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痛苦你才会觉得它是真实的?那在极端困难,艰苦的地域诞生的壮烈的艺术和美,那悬隔在地狱与天堂之间垂死挣扎的艺术,时时会因为饥饿而死亡因暴力而破灭的艺术和文明会在无知的摧残下消失。在无神论者的面前你的祈祷和念词有什么意义?在无耻而血腥的杀戮开始的时候,你的非暴力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无法理解你的艺术和立场,纵使我能原谅你的伟大。当你面临绝境四面楚歌怨天尤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你才会懂得我说的这种艺术。也许我缺乏具体的举证和事实的剖析,这些应该由你自己来完成,亲自去见证。世界的白天歌舞升平,世界的黑夜充满暴力和诅咒,无知而愚蠢软弱的你和我就在这个世界上苟活,这种行为被称为艺术。
我一直在找王小兵的记录片《西铁区》,据说那是长达!个小时的记录片。半年过去了,我没有找到它。我喜欢记录片的那种准确,简洁,流畅的叙事,那是一种直接逼近生存现场的艺术。
我一直在寻找一种优秀的记录片,我需要一种一针见血的有生命的艺术和记录片。如果可能我会尝试用DV记录我所知道的这个世界的真实面孔和虚假。将弱小者和贪得无厌的势力者赤裸裸地剥开,将弱势群体的无数个欺诈者的可耻暴露在得意忘形的理想主义者的诗歌和小说文本面前。
可可西里是什么意思?我手指按在地图上,用汉语拼音涂满了整个纸张。穷奢极欲的世界,我找不到可以喘息的角落,哀号时时传来,我的伤口再没有办法愈合,那么让它和你们一起流血吧。我的手指在抖动,血液滴在可可西里的地理坐标上。
“可可西里,是天堂,是地狱,还是见证生命与信仰的圣地?因为,可可西里的故事难以诉说,只有真正走过的人才能体会!”这是用DV拍摄电影《可可西里》的电影导演的话。看过《可可西里》你才会知道什么是残酷,圣洁,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勇敢。
以前在看青藏地区地图的时候偶然注意到了可可西里这个意味深长的地区。它与古代的西域有关系吗?应该没有,这个世界如一个叛逆的儿子,破坏着一切家当和财产,古代的烈士演绎的壮烈之美今天不可能再重演,只有死寂和沉默。那些豪迈的边塞诗歌,穷士的歌谣如今都不见了,只有持续的屠杀和2割。藏族民居、尼玛堆、绿色草原的诗意和神圣都在惨遭破坏。
在大百科全书的词条中査到,可可西里山是昆仑山脉南支,百科全书上蒙古语为“青山”的意思。而我在网络上找到的可可西里的藏语则是青色的山梁,而蒙古语是美丽的少女的意思。两者中间必定有一个是错误的,但是在这里争执这样的问题毫无意义。
可可西里,横贯西藏自治区东北部和青海省中西部。西起木孜塔格峰之南,东止楚马尔河与沱沱河之间的青藏公路以西,东接巴颜嘻拉山,呈东西走向。1991年底,青海省治多县成立了西部工作委员会,专门从事反盗猎工作,俗称野牦牛队。另一位艺术家彭辉的长达168分钟的纪录片《平衡》里,全面地记录了野牦牛队工作生活的各方面。但是这样的野牦牛队无法阻止贪婪的人类猎杀藏羚羊。如此壮观雄奇的大自然的怀抱里寄居着一群株儒一样的残忍、丧心病狂的盗猎分子。成群的藏羚羊在一望无垠的戈壁上惊慌地奔跑,遭到用各种改装的冲锋枪扫射藏羚羊。那些野牦牛、藏羚羊、野驴、白唇鹿、棕熊,最终变成了人类贪欲的牺牲品。这就是艺术家鼓吹的进化论。
可可西里从南端的唐古拉山脉到北部的昆仑山脉之间的广袤地域,被称为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高考模拟试卷曾经考察过这里的地理纬度,地貌,岩石,海拔。雪山、草地、湖泊,高原壮丽的风景,震撼人心的大美,掩盖了多少疮痍的风景。
本来我不知道陆川是谁,记得有一部《寻枪》的电影也是这个导演的作品。我不知道导演是媒体所说的第几代导演。瑰丽的山地,草原,残酷的杀戮与音色的震撼,粗r深远的藏歌,格尔木、察尔汗盐湖、楚马尔河、昆仑山口、纳赤台不冻泉、胡杨林,死亡的逼近和恐惧的折磨让我感到缺氧。我死死地盯着屏幕,翻录的VCD出现了马赛克和恼人的雪花点。窗外黑夜降临,雨水无声地打在地上。
