文，缓缓走到梁永刚面前不解地问道：“排长，你去哪儿了？都要去找你们？你怎么和连长还有指导员在一起啊？”
梁永刚看了一眼高智勇，把头凑过去低声说道：“到时候再和你说。”
梁永刚和高智勇的关系不仅是上下级，更是胜于兄弟的关系，两个人之间向来没有什么秘密的。
高智勇知道不好多问，转身站到了一旁。
邱洪刚看了看地上的石小勇等人，缓缓走向站在一旁的董力。董力立正，站着军姿，面向前方，事实上，他还有着优秀的纪律性。
邱洪刚走到董力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董力眼神飘忽，不敢直视邱洪刚。二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在那里。
钟立文和周围的战士在身后和身侧默默地打量着他们两个人。
董力感觉全身不舒服，他咬着牙，把眼神和邱洪刚的眼神对上。在邱洪刚的眼神里，董力似乎什么东西也看不到，在黑夜下，或许看到更多的是阴冷。
“我等你把一排的训练报告交给我等了一晚上了。”邱洪刚终于开口了，打破了场面上的尴尬。
董力一惊，恍然想起，刚刚来时在邱洪刚面前许下的承诺，他嗫嚅道：“连长，我……”
“不要告诉我，你已经提前开始训练了，训练内容是，秘密潜入，近身搏击，夜袭。”邱洪刚冷声地说道。
周围有几个士兵扑哧，差一点笑出声来。
董力的脸颊红一片，青一片，还好夜色足够，没有显露在大家眼前。
“很好笑吗？”邱洪刚转头对着一旁的几个战士说道，“如果这是两山前线，是不是敌人来这里偷袭了一个营地，你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看你们懒散的样子！”
周围的几个三排的战士也被说得低下了头。
“这算什么？斗殴，内讧。必须要严惩！”邱洪刚环视一周厉声说道。接着他转头看向董力等人说道：“董力，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陆院那么好，回去当教员吧。石小勇，你们几个，来到三排的驻地来打人，全体写检查，明天开始训练的量翻倍，负责打扫全营地的卫生！”
听了这话石小勇等人没觉得什么，而董力则猛地一震。下部队的第一天，就要被赶回老家，还有什么脸面见曾经的教员和曾经的同学。这仅仅是第一天。
董力惊到了，因为从他走进军校那一天起，他的成绩从来都是优秀的，从来没有达到那种被别人赶回家那种程度，他看着邱洪刚，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军令如山，如果邱洪刚真的让他回老家，那么他就真的会回老家，他明白这个错误的严重性。
邱洪刚环视一周，对上了钟立文的眼睛，他缓缓眨了一下眼，这个不起眼的动作被钟立文捕捉到了。他知道，这又是邱洪刚唱红脸，他唱白脸的时候了，对于四连来说，董力是个人才，现代军校出来的人才，对于各个部队都是不可多得的。
不过还没等钟立文说话，有人先站出来了：“报告，我反对。要处置，连我一起处置就好了。”
说着，大家看向声音的来源。谭伟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走出队列，看着邱洪刚。
邱洪刚看着谭伟升，心里感到一丝欣慰，但还是冷声说道：“谭伟升，我还要找你呢。整件事情都是因你和董力引起的，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报告。”谭伟升立正，“是我的过错。我在和董力比赛之后，我输了，但是我没有承认，也没有让他来当排长。”谭伟升心里清楚，他的确讨厌董力，但是他也不希望董力受到这样的惩罚。
这话说完，周围人都一愣，包括董力。董力还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赢了谭伟升。
“那石小勇他们打董力是怎么回事？”
谭伟升看着刚刚在地上缓过来气的石小勇，心一沉说道：“报告，是我指使他们做的。明天我们要比身手，我让他们先打伤董力。”
“报告连长，是我们自愿的和班长无关。”石小勇率先开了口，接着其他的一排战士也纷纷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手。
董力看着石小勇和谭伟升等人，对他们的厌恶感却减弱了一点，对谭伟升也有了新的认识。他虽然不了解谭伟升，但是看他的言行举止，还是觉得他不是那种背后下黑手的人。
“你们几个，我回头再收拾你们。董力，你可以收拾你的行李走人了。”邱洪刚又把目光移到董力身上。
没想到邱洪刚又开始追究自己的责任，董力又低下了头，他不想走，他也觉得他不该走。几年的学习，他立志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要成为新时代的中国巴顿，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他到部队的第一天就要面临着被遣返的命运。
“报告连长，一个巴掌拍不响，给董力的处分太过了。”谭伟升第一个站了出来。
“你以为军队你家开的吗？”邱洪刚冲谭伟升吼道，而心里则盼着钟立文快点给董力解围。
“连长，如果我答应董力担任排长，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也有这个能力。”谭伟升坚定地说道。
