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伸来,把我的下巴捏了来,“你这女人,爷跟你说话呢?”
我被迫转回了头,“我说了,跟你无话可说。”一气儿说完了,我有点儿喘。不过,我下颌骨都快碎了,就不能不跟他说话:“你是爷,不是?我是个粗人,怎能配跟你说话,你回吧。”
他转了转眼珠儿:“女人,爷儿我半途离席,还真就是来跟你说话。”
“你说什么?”我有点不信。
“我们见过,是吗?”
“没有。”我一口否认。
他略闭了闭眼,“是吗?”
“嗯。”我点点头,心中却有点悔意。真没想到,只一眼,就仅仅一瞬,就能带给我这样一个头疼不已的人。我又不敢承认,承认了,指不定还能带来什么呢?毕竟,他不是个常人。
“好。”他面色一硬,咬牙道:“女人,爷记下你了。”这话一入耳,我心就跳了两下,记下我做啥?没等我反应,他就回了大厅。呵,终于能清静了,我摸了把下巴,这个暴躁,真是臭人,真是黑心,无怪乎,二十出点小头,就能统领军队,连秋凉大将夜无都叫头疼。
哎,他说记下我,这不意味我将来不死也能半死。
突然眼前一暗,我一抬头,对上一双满是心疼与自责的漆黑眼睛,“容晓……”我有点儿惊,他怎也出来了?
晓:沧歌。
“容晓。”我被他盯得有点慌乱,伸手一指:“刚才,那儿有个人。”
他盯了我指向地儿一眼:没事,附近都是侍卫。
“恩。”我点点头,是我小题大做了。
晓:对不……
“我没事儿。”我打断了他,“你不要这样说。”这样不能安慰我,倒更能我内疚,内疚自个不讨喜,让你跟我内疚……
对面一阵静默,他道:母妃还想见你。
我睁大了眼睛,什么?还要见我,她不是不想见我吗?“啊!”突然人影儿一闪,一道道火光折射了过来,还没等我回过神儿来,就见容晓半蹲下来,抬手就想给我揉腿。一瞬间,我只觉得身上一下子发冷,一下子发热,连呼吸也停掉了。“不。”我忙跳了两下,这儿数十双眼,我不想惹麻烦了,否则真会隔死不远了。转念又一想,我能想到的,他怎能没留意?还是这又是他迷惑众人而故作姿态……
不,不要想了,我闭了闭双眼,把这波儿疼掩下了。
聪敏如他,岂能不发觉我起伏的心情,他眼光恍惚了一下,却终只是微微一叹,他一把拉过了我手:‘母妃还等你呢。’我已说不上来话了,也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自个儿更是无奈了。只是,即使心中一百个无奈,这个节骨眼上我也都只能视同不见,见容王妃,绝对没什么好事儿,我比谁都清楚,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受她待见;可不见吧,就怕离我掉脑袋不远了,而容晓,他也下不了台。无论我是以何种身份留在容王府,今晚我终是容晓带来的,于名义上,就还是他的人。
于是,我还是强笑了下,点点头:“容晓,今晚……不要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