我是以一种看记录片的苛刻看完影片《可可西里》的。我记住了那荒凉的无人区,藏羚羊满地尸骨的场景那遍地的藏羚羊的残骸和骨灰被高原或沙地上的狂风吹散,连沙哑的音乐也从天地间,阳光下消失了。残酷的自然环境下,凶残地猎杀藏羚羊的场面不停地发生。这些关于屠杀和保护藏羚羊的情节,影片都像一部纪录片一样真实而不加修饰地记录了下来。
我喜欢影片的主角队长日泰。扮演日泰的是多布杰,他曾出演过着名的《红河谷》,还有我喜欢的作家阿来的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尘埃落定》,还有《西藏风云》。
读完《电影理论新的诠释与话语》中国电影出版社2002年完了。因为我要解读《可可西里》,我来补课了。为看影片我果断地花钱去买了DVD光驱,装在我那破旧的电脑上,为的就是看《Gandh》和《可可西里》。只有这样的影片才值得我这样做。
有的网页把它归纳到娱乐片,有的干脆就是环保片,这都是错误的。这部电影是一种绝对的现实主义,绝对的记录片一样的风格和手法成全了我的渴慕。那烟雾一样弥漫天地的大雪,卷着沙土将人湮没,逼到荒凉的死角,人与人之间的处境,让我想到了萨特的那句着名的话。
看多了道德伦理片,战争片与科幻片,这次终于找到了久违的感动。几位喇嘛用清水洗干净了日泰大队长的尸体,六字大明咒的唱诵声响起。藏歌从死角飞出来,从灵魂的血痕里破苗而出。高原的天空白云朵朵,雄鹰在展翅飞翔。
焦裕禄、蒋筑英这样的道德模式如今已经失去了光泽,张艺谋的造作的《十面埋伏》由于各种原因代替《可可西里》成为官方推荐的惟一的参与奥斯卡金像奖角逐的作品。对于这样的事实我已经毫无评论的兴趣。奥斯卡金像奖本身并非是惟一的衡量作品优秀和认可程度的指标。我尊重,敬佩那种关于生存状况的现实的艺术作品。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茶马古道,青藏云南边缘的世界,听过歌手亚东的《康巴汉子》,粗犷有力的歌声会穿透你的灵魂。在高原上,没有灵魂的人就不能在这样严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而我所能做的就是记住这种壮烈和残酷,向你描述那高原清洁的阳光下的世界原始的面貌。
喝过青稞酒吗?有雪水清澈的味道和高原上牧草的淡淡气息。它会让你变得勇敢而真诚。
我睡去后感到生命之美丽,我醒来时感到生命之责任。
——特里萨嬷嬷
天的时候寒流从北方的蒙古高原南下,不时有关于沙尘暴袭击居民区,逼近城市的新闻。每当到了临近新年的时候,总会有大量无聊的新闻充斥着报纸和网络的主版面,竭力地制造着新年的气氛。s陛着名的杂志也开始精心经营着花选新闻和仿佛永不停止的促销广告。
我在书房里找出一大堆旧的报纸,拆开线封,掸去灰尘,开始我的剪报收藏与粘贴的工作。开始的时候由于冷,我的手还有点哆嗦,剪刀在报纸的边上歪斜着剪下一些图片和我喜欢的评论。也许是那张报纸太旧了,我拿起来看了一会,一张特殊的图片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是一张两寸大小的照片,阿拉法特在加尔各答,和特里萨修女在一起。看看图片和报纸的日期,赫然是1990年3月28日的报纸。如今这个照片上的两个人,阿拉法特和特里萨修女,都已经离开这个世界。我丢下剪刀,顺着报纸的页码往下飞快地翻动,几百张旧报纸给我弄得狼籍一片。终于找到了,那是1997年9月5日的报纸,满是褶皱的纸张上我找到了另一张特里萨修女的照片,还有一条简短的新闻消息:被称为全世界穷人之母的着名慈善家特里萨修女因心脏病突发与世长辞,享年87岁。
就是她了,我几乎不可原谅地快忘记她了。我竟那么健忘。在这寒冷的冬天,周围的世界一片混乱,阴沉的天气,极低的温度,让人提不起精神。我只是呢喃着圣诞节这个庸俗而乏味的节日,忘记了读过的书和那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