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都懂得,拥有执着,不如拥有爱,因为万物皆无常,有得必有失;不执著於得失,心便能寂静不起念,而得到永恒的喜乐。
甚至依稀幻想,当爱情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时候,是会在不知不觉中转变为亲情的,他会逐渐将自己看作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这样他就会多了一些宽容和谅解,也只有亲情才是他从诞生伊始上天就安排好的,也是他别无选择的,所以他后来做的,只能是去适应他的亲情,无论他出生多么高贵,他都要不讲任何条件的接受自己,并且对自己负责对自己好……原来,我爱的这么卑微啊,连乞求一点爱的施舍都想到了。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我是否还有快乐……
一阵微风吹来,我望着薄薄的夜色,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夜的温柔。真是不堪回首的一天,昨夜还在窗前念着:爱恨过隙红尘断,青丝凌乱,鬓霜峭风寒,远眺难觅旧时欢,疑真幻如梦如烟。瞳凝秋水绣红颜,莫问前生,只携今世缘,共踏天骥彩云飞,不羡鸳鸯不羡仙……殷殷切切,满腔柔情,今日却星转斗移,成了花子阁的飞歌姑娘。想到这,我不禁抿嘴一笑,花妈妈说你以后叫飞歌好了,我听成了飞鸽,疑惑着怎么想飞禽的名字,再一听别的姑娘,又是紫烟恬美的,唯有我不伦不类。忙追上了花妈妈改名字,花妈妈眼一瞪,你嫌难听,我还怕你飞走了呢。
飞歌,我垂下睫,在脑子里飞快地思考,花妈妈竟答应我卖艺不卖身。虽说暗自庆幸省了一番口舌,却又不得不惊奇她妥协的如此爽快。在青楼,女子卖身是不可避免的,即使自个儿不愿意,老鸨绑也会把你绑上床,再不老实,她还有一套堪比牢狱齐全的刑具等着你呢。难道真凭我十根手指,她就能断定我不是赔本的买卖吗?她可是相当的精明。想到这,我有些恨得咬牙切齿,这辈子第一次被下迷药,我竟毫无知觉。
今早儿,天朦朦亮,我就每家敲后门问是否要丫鬟。敲一家门,一家拒绝,一位好心的大娘说,谁要丫鬟都熟人引荐,一般是不愿意要陌生人的。我不死心地仍旧敲着一家又一家,而且死皮赖脸的和人家磨。后来,磨蹭到花子阁,门口黑壮的汉子正挥舞着拳头让我“滚”时,她从我身旁经过,听到我要找工作,便顿住了脚步,上下打量我,微微思量了会儿,就断定:“你是外地人?”
我真的想不出自个哪里暴露了自己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但为了那可能的工作机会,我老实的回话。当她得知我逃难至此,无依无靠时竟流下了同情的眼泪,最后允了我一份打扫厨房的工作,说我表现好了,就考虑我去伺候小姐。
我慷慨激昂,口沫横飞地大表任劳任怨,把戏台上那套“再生父母”的台词全搬了出来。说话时,自己心里先鄙视了自己一把。再一闪眼间,就看见她已是愣愣地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