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茵看着沈萧云,他比书上面的画的人物要好看不少,“救我的人你啊?”
如果昨晚的记忆没错的话,昨夜抱着她的人便是他。
“你这话问得有点古怪,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姑娘你究竟是为何会躺在棺材里的,又是出现在义庄,还夜半回魂,你可真让我大开眼界啊!”沈萧云毫不避讳的问出心底的疑问。
“我叫柳如茵,你可以喊我的名字,至于你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她说的是真话。
“柳姑娘。在下沈潇云!”他回到。
“不要姑娘来公子去的,听得我头都大了,以后你就叫我阿茵,我也叫你萧云,这样也方便”她实在不习惯这样的称呼法。
“如茵姑娘,你当真不记得了?一点点印象也没没有?”沈萧云虽然很压抑她的直率,但是却也很欣赏这样爽朗的女子,她一定是异族姑娘吧,否则性情不会如此豪放。
“沈萧云,你是鹦鹉吗?我都说了我不记得了。”对他的称呼勉强接受,柳如茵坐到椅子上,她重新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以后就在这个时空生活了,反正最坏也不过如此,只要不多管闲事,她总能回去的,也许是看太多穿越剧的关系,柳如茵心里并不觉得害怕,她反而轻松了不少,至少现在她不用面对家里可能出现的大混乱,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如果最后不能回去,那么她在这个古代的世界里,也就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可以依靠了。忍不住又打量起沈萧云来,他的眉毛粗粗的,浓浓有神,眼睫毛好长,皮肤也比现代男人要来得好,至少光滑无坑洞。身上是一套深紫色的衣袍,风度翩翩,儒雅温文。这样的美男子,在这个年代应该很受欢迎吧?恐怕早就已经娶妻生子了!
意识到自己想的有点远了,柳如茵不自觉的红了脸蛋,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向他。
“怎么了,柳姑娘的脸很红?是发烧了?”沈萧云很自然的探手伸向那额头。柳如茵也没有闪躲,这样的举动以前某个印象也常有过。
“少爷,药煎好了。”土豆推门进来,就看到自家主人摸向某人的额头,“少爷……你们……”他没敢往下说。
沈萧云有些尴尬的收回手,他瞪了一眼土豆,“煎好了那就端进来啊。”
“哦!”见少爷变了脸色,土豆识趣的没再多问,心里不断的嘀咕,又装脸色,平常也不见你这少爷对哪家姑娘这么上心过。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别以为他这个少爷不知道,他这个书童常常背后说自己坏话。
“没……没……哪有说什么?”土豆鞠躬哈腰的回答。
他们主仆二人喜感的互动到让柳如茵开了眼界,“你们的感情真好,看起来不像主仆倒想是兄弟。”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怔住了,沈萧云是一脸欣赏她缜密的心思,而土豆则是夸张的说“这位姑娘肯定看错了,我家少爷从来没给我好脸色看过,每天都板着脸,见着我活像见着仇人一样。”
“你这土豆,皮痒了是吧,快去叫小二弄点吃的过来。”怕这个没大没小的书童继续践踏他的形象,沈萧云快速打发他出去。
“你们常这样吗?”待土豆不甘不愿的离开后,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他啊,六岁就跟在我身边,笨手笨脚的。”沈萧云倒也不掩饰,他摸摸药碗,“这药得趁热喝,你快些喝了吧”
柳如茵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苦味难闻,实在不愿意喝。“我其实觉得自己挺好的,不喝也没关系,我现在感觉自己好多了,这药就放着吧。”
“不行,大夫吩咐过,你得喝。”沈萧云皱眉道。
“我真的不用喝药,我又没病。”柳如茵推开那碗药汁,她走到窗户前,又重新推开那扇窗,看着街道上的行人。
沈萧云见她这样也没办法,他只得走到她身前。
这里的街道很繁华,它应该是个重要的都市吧?感觉道他的靠近,柳如茵问道。“这里是哪里,哦!我是问这里是那个地方。”
“长安。”
长安?那就是现在的西安了,记得古代的长安就是李唐的首都。原来它的繁华并不是掩饰,这车水马龙,群声起伏,一遍生机勃勃的景象,这说明就算现在是武则天掌权,这个李唐天下依旧是稳当不倒,一代女皇不愧是一代女皇,她的魄力让后世所有人都为之憾然。
“你在想什么?”她常常出神的凝视,仿佛陷入了一股深深的漩涡里,这样的深思令他不禁好奇,到底她在想些什么?什么难题在困扰着她呢?