董力看着为他辩解的谭伟升，心中涌过一股暖流，但是他表面不反应出来，仍然用他自己的傲气的眼神看着谭伟升。
“老邱，前些日子军区刚刚接到了战备的指示，我们军区不久可能就要上老山或者阴山前线，我们需要军事人才。”钟立文劝解道，邱洪刚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其实他打心眼里喜欢董力这个傲气，又有能力的预备军官。
“是啊，咱们连论军事素质能和谭伟升有一拼的就不多，这下来一个比谭伟升还要强的新人，对于我们连的战斗力是个不小的提升。”梁永刚早摸透了他们的心思，也上前劝解道。
邱洪刚转头看向董力，董力依旧低着头，但是心中却波澜起伏。当他来到部队那一刻，以为自己很神气，然而当自己面临着被遣回的危险时，刚刚和他为敌，甚至还不被他看上眼的人，都来为他求情。
会不会是我做的太过了呢？董力这样想到。
“董力，我希望你记住，军校每培养一个人才都是为了国家和人民军队，现在边境战事已起，是用人之际。这一次我留下你，不是看在你，是为了军队的发展。你有能耐，你就把你的狠劲都冲越南人发出去，不要对自己人！”邱洪刚看着董力，一字一句地说道。
刚刚还以为自己没救的董力，猛地抬起头来，眼神里带着一丝欣喜和感动，他有着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迅速立正，对着邱洪刚，钟立文和谭伟升等人敬了个礼。
邱洪刚回过了头，没有搭理他，钟立文走上前拍了拍董力的肩膀，谭伟升看着董力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然这样，谭伟升，刚刚你也说你的军事素质不如董力了对吗？”
谭伟升看了邱洪刚一眼，迅速立正：“是，在手枪比赛环节，我确实输了。”不明真相的董力听了这话，也一脸惊讶地看着谭伟升。
邱洪刚笑了笑：“那好，那从现在开始，一排的代理排长就是董力，你继续担任你的一班班长，一排的其他干部，董力你可以自行安排。”
“是！”谭伟升答应地干脆。地下的石小勇等人也没有说什么，他们看着谭伟升，说不出来话。
董力还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邱洪刚。
邱洪刚可没有犹豫，直接吼道:“董力，你在干什么？不想做排长就换人！”
董力这才反应过来，接着迅速立正，敬礼说道：“是！我一定完成任务。”接着，他满怀深意地看了谭伟升一眼。
“我告诉你，你只是代理的，再出什么事，我立马换人！”邱洪刚冷声地说道，“还有，从现在开始，由于你们几个人，接下来一个月的全连卫生的打扫还有夜间执勤，巡逻都是你们一排的人负责，全排训练量翻倍。”
“是！”董力答应道，相比被遣回，这样的处罚真的不算什么。
邱洪刚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环视着周围，缓缓说道：“都干什么呢？赶紧去睡觉，明天还要训练！”
话一说完，周围的战士们都散了，三排的战士们都各自回到了宿舍。和谭伟升一起赶来的一排战士，把石小勇，徐锐等人扶了起来，走回一排宿舍。
董力还站在原地，看着周围的人。谭伟升指挥着一排的战士扶着石小勇他们回一排，临走时，还不望回头看了董力一眼。连谭伟升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董力多了一点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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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一排长，准备在我三排常住下去啊。”梁永刚笑嘻嘻地走到董力身旁，高智勇跟在他的后面。
董力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伸出手来，握住了梁永刚的手，笑着说道：“谢谢你，梁排长。”
“算了，没什么。私底下就别叫我梁排长了，我比你大，叫我一声哥，你也不吃亏，哈哈。”
“嗯，梁大哥。”董力笑着说道，“今晚我还是借住三排，明天我再回去。”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样回去，会怎么样，或许说，他没有做好回去的准备。
“没事，在这儿就好了，这一晚上也够不踏实了，现在是个排长了，就成熟一点吧。”梁永刚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说完，梁永刚拍了拍董力的肩膀，带着高智勇走回宿舍房。
“排长，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回事呢？”高智勇跟在梁永刚后面问道。
“其实我和连长还有指导员一直都在后面看着呢。”
“啥？”高智勇一脸惊讶，“那你不早点来，否则没准就打不起来了。”
“不是的，如果想让董力和谭伟升真正没有隔阂，这是一个催化剂，这样的效果其实更好，还是连长了解这些兵啊。”
“哦”高智勇似懂非懂，“排长，啥是催化剂？”
“自己学化学去。”梁永刚哭笑不得，留下一句话，走进了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