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疲乏的步子开门时,新妈焦急的跑到我跟前,上下打量着,沙发上的老爸也跟着站起身子,脸上露出急色。
“没事吧?子沐打电话过来吓死你爸和我了,怎么回事儿?还疼不疼?”新妈小心的查看着我的周身,脸上过于急切的神色,我看着,心间紧紧被抓着似的,愧疚装满整个胸痛。
“快进来吧。”老爸看着我,终于吐息着开口,我知道,他的担心不会少于新妈,想至此,心更是窒息的难受甚至隐隐害怕起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迷了心窍的又和傅跃昇在一起?那些照片攥在任何人手里都可以给他一击,虽不致命也会另整个万尚甚至万泰动荡动荡,更不要提我眼前焦急般疼爱我的两个最亲的两个人,他们的心,我怎么能伤得起。
被新妈扶着坐到沙发,她拉起我的手,神色关切:“头还疼不疼?”
我摇了摇头,低垂下眼帘,我的脸,此时此刻一定布满了心事。
新妈还未再开口,门开了。
“我正要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去庆祝生日,怎么就让你妹妹从二层楼梯上摔下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新妈站起身子,望着走进我们坐到沙发上的傅跃昇斥责道。
“新妈,是我不小心……”我小声拽了拽新妈的衣角,不敢挪眼正色对面的人。
傅跃昇坐稳后未理会新妈,头直直的看着我的方向,而我,怎么还有勇气看他,只想找个机会和他说清,自己是被荷尔蒙冲昏头,让我们为了彼此的家人不要再有任何接触了,这一次,真的是不能再有了,我真真意识到,我们的关系若被家里人知道,该有多么的惊天动地,多么的伤害大家。
“你这孩子,我在说你,怎么连个话也不知道说。”新妈坐到我身旁继续握着我的手,没好气道。
“叔叔,对不起。”傅跃昇平缓着声调。
“没事,不要听你妈的,小寻从小就不知道轻重,我们大院的孩子没那么娇气。”老爸展开双眉,弯起嘴角。
“叔叔,我希望以后能叫您爸爸。”我低垂的眼看到他两手交叉的放在腿中间的空挡上,心跟着微微一紧,他又想做什么?
老爸愣神片刻,立即大笑起来:“好,好。”
“妈,我想结婚。”
新妈被他有上没下的话说的握着我的手也是一紧,与老爸相互对视,又啧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我听到他这样说,只想赶紧离开这窒息的客厅,即便分开我也不想此刻立即听到他想结婚的消息。
“和难寻。”他不紧不慢的说出口,平稳的音色荡进我的耳畔,客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只有他的话语还缭绕不断。
我猛的抬起头,两只眼早已渗满了泪,他表情严肃的看着老爸与新妈方向,根本毫不理会我。
“你……你说什么?”被握着的手有些生疼,新妈加大了力气,眉头拧成结般的转头望着我问:“小寻?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脏哪里有这么大的承受能力,只觉脑子嗡嗡作响,眼泪跟着流下来,我伸手胡乱的抹掉,使劲摇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否认吗?否认什么,承认吗?又承认什么,我统统不知道。
“妈,叔叔,我们不想让你们伤心,我想和难寻结婚,让她做我的妻子。”
新妈忽然站起身,走了几步停在傅跃昇身旁,由上而下望着他,忽然,扬起掌快速的落在他脸上,发出响亮的声音,伴随着今夜整个屋子里的静谧。
“我真是生了个好儿子!”新妈咬唇说罢抬脚朝卧室走去。
我脑子忽然乱起来,想也不想得冲过去,没走几步被地毯绊住脚,一个趔趄跟着跪在地上,顾不及膝盖的疼,立即伸手拽住新妈的衣角,哭嚷着:“新妈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
新妈被我摇晃着低下头,微微皱眉黯然的看着我,神色悲楚。
“新妈,你别生气,我下次不敢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跟他了,我谁也不跟了,我不该这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发颤着声一口气说着,却看见新妈眼上闪过受伤的神色,我的心也跟着一起如涨潮的海水汹涌波兰起来,脑子里根本容不下其他,底为了什么才搞成今天这幅局面,眼泪不断涌出来,停不下,最后只觉脑子都跟着一同吸不上气,疼的难以言语,倒抽了口气,身子慢慢软下去。
昏昏沉沉,我又开始梦呓。
脑子清晰的知道这是梦境,却死也走不出去。
被老爸的司机拉回家,新妈跑向我,焦急的问:“你去哪儿了,文静出事了。”
我提醒着自己这是梦境,心口却依然疼了一下子,只觉脑子跟不上步子。
跟着老爸新妈一同到了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呛得我心里泛起恶心。
李阿姨是老爸多年的战友,由地方转上来后便担起医院的妇科主任,见我们过来,她望了眼病床上的人,推着我们走向外面的走廊。
“是先天性流产,可能是受了大多打击,伤心过度引致的。”李阿姨小心翼翼的说着。
“什……什么?”老爸惊诧的望着李阿姨,连带着新妈一同哑然,面色雪白。
像是明白了似的,李阿姨不多说,只点了点头:“老张才走,小文静现在的情况我不会报告,你们放心,你多做些好吃的让她补一补,我还有手术,有事随时叫我。”说罢拍了拍老妈的手转身离去。
“那个畜生!”老爸冷哼着转身便要离开,却被新妈叫住:“你干什么去?!”
“我去打死那个混蛋,让他去见老张!”
“还说这些做什么?他晚上就要走了,你闹大了对文静有什么好处?她还这么小。”说着,新妈便哽咽着掉下泪来,我跟在旁边眼神酸涩的望着被白色被单盖住的文静,心里排山倒海。
老爸坐到一旁的座椅上,拿出一颗烟,轻声念着:“这让我怎么对得起老张,我怎么生了他这么个无情无义的畜生!”
“不好意思,住院区域不能吸烟。”走过来的小护士好心提醒着,老爸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点燃了半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