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符合军队,季禾掏出了自己穿越来时的那银甲战袍,虽然多有破损,但这更能激起将士们的斗志不是吗?可季禾依然猜错了,看着如同伤员一般的士兵病怏怏的混杂在一起,没有骑兵,就连步兵也没有统一的武器。季禾当过兵,他甚至觉得,这样的士兵,就连自己那个世界的后勤兵都能完胜他们,至少作为汽车兵的自己也知道,当兵就该有纪律,有精气神。可看看这群混吃等死的家伙,还不如自己那个世界所谓的兵痞,刁兵呢。
“都给我站好了!”季禾也不知哪来的气势,学着新兵连排长班长的架势:“立正站好!站不好的给我拖下去先抽五十鞭子!”
那些士兵也是软弱,只要是贵族,他们就不敢太放肆,一听要抽鞭子,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虽然最后依然是稀稀拉拉的队形,可也算是让他们提起了一点点精神,季禾觉得这样的情况下,拿演讲稿反而让他们更加昏昏欲睡,更重要的其实是自己最后还是没写出来,所以只好即兴发挥:“你看看你们都什么鸟样?还有当代革命军人的气势吗?我大克尔卓帝国怎么会有你们这群软弱的士兵。我真为生活在你们后方的平民感到担忧,当然,这些平民里面,还有你们的妻儿,你们的父母,你们的亲人朋友。或者是你们思恋了许久的恋人。比起担忧,我更替他们感到悲哀。”
“这就是他们跟街坊邻居吹嘘的儿子?跟小伙伴们得瑟的父亲?跟闺蜜们炫耀的恋人?他们眼里高大强壮,勇敢无畏,无私奉献的军人,就这德行?告诉我,你们配军人这个称号吗?”季禾情绪起来了,越说越激动:“我本以为,驻防边城的士兵是我克尔卓帝国最优秀,最伟大的士兵,因为他们面对的敌人是强大而又凶残的炽蛮人,可今天让我看到了什么?一群病秧子!我真想知道,你们还挥得动你们手中的武器吗?如果我知道你们是这样的一个精神面貌,我今天就不应该来的。”
“知道为什么吗?”季禾顿了顿,没人答话,因为士兵们完全处在一种惊弓之鸟的状态,生怕贵族的怒火会波及他们之中的某个人,而那个人,恰巧可能是自己。季禾不知道他们现在想什么,但气愤的他觉得,现在就该骂醒这群已经快要失去灵魂的士兵:“因为我该收拾行礼,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我相信,炽蛮人如果知道这里是这番景象,只需要派出百人小队,就可以全歼你们这群饭桶!哪怕老子是克尔卓最聪明的人,也无力回天!”
“真叫人惊叹,老子这么羞辱你们,你们竟然连个站出来反驳的人都没有。承认自己打不过炽蛮人?承认自己只是酒囊饭袋?干脆再承认自己无能,连自己的女人也满足不了,炽蛮人打来也是好事,让你们家中寂寞的妻女可以享受他们强壮的身体啊?”
吉幽瞪了季禾一眼,这么大的场面竟然说出这么Y乱的话,这人脑子是不是全都是****啊?暴龙却一直观察着下面士兵的神态,她不得不承认,最后一句话对这群士兵的冲击是很大的,因为许多眼光一直注视地面的士兵忽然把目光放在了季禾身上,显然在男人看来,这方面的问题是敏感的。士兵们脸上的情绪在变化,许多人更是皱起了眉头。暴龙又看看季禾,忽然觉得这个仅仅十六岁的男孩全身在散发一种气息,一种足以改变他人的气息。
“如果是那样,我现在就宣布,大开城门。到时候炽蛮人来了,咱们就投降,然后看着他们蹂躏我们的妻女,吞食我们的父母。但那又怎样?至少你们活下来了不是吗?”季禾完全不给士兵们面子,他就是要勾起这群人的羞耻心,有了羞耻心才会有自尊心,有了自尊心,就知道自己该如何活下去。至少不是现在这副德行,看着季禾就来火。
“你说够了没!”终于,士兵里面有个冒头的了。季禾也料到,这么近万人的军队,不可能都是懦夫,一定有万里挑一的人,那个人一定是有尊严,有志气的。并不是说这是绝对的,但季禾必须去肯定,因为这件事需要肯定。
那是一个消瘦的少年,可能和季禾差不多大,但身体明显瘦弱许多,脸上也少有稚嫩,相反还有一种几十岁男人的沧桑。季禾纳闷这少年怎么长得那么多元化,虽然被顶撞,却感到欣慰,总算是没猜错。那少年在人群里显得有些矮小,季禾一指那少年:“来我面前跟我说!”
