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陌轩倒茶的手顿了顿,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可花怜影并没有注意到。
他又用手用手掩住唇咳了几声:“什么?”
“五天后,就是我与慕容流尊的婚期。可是,我不愿嫁与他。我爱的人,从来就不是他。”花怜影用最幼稚的话语,一字一顿地说道。
“哦?这与我有何干?”
尹陌轩扬唇一笑,倾倒众生。依然没看花怜影,反而偏过了头。
也因此,花怜影错过了他眼里深深地悲凉和无奈。
原来……无关吗?
酸涩的感觉溢满了花怜影的心脏,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
从来没想过,他有一天也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有多喜欢他……
沉默良久,花怜影蓦地笑了:“没什么,我只是来和五皇子做个告别,希望五皇子不要将此事告知他人,毕竟,朋友一场。就算,你从未将我当做朋友。”
“那是自然,这毕竟是花小姐的私事。”
呵,花小姐……连小影都不叫了么……
花怜影狠下心来,快步走到门口,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在意过我吗?”
“从来没有。”尹陌轩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场梦。你的温柔,你的话语,不过是编织出来的华丽梦境,都是假的。”
“也罢,这场梦……做的的确太久了呢……”
花怜影微闭了眼,一步一步走下门外的阶梯。
“这场梦……也该醒了。”
睁眼时,只有满眼的迷茫。
可是……如果只是梦的话,为什么,她的心会那么疼呢……
待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见,尹陌轩才转眸看向她的步伐扬起的满地残红。他自嘲的笑笑:“如果只是梦,我宁愿永远也不要醒来。”
他的脸色忽然一变,咳出一口鲜血:“我活不久了……恨我吧,讨厌我吧,这样,我死了,你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如果有冥界,我愿意在忘川中等你千万年,来换取,你从奈何桥上走过时的匆匆一瞥。”
尹陌轩唇边笑意如初,眼里却藏着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深深落寞。
“小影……”
细不可闻的呼唤,缥缈得仿佛是一场幻梦。
它甚至被淹没在落花的飒飒声中,像是在挽留,更像是在叹息。
可惜,那个人却听不到了。
花怜影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跌跌撞撞地回了影魅阁。
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莘月不在了……连尹陌轩也不在乎她了……
一回去,她就遣退了所有下人,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东西,不喝水,也不说话,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手腕上的红豆手链。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了夜幕降临,饶是一向沉静的鸢儿也不由得皱了皱眉,担忧地推门而入。看到花怜影失魂落魄的样子,径直走了过去:“小姐,再不济也要喝点儿水。你这样,会把身子弄坏的。”
见到鸢儿,她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那样,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是在一瞬间,她才呆滞的开口:“莘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