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揉了揉额头道,“容沇没事,我就无欲无求了。”眼下,真没什么比他更重要了。转念又想起了哥哥他们,我咽了口唾沫,问:“老太医,我哥哥他们还好吗?还有,珞轻呢?”
“你哥哥他们还好,只是,珞轻,你失踪不久,他也不见了。老夫派了不少人,却一无所获。”阮太医不无担忧的道。我心中一痛,手却情不自禁地抚上了腰间,他给我的青花瓷儿……他是找我去了,还是回去报仇了?是不是我们再都不能相见了?阮太医见我半响不接话,只一径儿出神,忙岔了话头儿,“丫头,一会容王府就要来人了,你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我抬头做了个笑容:“不必了。”早晚都要见的。阮太医颇似无奈的叹息了下,没有再说什么。我转眼望向窗外,入秋了,秋风带着甜郁的桂花香轻拂鼻翼,油亮的绿叶间淡黄点点。偶尔,有两三树叶承载不了饱满的花朵,任其飘然滑落,如断了羽翼的飞鸟扑扇金盏般的花萼在一方绿色的星空中起舞。
“老爷。”一掀帘子,张清轻手轻脚地闪身进来:“驸马爷跟容二王子来了。”我的心紧跳了两下,容晓来了。
“好,快迎接。”阮太医点点头,看了我会儿:“丫头……”他想说什么,想了想,又把话吞回了,可能也觉出这会儿说什么都没意义吧。我冲他微微笑了笑,伸出手来,轻轻地梳理了几下容沇散乱的鬓发,又用手帕沾了温水轻沾着他干裂的嘴唇。阮太医又叹了口气,就带张清匆忙出门了。
不一会儿,门外就隐隐传来人声儿,似乎有人在询问阮太医容沇的情况。我下意识地想扭头去看,却发现自己一下也动不了,只能像石雕一样僵坐着。“驸马爷,二王子,请。”阮太医说完,门外再度安静了起来,只偶尔听到我压抑不住的“呼呼”喘息。门帘终于刷的一下被掀了起,一股寒风登时灌入而来,我不由打了个哆嗦,垂眼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夏天的衣物。
我平了平情绪,丢下手帕,刚欲起身请安,“啊!”我低呼了一声,转眼看向容沇,他还是紧闭双眼,可原本搁在被子里的手却伸出来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他醒了吗!我忙俯下身却,却见他双眼有没半点开启的迹象,不过,唇畔倒是抖了抖,像说了什么,等我回神曲仔细听什么,又紧紧的合上了……
“沧姑娘。”大王子走了过来,眼光扫了眼容沇的手,本就不平的眉心这下更皱了。我下意识地正想收回手来,却听他语态如常的道:“三弟,是怎么受伤的?”
我挣脱不掉容沇的手,只得一只端在腰间,姿态古怪的行了礼。只一刹,我不禁回想起了,在王府初见容沇那次,也行了这样一个礼给他。大王子忙伸手虚扶,我顺势起身,“回大王子,三王子是因救我受伤的。”大王子一怔,带了几分探究看住我。其他人的面色,我根本不敢看,我做了两个深呼吸,说:“前日,我到西山拜佛时,路上被人击晕抓去了,也不知道三王子怎么听说了,就赶来救我,结果被射了一箭。”
本想说山贼什么的,可又一想,容沇是名副其实的武将,区区几个山贼岂能奈何了他。况且现下,哪里有山贼,哪里是山贼常出没的地儿,官府那儿多多少少有记录。如此一来,还不如彻底装什么都不清楚,让他们自己纠结吧。而容沇是私离军营,沧家必然不敢大肆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