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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英国大人的气度

我和那个长官叙旧谊,但是,很快发觉在喀蒂亚华和在英国完全不同,而且一个长官的神气,在休假期中又和供职时迥然不同。他虽招待我,但提起往事好像有一股寒气笼罩在他的脸上,他用强硬的口气说:“你到这里来一定不会利用这种关系吧?”当我把我的来由告诉了他后,他不耐烦地答道:“你哥哥是一个阴谋家,我不愿再听下去了。我没有空,假使你的哥哥有所辩白,他依照规例提出申辩更好。”这样的答复或许是合理的。但是自私主义是盲目的,我仍旧继续我的叙述。他突然站起来,声色俱厉地说道:“出去!”我说:“请听我讲下去。”这反而激怒了他。他召唤仆人来,命他领我到门口。仆人进来时,我还表示出犹豫的样子,他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拖出了屋子。

我立刻写了一张字条叫人送给他:“你侮辱我,而且叫仆人袭击我。假使你不向我道歉,我将依法控诉你。”

传令勤务很快把回信送给我。内容写道:“你对我粗野无礼,我要求你出去,而你不肯听。我没有别的法子,只好叫我的仆人领你到门口。他先请你离开办公室,你没有照做。他只能强迫你出去。你可以控诉我,这是你的自由。”

拿了回信我踉跄着回到家里,把一切经过情形讲给哥哥听。他很难过,不知道怎样安慰我。他去和一个讼师商量,因为我不知道控诉一个“英国大人”的程序。恰巧梅笪博士为了一件讼事从孟买到喇其谷来。但是,像我这样一个年轻的律师怎敢冒昧去见他呢?我就托一个讼师传递给他关于我的事情的书面报告,征求他的指示。他答道:“告诉甘地,这是司空见惯的常事。因为他才从英国回来,所以浑身充满蓬勃的朝气。他并不认识英国的官吏们,假使他要过愉快的日子且要在这里游玩的话,还是劝他扯碎了这一封信,忘了侮辱吧!否则他或许要吃更大的亏呢!告诉他还要多多学习做人之道。”

这一个忠告比吃毒药还要苦,但是我只好吞咽下去。我唾面自干忍受了那一次的侮辱,但是我也得到了一个教训。我对自己说:“从此以后,我永不再做那样的傻事,我也永不再做那样的求情了。”我真的不再重蹈覆辙,这一件事改变了我的生命历程。

我去看那个政治长官,当然是我的错误。但是他的愤怒和咆哮,确实超越了我的误会成分。无论如何我是不应该受他的驱逐。事实上,我在公署里逗留没有超过五分钟,他已不耐烦听我说话了。他理应有礼貌地要求我走开。但是权力助长了他错乱的狂妄,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并没有忍耐的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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