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晓从我身后靠了过来,用双臂围住了我,下巴也轻放在我的肩上,我浑身一下子紧绷起来,侧脸去看他,可他垂目专注整理着靠枕,匀好枕芯,抚平枕面,双手捧着我的肩让我靠过去。我竭尽全力克制着自己不要皱眉头,随他去弄,看着他生疏的动作,棱角分明的脸,漆黑的眼,弯弯的嘴角,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几天前,他板着脸,眼中却充满了宠溺说:什么叫还好,我堂堂的王子亲身亲手服侍你,你还打马虎眼。
他真的没有为我做过什么,可是他就靠这些寻常不过的举动抓住了我的心,有些痛,更多的是欢喜,一如现在,从不曾改变……唉,都说人老了才会不自觉地回忆着过去,以感觉生命曾经辉煌的存在,不论生理还是心理,年龄越老想的就会越多……不禁苦笑,自己回想了这么久,难道自己的心也老了吗,虽然还有一张十几岁的脸,心里命令自己不要再想了。
晓:舒服吗?
看着他不放心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好笑:“真好。”他一怔,紧紧地搂在怀里,我用力挣扎着,他就是笑着不放手,我拍拍他的肩:“快去吧,否则那小子非望眼欲穿不可。”他喷笑了出来,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脸颊,突然在我唇角印下一吻,就转身向门口走去。
月牙儿的长袍,虽样式平常,穿在他身上却衬得整个人英姿挺拔,不由地想人靠衣裳这句话到了他这儿是不是得把主谓颠倒呢。“哗啦”一声,珠帘半掀半开,他突然回头,看我痴痴地望着他,忍不住笑了开来,我脸一红,他却笑得愈发欢颜,似乎我的脸越红他越开心,我假装瞪了他一下,就转眼望向别处。门外传来小厮的请安,我强忍住了再回过身去看一眼的冲动,后听着小厮也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容晓,王妃的强势,凡若的挑衅,下人的鄙视,我都可以忍,你的爱是我最好的大堤,但是这一次我实在找不到一个让坚守的理由,因为我发现你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我,你心里想的更多的是王府。其实,我很想问问你,你那日说的“等我查明身世,我们就离开这里,回我们初见的地方,种一院子茉莉花,好不好?”是真话还是安慰话,还有你现在是否还记得你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虽纵然我们方才彼此笑望,可心底都很明白,彼此之间的那道伤痕无论如何是不能弥补的了,不是吗?容晓,大堤被冲破了,请你不要任着它溃不成军……
“唉——”我长叹口气,摊开了手臂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