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边安排好,永瑢便带着容韵绵諾一同离了京城,前往关外的回疆去了。一路上,因没有什么太急的事情,永瑢倒也不是很急,只命冢渡先行到回部去了解大概情况,准备接待他们的事情。
这边永瑢有意让容韵放松些,另外绵諾自出门后,便一直闷闷不乐的,话很少不说,吃饭也是极少,整天没事都自个儿坐着发呆,对于一向活泼可爱的绵諾而言,这种状态由不得他们不担心,所以便走走停停,带着绵諾出去玩乐。
路上了几个月,出玉门关的时候,已是初冬,关外原就比中原地区要冷,才入冬,竟已下了两场雪,到处冰天雪地。
经过几个月的调整适应,绵諾也差不多拜托了猛然离开雾影的沮丧郁闷,跟着永瑢和容韵游历名山大川,容韵给她讲了许多现代的东西,诸如童话故事,经典电影电视剧,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唱几首歌给她听,两人之间的感情着实增进了不少,永瑢看着也高兴。
“呀,这么大雪。”绵諾缩在容韵怀里,伸出一只小手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竟是一派冰天雪地,禁不住稀奇的大声感叹。
容韵宠溺的笑笑道:“在京城又不是没见过下大雪,这么激动做什么?”说着也扭头去看外面,关外天高地远,到处一片白茫茫的大学,比别处自然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当年在金陵,优雅大气的园林中抚琴弹唱,回味起来绵远细腻,这些年四处游荡,看过很多地方的大雪,却都与这里的不同。
风呼呼的吹,似是性格好爽慷慨的北方男儿,站在夜空下仰天长啸,豪气干云,震得漫天飞雪乱舞,放眼望去,满眼都只有空旷广阔的沙漠,大雪纷纷扬扬,似是棉被一般厚厚的盖在沙漠之上,似是娟秀温柔的女子,为这粗犷的沙漠,增添几分绕指柔。
“京城哪里看得到这么美的景观。”绵諾撇撇嘴,所想从容韵怀里爬起来,爬到窗户上,伸出一只手去触摸那漫天大雪,忍不住遗憾的感叹:“要是雾影在就好了,让他抱着我在这雪地里狂奔,肯定爽呆了!”
永瑢见她母女二人心情都这么好,也跟着心情愉悦,便看着绵諾笑道:“我和你额娘武功都不在雾影之下,你若想这么玩,我们可以陪你。”
“跟你们玩有什么意思,我喜欢的是跟雾影在一起的感觉。”小绵諾倒是丝毫不害臊,很不客气的回绝永瑢,又大胆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倒是让想要取笑她的永瑢无话可说。
容韵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起来,永瑢无奈的叹口气,看着容韵道:“你倒是悄悄,胡乱给她讲些故事,把她教的没一点矜持了,好歹也是我王府的正经格格,传出去成何体统。”
话虽如此说,永瑢却是满脸柔和的笑意,容韵也只笑望着绵諾,没有说话,倒是绵諾不满的嚷嚷:“都变得像其他叔叔家的格格一样死板,就像绣在屏风上的花,死气沉沉的,还要不要活了,我才不要,额娘说了,这叫淳朴自然,对吧?”
绵諾挤着眼睛,回头望着容韵,她平时倒是极少叫容韵额娘的,只有心情极好的时候,才叫几声,是以,这一喊,容韵心情愈发好,当即跟她连成一气,不断点头道:“对对,我的女儿一定不能变成屏风上的话,我情愿她在冰天雪地里拼命成长,至少是活的。”
“算了,你们娘儿两个,又成同一战线了。”永瑢心情大好的摆摆手表示不跟她们计较了,懒懒的靠着车厢,透过帘子看着外面。
沉默了一会儿,绵諾忽然看着外面漫天大雪低声问:“冰雪皇后住的地方,是不是一年四季都下雪?”
容韵愣了愣,才明白她问的什么,是她一直都比较喜欢的童话故事,想不到这孩子也记得这么清楚,绵諾此刻的神情显得有些落寞,容韵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才笑道:“当然不是了,只有冬天才会如此,只不过那里冬天的时间比较长而已,但是,有失必有得,如果,你有足够的耐心与毅力熬过黑夜,就能等到长久不落的太阳,会有长达半年的时间,每天都只有白天,好像世界上从来也没有黑夜一样。”她尽可能的把那个冰冷的地方,说的很美丽,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了,还能看到七彩的极光,比彩虹还要美上一百倍。”
“真的吗?”绵諾终于从外面的冰天雪地里收回视线,满目好奇向往的望着容韵,眼巴巴的乞求道:“能不能带我到那儿去看看?”
容韵着实给她吓了一跳,拉普兰德、芬兰,那可是在北极圈的啊,这个时代没有飞机,没有大型轮船,没有火车汽车,想从中国去北极圈,累死她算了,真是不能告诉小孩子太多东西,他们随便一个突发奇想,就能折腾死你。
尴尬的笑笑,容韵再次爱怜的摸摸小脑袋,柔声道:“那是童话里的地方,是不存在的。”说完,容韵就忍不住暗暗叹气,这个谎话她可不是故意说的。
“哦……”绵諾沮丧失望的应了一声,就又扭头看外面去了,托着小脸沉思了半天,绵諾忽然幽怨的自言自语:“雾影的心会不会也像加伊一样,被关在冰雪皇后的宫殿里,我要是格尔达就好了,就算流光所有眼泪,我也会把他解救出来。”
容韵低头看着女儿,怜爱的笑了笑,把她从风口里抱回怀里,拉好帘子,才柔声道:“绵諾,就算是格尔达也是要经历了千辛万苦,跋涉千里,才能找到加伊的,所以,你也要学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坚持下去,额娘相信以你的聪明智慧,一定能做好的。”
“那当然,我爱新觉罗绵諾怎么可能会认输?”绵諾当即便信誓旦旦的说,好像是一路折腾有些累了,她懒洋洋的靠在容韵怀里,闭上眼睛,听着外面呼呼的风,梦吟一般低声道:“真想快点长大。”
容韵但笑不语,轻轻拍着她的背,车子一晃一晃的,没多大一会儿,绵諾便嘴角带着美好的笑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