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离开了住宅,开着车子,朝远方驶去。依照上面的地址,A市离这里开车的话不过两三个小时。
一路上,他怀揣着美好的愿望与念想,带着喜悦的幸福微笑,这一刻,他恨不得眼前的那个红色棉袄的女子,就是夏静雪。他要向她忏悔,向她道歉,向她求爱。
车子虽然不像飙车那样快,但至少已经达到了限制的最大速度。人海车流中,景色楼阁的不断在眼前匆匆退后,刚好让他想起了“过眼云烟”这四个字。
现在,他唯一在乎的人那就是夏静雪。
两三个小时后,他停在了一个三叉路口,下车首先打了电话。
只听到“嘟嘟“声响个不停,根本没有人接。他不甘心,又开始拨了起来,可还是没有人接。
他突然有些失望,差点手机从手里滑落,想,她是不是根本不想接了?
响了很久,打了又打,总算响起了。一个喘着粗气的女子,略显疲惫地喊道:“喂,请问你找谁?”
是夏静雪,他一高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静静地听着电话里喘气的声音,或者说,只要能够听到她的声音,他会觉得很满足,满嘴的甜蜜、满心的欢喜。
“神经病,不说话我就挂了啊?”
这刻,她很舒心,或许这才是她的原样,不必拘泥于任何的规矩。
他忽然变的有些开心,因为她很好。
“哼,接了又不说话,害的我跑来跑去的。”于是她气着挂了电话。
许久,他才放下电话,然后回到了车上继续开车。
进过了一些人的打听,终于知道了夏静雪的住址,原来别人都叫她小雪,很可爱的小名。
楼下,他想下车,去三楼找她,可想了想,便在下面站着,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好像在等着奇迹的发现。
可事实并非他想的那般美好,此刻,连一个走出来的人都没有。
突然,一个穿着蓝色棉袄的老太太拎着好几个大袋子走来,此刻还哼着歌曲,而这张脸仿佛很像夏静雪,但此刻,他又不好去问。
想了想,他走到她的面前,她好奇地看着他。他先问:“阿姨,请问一下夏静雪是住在这里吗?”
她一惊,疑惑道:“你是谁?”
“我是她的老板。”
“老板?她好像早就不做了,难道你不知道?”
“知道啊。”
“那你来干什么?”她的一问,场面有些尴尬。
他突然不知道如何应对。是该摊牌说爱她吗,他想。
可看她疑惑而起了恻隐之心,想要离开后,他突然来了一句:“我想找她。”
“找她?”她突然一想,“哦,是不是我女儿就是被你蛊惑的?”
“女儿,蛊惑?”,但现在他着重点在前两个子,他突然兴奋,“原来她是你的女儿啊!”
“滚,马上给我滚,就是因为你,她父亲才被活活气死的,你还有什么脸面?”
活活气死?
他突然想起了,那几****的确很悲伤,原来是发生了这个事。
她哀叹了几声,哀求道:“你赶紧走吧,不要在为难她了,她已经很可怜了,求求你放过她好吗?就算阿姨求你了行不?”
“阿姨,我,我不是,那个——”
她打断道:“什么那个,你这个刽子手还有什么话好说,别逼我骂人。告诉你,你别以为她好欺负,如果你要不离开,我马上就报警,听到没?”
她又说:“如果你还有半点良心的话,请你不要来找她了。她已经有对象快结婚了,现在过的很好,听到没,不走是吧?”她突然拿出手机,看样子是真的要报警。
于是,他便上车,匆匆地离开了。
要结婚?
他的心突然很痛,从没有一刻会这么痛过。
狼狈的逃窜,此刻完全忘记了方向,轻洒的冬日细雨,让原本苍凉的天空更加的萧瑟。无止境的街道,无止境的幽幽长恨……
夏母很生气地提着东西就朝上面走,对于眼前的那个狼狈不堪的人,除了鄙视还有就是丧父之痛。其实,在她的心里感情永远比,好的背景要重要的多。然而,她对于女儿的恨也戛然而止。
她也是好心,也是无奈,只不过是这事情败露的恰到时候。乔家,才是罪恶的源头。夏静雪好歹也跟了他那么多年,竟然不顾一切地以利益至上,这种人不仅自私自利,而且根本就是人渣。
自此,她都这么认为的。
打开门,只看到夏静雪蛮开心地甜甜的笑着,并上前拎着她手里的东西,拉着她的臂膀,说:“妈,累了吧,女儿帮你揉揉。”
“你啊!”
她不解其意,“妈,我又哪得罪你了啊,刚回来就开始数落我,难不成还要把我赶出家门不是?”
她捏着她的鼻子,“我的女儿我不管着,还要谁来管啊,你若不想的话,妈成全你,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她耸了耸肩,“那时啊,不管你怎么娇嗔,我都管不了。”
“好。”她笑笑,“我正在努力,革命仍在继续。”
当突然想到了那个姓乔的,她还是本能地有些担心,故意问道:“女儿,今天在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情况?”她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夏母一着急,便严肃道:“到底有还是没有?”
“有。”
“什么?”
“妈,瞧你紧张的,以为有入室抢匪吗?”
她吐了吐气,松了松心情,“赶紧说,不许撒谎。”
她傲慢地“哦”了一声,“有一个人打来电话,可就是不说话,害的我都要累死了。我估摸着,这个人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什么什么的,总之好奇怪的。”
她“哦”了一声,然后便去厨房做饭。
心里,她不停地在犯嘀咕,莫非他家是来要债的,可通过那个表情也不像啊?难道是看重的女儿?她更是遥遥头。
如果真的看上的话,为什么还要来这么一场游戏了?
她边洗菜,边开始稀里糊涂的猜测个不停,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自来水已经溢出了盆子。
夏静雪站在门口,好奇地问:“妈,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神神秘秘的?”
“我神秘吗?还不是因为你吗?”
“我?”她狐疑道,为什么现在母亲想到的问题全都是在自己身上了?
“怎么不是,你妈我啊,现在心里是烦透了,看到周围王阿姨、张阿姨的,哪个不是子孙满堂的,偏偏就你,死丫头,叫我不省心,害的我都不敢与她们正面对视。”
一想到这,她就想起了爸爸。是啊,她就没省心过,或者说如果省心的话,父亲或许就不会走。
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眼眶。
流泪现在成了家常便饭,只要能触及她的的内心的事或人,她都会流泪,而且是那种坚强的流着,不带半点的呜咽。
自从回来后,她就想清楚了,如果她在不坚强,那么这个家还能指望着谁了?父亲一撒手,留下这个多病的母亲,看着她纹络交错的脸,还有鬓角的白发,不止一刻,她默默地流着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