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门口时,望到开车赶过来的傅跃昇,他一身修身衬衫,闲散的模样站在子沐哥家门口,见我们过来,露出笑脸。
按过门铃,开门的是李伯母,被她招呼着进门,家里的样子大体没有变化,巡视了一我将周目光落到窗跟前站着的子沐哥身上。
他也正巧看着我,上午的太阳很好,由窗外射进来,洋洋洒洒照在一身白色衬衣的子沐哥身上,他扬起嘴来,笑得极为温雅,我望着他,也跟着笑起来。
“哟,瞧瞧他们俩,别目中无人啊。”李伯母笑着轻推了新妈一把,弄得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望向我这边,顿时觉着自己成了焦点,脸被瞧得火热。
“妈!”子沐哥也着实不好意思起来。
老爸新妈倒是没怎样,望了我眼,笑着点了点头,他们到底点个什么头啊。
“老简,快过来,都摆好了,三十儿我可是输了个底儿掉,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再将我军。”李伯父大摇大摆地将老爸引到书房,二人的棋局一下就没个完。
新妈则是跑进厨房看看有什么可帮的,子漓大哥与傅跃昇站在小阳台上抽着烟,身旁的子沐哥倒是轻松,笑着打趣着还站在门口的曲雅:“大嫂,我说你们家那位二小姐怎么这么久急着从美国跑回来,连年都不陪着二老过了,原来是听说今天她家那位过来啊。”
“李子沐!”曲雅的脸色微微泛起红,跺着脚。
“子沐,你还取笑她,小心难寻笑话你。”曲娜温柔的望着我笑起来,笑容温柔。
“我家难寻才没那么小气。”子沐哥扬声四起,说着将手臂搭在我的肩上,样子动作极为暧昧,但想一想从小我们关系非一般,我自然也没当回事,跟着一起笑起来。
“难寻,我带你去看看这家伙的房间。”曲雅笑着拉起我跑上楼梯,身后的子沐哥双手插进裤兜,笑得极为安然。
曲娜见状不再与我们多说,走进厨房,想是该去帮忙了。
被曲雅领着进了子沐哥的房间,房间没变,和小时一个样,桌椅的摆放,物品的购置,几乎一致。
“你和李子沐从小就认识?”曲雅坐到床上,仰头看着我,不知为何,我总是觉着她与生俱来有股傲气存于骨子,傲慢骄人。
“恩。”我应了声,走到窗边,这里,恰能见到一层的小阳台,子漓大哥已经离开,留下傅跃昇一人,手里的烟蒂快要燃尽,清幽的烟丝被光亮打出漂亮地浪卷,慢慢悠悠消失于尽,他的背脊宽厚硬朗亦如从前,流线贴身地小领淡粉衫衬得他俊美无铸。
望到出了神才想起身后还有个人在,我猛然回身,曲雅已经站到窗旁。
我顿时被她吓了一跳,瞪着两只圆润的眼睛,她凝神看着我,眼神又望了望窗角,回神,轻轻微笑。
“我第一次见到二哥时才八岁。”她敛眼轻叹,粉红的唇扬起来,在那里我看到美好与苦涩。
“难寻。”她转身同我一起站着,慢悠悠地叫起我的名字,声音委婉,让我误以为是曲雅在叫我,果然是姐妹,她除了天骄也有温柔一面。
“你能了解吗,喜欢16年的男人突然像自己父亲提出订婚,那是什么感受。”
平静的声色犹如静静河流,却在提及订婚是多出了几点波涛。
我望着她的侧脸,天生丽质的面上多了几分忧色,我能看到她眼中的那一点波澜,新妈说,这世上只有眼睛骗不了人,我信。
有些微凉闪过心头,我忽然感到自己已经变成了她与傅跃昇的风景,不,自始至终都是她在我前,我却有些像个小丑,突然搅入他们二人的繁华世界。
“那时爹地告诉我时,我真的快要幸福死了。”她伸手房子啊胸口,两只纤细地手绞缠在一起,紧紧相握,又转头一双亮晶晶地眼看着我:“我的订婚很简单,只有亲人参加,姐姐还特地由纽约赶回来,我真的好开心,你知道吗,我和姐姐很少见面,从小她就跟着祖母一起,很少回来。”
我点了点头,微笑看着她,听着她诉说着我心里暂时还未忘掉的男人,自己的心其实不怎么平静,但除了微笑和祝福,我想我没什么可以再做,于是笑着对她说:“祝你幸福。”
她听到我的话眼神放着光彩,深深地点了点头:“我会的,即使我最爱的人,我也不能为了二哥而让步,我希望我们的婚礼李子沐带着你一起参加,当然,我也祝福你。”
手被曲娜握住,她弯眉笑起来,我同样抱以一笑,婚礼,好遥远又好近的话题。
见我不做声,曲娜先开了口:“看我,说这些个,不知道为什么和芬芬一样,就是觉得和你亲近。”
我望着她的背影,和欧阳芬芬吗……
“走吧,好像在叫我们了。”
我抬脚跟着曲娜走出房间,下楼转角时,望到曲娜和子漓大哥的婚纱照,照片里,她笑得很温柔,不知为何,她与子漓大哥一起,甚至在这李家,笑的总是很温柔,从始至终。
吃过饭,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聊起家常,李伯母不见外,总是将我拉到她儿子身旁坐下来,还嬉笑着让子沐哥娶个我这样的儿媳。
子沐哥不推脱,由始至终温柔笑着,偶尔与傅跃昇,子漓大哥聊几句,多数时间陪着我们几人闲散的聊着。
我起初心里还有些担心,自从上次吃饭被偷拍老爸新妈总是会将我们看做一对,还时不时的提醒让我正式公开,无论如何辩解他们愣是不肯相信,今日两家人坐在一起,子沐哥却未多说,让我稍稍松了口气。
大家热闹的度过初三,吃过晚饭,告别李伯父家,送行时趁着天黑子沐哥悄悄拉起我的手,在我耳边道:“慢点。”
我立即扯开,对他笑了笑,赶忙转身跑走。
老爸和新妈走得已经较远,傅跃昇站在原地等着我,跑了几步,我忽然停下脚怎么也不敢再往下跑下去,我想,自己一定是眼睛出了问题。
几步之遥,他笔直地身子映在夜晚小区灯光下竟熠熠生辉起来。
见我跑过来,他扬起唇角,幽暗地眸子望着我:“还不走?”
说完插兜抬脚转了身子。
我也快步跟上去。
“被陈雪芬把你们凑成一对,开心吗。”他忽然开口语调透着这个季节晚上的温度。
乍然提及李伯母的名字,我微微皱眉,这个人,目无尊长。
“你该叫伯母。”
似是知道我在看他,他顿然停住脚步,侧头望着我,犀利地目光看着我脸上闪着似有若无的笑:“她把我的女人和她儿子凑一块儿,值得我叫她伯母二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