回神了,她看着沈萧云,“我在想国泰民安也不过如此吧。”
没想到,沈萧云轻蔑一笑,冷哼道“国泰民安?不过是掩饰而已。”
“你说什么?”对他突如其来的语气震倒了,柳如茵不安的问,如果他是想参加暴动推翻则天皇帝的统治的话,基本上是归纳为做梦!毕竟在这个时期,正是武则天权利到达顶峰的时候,谁也无法阻止她的登基。
察觉自己失态了,沈萧云忙禁色道“没什么?如果柳姑娘没什么大碍的话,那么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告辞?”一听到他说要走,柳如茵即刻不安了。“你不会打算把我留在这里吧?”她知道这样问很过分,可是在这里她除了他基本上谁都不认识耶,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她要怎样保存自己?
“柳姑娘请放心,房钱在下已经付到三天后了,这里还有一些盘缠,足够姑娘回家乡的。”他向来帮人帮到底,不会袖手旁观的。
看他已经说道这个份上,连银子都拿出来了她还能再说什么?柳如茵便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
“柳姑娘?”她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我的名字叫柳如茵,你不要姑娘姑娘的叫,谢谢你的资助,我铭记在心,再见不送!”她站在门口,等着他离开。她有点失落,但是毕竟大家都是陌生人,没理由赖着人家不放的,再说,日后在这个江湖上行走也是得靠自己,她想以她在现代的生活技能应该可以应付的来,就不打扰他了吧。
沈萧云感觉到她生气了,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如今见她已经走到了门口,自己也只得步出去,刚跨出门框,他回头想说些什么,门已经快速关上了。里面传来她的声音“今日多谢公子仗义相助,他日若有机会,小女子自当报答。不送!”
沈萧云看着纸门很久,他叹气到“柳……如茵,这几****还是会来看你的,你就好好养身子。”
土豆站在楼梯下,看着少爷脸色不好的下来,他凑上前去看“少爷,怎么你也被柳姑娘赶出来了?”
“罗嗦,还不快回去,小心老爷又罚你月俸。”沈萧云没好气道。
土豆吃力的跟在少爷后面跑,心里直抱怨,我怎么就那么命苦,跟了个怪里怪气的主子。
柳如茵站在窗户前,看着那主仆二人离去的背影,浅然一笑,从今往后就要靠自己了。这个行走江湖电视上看多了,就不知道自己亲身实践的结果会如何!她目扫四周,眼光停搁在一处,找到了!
不愁吃穿,又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是它了!
沈府
沈仲南是贩盐起家的,后来家境富裕后便改行经营布坊,丝绸生意越做越大,常常要出海经营,早年沈仲南还亲力亲为,不过感叹年事已高,便在几年前将一切家业都交由唯一的儿子沈萧云接手,他果然有父亲的风范,不仅扩大了经营范围,还开拓了水陆运转,其经营的产业除了布坊,还有就酒楼,家中置地千亩,良田颇多,如今沈家少爷已是弱冠之年,前来说媒的人络绎不绝,差点踏破了沈家大门。只是沈萧云眼角颇高,以致今年二十有五了,仍是孤家寡人,急的沈家两老是天天掉头发。
这日早点
杜雪莲簌簌口,看着坐在对面的儿子,这从自己出来的心肝怎么就那么不贴心呢,她与沈仲南对视一下,才叹气道“萧云啊!你今年也二十有五了吧?”她只能亲自开口了。
“是的,娘!”沈萧云心里早就料到娘亲每日早膳都来一问。
“那……那你……也该是时候了呀!我跟你爹都年纪大了,没几年活了,你总该在你娘有生之年见见我那孙子啊?”
沈萧云真是好气又好笑,他连床边人都没有,那里找个孙子给娘啊!唉!
“娘,爹,你们年经着呢,身子骨比我还硬朗,会长命百岁的,再说,孩儿不是还没找到心上人吗!若找到了,孩儿立马便成亲。”他百般好言相劝。
“哎,你啊!天天都是这句,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找到啊!”杜雪莲真生气了,沈仲南则是扳起脸,不说话!
“娘,爹,孩儿还要去巡铺呢!就不陪爹和娘了,孩儿先走啦!”沈萧云立马找了个借口,脱身。
”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生的好儿子!”沈仲南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来。
“你说的是什么话?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明明都是你的臭脾气。”杜雪莲气到。
“哎……怎么要他成亲就那么难呢!”沈仲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杜雪莲也皱眉不语了。
土豆一直跟在少爷身后,直到离开了沈府,他才说道“少爷,你每次都用这招,能拖多久啊?”
“你管太多了吧?”沈萧云头也没回,直往一个方向走。
“少……少爷……咱们是不是,走错了。这……这不是去布坊的路啊。”土豆边走边说,这里明明就是通往某间客栈的路吧,这少爷,才一天不见就急着见人家了,看来是姻缘到了,哎,看来老爷和夫人这回可以不用愁了。
沈萧云一走进客栈,那店小二就走上前说“沈公子,那位姑娘昨日黄昏时分便退房了。”
退房?一听到这话,沈萧云立刻拉住店小二问道。“那她有没有说去哪?”