“哼!有什么了不起!”那少年挺起胸膛大步上了点将台,怒目盯着季禾,季禾也没有虚他,傲然相视:“你叫什么名字?敢这么跟本大人说话?”
“我叫虹莽。”虹莽好不怯懦:“大人都口无遮拦,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我口无遮拦?”季禾冷笑一声:“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现在站在这里,朝他们看看,我说的,就是他们不久后的下场,如果你非要用你毫无说服力的言辞来辩解,我想你比他们还要悲哀,因为你连事实都不敢面对。”
虹莽随着季禾的手指看到了下面一群死气沉沉的士兵,他其实早就知道这群人是个什么状态,只是季禾的话确实激怒了他,他无法反驳,但他不服:“现在他们这样,但不代表他们上了战场依然这样,你不知道边城战事就不要妄下结论。他们同样是在死人坑里爬出来的勇士,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现在可能磨去了当初的斗志……”虹莽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十年前这里曾经是荣耀的克尔卓屏障,当年炽蛮人发动侵略战争时,这里从将军城主到伙房的伙夫,无一退缩,全部战斗到最后一刻,直至一个不留。当炽蛮人被赶出了克尔卓,国王派遣新的城主和新的驻军来到这里后,一切都变了。新城主觉得炽蛮人元气大伤,几十年内是不会再进犯的,于是疏于军事,全心投入自己的致富之道。当然,他始终富不起来,因为这座百废待兴的城根本就没有他可以压榨的金钱。当年的士兵渐渐老了,失去了斗志。招募的新兵全是城主强行抓来的,没人愿意为这座城而战斗;他们成了现在这样,死气沉沉,毫无战斗力。
察觉到虹莽底气的消失,季禾决定再刺激刺激:“那你为什么要替他们说话?想让我改变对他们的观念?”
虹莽说不出话,他是那么希望的,可眼前这位新城主说的没错,替他们说话也无济于事,因为城主说的就是事实,但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让这个勾起自己被压抑着的热血的男人改变他对这座城士兵的看法。因为他隐约感觉到,跟着这个男人,可以重新获得当年的荣耀,甚至更加辉煌:“如果你把他们交给我,我保证在半年里,让他们遇敌嗷嗷叫。”
“你现在什么职位?”季禾总算等到这句话,从一开始看到这群士兵,他就希望有个人对他说这句话,虽然他自己也可以练,按照自己原本国家军队的操练方法,季禾相信是可以练出一只招之能战的军队,但季禾明白,管理一个军队不是一个人就能搞好的,更何况迫在眉睫的并不是军事管理,而是这座城之中平民的温饱和精神问题。就算自己能够练出一只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的军队,可他们保护的却是一群濒临死亡,失去灵魂的人,那拼死拼活有什么意义?
“兵长。”兵长是底层官职,应该还是算兵,但手上有六个士兵,跟季禾熟知的班长差不多。
“我要你做边城左护卫,仅次于我城主大将军的官职,和我的护卫茶硕一样,他是我的右护卫,但他不会管理士兵,所以操练这群家伙,全权由你负责。但我觉得半年太长了。你觉得呢?”
升官是一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虹莽也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这之前还骂的自己灰头土脸的城主突然一下给自己升职,还一下子成了军队二把手,怎么能叫他不吃惊?
见这家伙这般状态,虽然季禾理解,但也是有些心虚,因为他并不能做到一个统领该有的宠辱不惊,可能他还太年轻:“我说半年会不会太长?左护卫!”
“啊!是,只需要三个月。末将一定将他们训练得嗷嗷叫。”
“这不是标准,我不希望三个月后出来的只是一群只会叫唤的狗,而是可以扑食比他更加强壮猎物的狼。我给你一个标准,三句话: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照着这个标准,你给我把他们练出来。需要什么,尽管跟我提,我会想尽办法让你安心训练。”
“是!”虹莽听到那三句话,全身都沸腾了,这就是新城主吗?三句话,总结了一个军队该有的素质,而且如此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