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状似随意的四下瞅了几眼,今晚还真是热闹,卖月饼的,卖炒栗子的,卖水果的,还有现场扎花灯的,几位老人坐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埋头扎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兔儿灯、八角灯、走马灯等等不一会儿就在他们妙手下生了出来。我微眯了眯眼,花灯台前围了几圈人,即使他们敢杀了我,但当着这么人的面……“啊!”我惊叫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腿脚一阵发软,一直跟着我身后的矮个侍卫忙扶住了我。
我咽了口干沫,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想站直了,却发现自己根本提不上劲儿,“沧姑娘,相爷说了,只要你不节外生枝,就只给您下一次软骨散。”走在前面的夏高回过头淡淡的说了句,我心一悸,软绵绵的感觉越发地重了起来,张大了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愤恨的瞪着他。他眨了眨眼,不以为然,做了个眼色给矮侍卫,我刚想回头看他们打什么哑谜,就已被人一把抱了起来。
矮侍卫抱着我往巷口走去,我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心想着他们不会就这么抱着我招摇过市吧……正想着,他脚步猛然一顿,就听见几声低低的马嘶鸣,我勉强抬了眼望去,原来细密的柳树下靠着一辆马车,深灰的油布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若不是马儿嘶鸣,我还真没注意到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有辆马车。一个小厮正动也不动的站在车边儿,见我们过来,这才略抬了抬头,跟在后面的夏高大步走了过去,低头跟他的说了什么,他忙着点头哈腰,利落的掀起了帘子。
矮侍卫也快走了几步,把我放人马车中,车厢里黑咕隆咚的,我摸索了几下,底下铺着厚厚的毯子,靠枕的表面也是上好的,只是隐隐有些霉味儿传来,闭眼定了好一会,眼前晕黑的感觉才慢慢消散了些,但视线依旧有些模模糊糊的。使劲眨了几下眼睛,转眼看向跟进来的侍卫,黑暗中只看到一个是随着车子的前进而轻微摇晃着得影子,我淡淡的问:“真要去相爷府吗?”其实,去哪里都不重要,反正都没好事,我只是恐惧黑暗和未知……
黑漆漆的也看不出是哪个侍卫,过了好一会就在我以为不会有回答了,对面才回了句:“不是。”
“喔”,我点了点头,是矮个侍卫:“你们大人不是说去他府上吗?”他这次没有回答我,我也就不再问了,他肯回答我一个问题已经让我很感激了,外面传来一声轻喝,马车缓缓地开动起来,车帘子被风轻轻带起了一点儿缝隙,外面车顶的照明灯发出了柔和的微光,照在毯子上……
浑浑噩噩地行了好一段路程,马车渐渐慢了下来,外面的夏高“笃笃”的轻敲了几下门框,“出城检查,仔细些。”他的声音隔着帘子低低的响了起来。他话音未落,就听前面隐隐的人声响起。我精神一振,悄悄地靠近窗边,想偷偷掀了窗帘子看看外面的情况,却发现窗子已经被厚油布封死了。
我正暗暗叫糟,身后一阵凉风吹过,忙扭头看过去,半掀起的门帘子下,夏高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孔露了出来,他下意识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就又转了头看向对面的矮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