“那位姑娘只是说,天大地大,总会有她的容身之所的。”店小二有些紧张的回答。
那就是她根本就是无家可归了?哎!都怪自己当日没有问清楚就匆匆忙忙的留下银两,他早该想到她莫名其妙来到这里,搞不好是难民走饥荒来到这里的啊!难怪昨日她脸色转变得那么难看,他该问清楚的,是他太疏忽了,如今人海茫茫,他还能再见到那位行为举止特别的姑娘吗?她说她叫‘柳如茵’。
柳如茵闲晃一天之后,便走入一条‘花街’她看着两边那穿着透明薄纱,在娇声拉客的女人们,果然风姿卓弱,古代的青楼女子难道都长得这般天资国se的?难怪那些君王大臣都喜欢留恋温柔乡了,那些拉客的女子看到柳如茵走进这条花街,也觉得纳闷,平常这里是从来不会有良家妇女走进来的,她们心里都对这条花街充满鄙视,这是第一次有姑娘踏进来,引得她们各家纷纷探头偷看究竟是谁家姑娘如此大胆。
走到花街最尽头,那是一间略微简陋的青楼,若前面的怡红院啊,什么院的用门庭若市来形容的话,那么这里就只能是门可罗雀了,不过名字倒起得不错,‘漪涟院’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不过根据那样子,是这说的没错,好!就是她了。刚走近门口,几位拉客的女子便拦住了她“姑娘,我们这里是不接待女宾的。”
“我不是来喝花酒的,我要见你们的老鸨。”她推开那挡门的女子,直直走进大厅,里面果然如电视上的装饰一样,罗曼纱帐,香气飘飘,由于还是正午时分,客人还比较少,所以大部分女子都坐在大厅聊天说笑,忽然走进一位陌生姑娘,大家都吓了一跳,以为又是哪家的妻子找上门来。“这里的老鸨是谁啊!”
“我在这里,敢问这位姑娘有何贵干?”一位中年女人,矮矮胖胖的走出来,她穿金戴银的好不俗气。
“你就是老鸨?”古人的有钱有地位的人真爱标榜,什么都戴在身上,也不怕被别人抢光了。
“姑娘若是没有什么事,那就请回吧,老身这烟花之地不接待女宾。”老鸨可没空跟她罗嗦。
“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是来卖艺的,老鸨可否借一步说话。”柳如茵刻意说道。
那老鸨细细打量她一番,虽然好奇今日竟有清白女子自愿来青楼卖艺,这个真是有点奇怪,不过看她还有几分姿色,况且漪涟院确实需要新鲜血液,老鸨点点头,“那你随我上来吧。”
干净的厢房内,老鸨问道。“你会跳舞吗?”
“不会!”小时候根本没有那细胞。
“那会弹琴吗?”
“不会”她哪里会弹琴啊!
“那吟诗总会了吧?”
“也不会?”
这下,老鸨不高兴了,“姑娘,你什么都不会,你卖什么艺啊?”
“我会唱,反正你这里不是有乐师,我把歌跟他们唱一遍,让她们跟一下曲子就行,但我不会签卖身契,什么时候走也由我决定。我不接客,每晚只是唱一首歌。”
“哼!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老鸨也不生气,只是冷声问道。
“我敢保证你这间快报废的青楼妓院,很快焕然一新。”
“噢,好大的口气,那我可就要领教一番了。”老鸨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她的表演。
柳如茵也不怕她,反正以前k歌也是麦霸,她润润喉咙,即兴来了一段‘杜十娘’。
她知道自己的歌喉很好,所以根本就不怕这漪涟院不要她,果然,老鸨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从此漪涟院便多了一位新成员——隐娘
三日后,晚上,漪涟院的二楼阳台上,一群乐师纷纷弹奏着一首新鲜的曲子,随后出现在阳台上,长纱掩脸的妙龄女子用她那略带低沉,沧桑,却又不失娇美的嗓音,凄凄惨惨的唱起众人都不认识的【杜十娘】
自那夜后,原本门可罗雀的漪涟院瞬间变得门庭若市,许多男人都是因为那把能唱入人心灵的声音而造访漪涟院,但除了知道那位姑娘叫‘隐娘’外,他们一无所得,每次隐娘总是唱完便走,从来不会理会旁人的热烈呼喊,那老鸨当然添油加醋的说隐娘卖艺不卖身,怎样怎样高贵端庄啦,短短七日,隐娘便成为漪涟院的头牌,再过一段日子,花街的那些青楼老鸨个个都对漪涟院的那个隐娘又爱又恨,她们谁都猜到这或许就是当日走进花街的那位姑娘,只恨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活活把一棵摇钱树给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