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秀花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她一点点抹去桌上、窗台上、坑沿边的灰尘,房子空置了才几个月,已经落满了尘埃,墙角出现了蛛丝,走时还是菊花盛开,现在已是万物凋敝,像是做了一场梦般地漫长。
夏钧不是蹲在墙角一个劲地抽着烟,就是如困兽一般地在房子里瞎撞,他不再问母亲任何的问题,他不能逼着母亲流泪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母亲还是不愿告诉他自己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只要他一提及夏秀花除了落泪,还是落泪,他看过太多母亲的泪,他不想再看到了。
“什么?”晓寒大吃一惊,“你说夏钧根本不是你爸的儿子?”
“是的。”薛妍肯定地点了点头。“要不是这次我爸受伤住院,我们家里人还不知道呢。”
“那你爸知道了吗?”
“恩,知道了,我妈已经给说了……这事对我爸打击很大,躺在床上整天不说一句话……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啊,当年我爸在城里,她一个人在乡下,谁知道她和谁鬼混生出来的孩子啊,亏我爸还欠疚了这么多年……”薛妍长叹一声。
怎么会这样呢,晓寒也难以接受这一事实。夏阿姨,那样一个和气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呢?
突然电话响了。晓寒看了看号码,对薛妍说,你先坐,我接个电话,站起来走到外面说了几句,随即又进来,“我有点事,得先走了,我们以后再聊吧!”
“谁啊,这样神秘?你不会也赶时尚,发展什么情况了吧?”薛妍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倒想有啊,老天不给我这个机会啊?”晓寒夸张地叹了口气。
几分钟后,林清杨的车子出现在晓寒的面前。
“我去了夏阿姨那儿,她没在家,听邻居说她搬走了,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清杨一脸焦灼。
“清杨……”晓寒欲言又止。
“你说啊!”
“夏阿姨回乡下去了……”
“为什么啊?”清杨不解。
“具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因为夏钧的事……”
“夏钧,他会有什么事啊?清杨想不明白,“晓寒,你陪我去看看她好不好?”
“我婆婆明天要回乡下去了,今晚在外面订了饭……”晓寒面露难色,“你自己去吧!”
清杨看了看时间,“时间还早,我保证在吃晚饭前一定赶回来……走吧,陪我一起去吧!“
看着清杨期待的眼神,晓寒只好点头答应。
一路静默。
“晓寒,我发现你和我在一起时总是心事重重,有什么事吗?”清杨突然问。
“呵,没啊……”晓寒掩饰地笑笑。
“晓寒,过几天我要走了,离开这里……”清杨幽幽地说。
“你早应该这样了……蓝澜呢,她去见你的父母没?”
“没有……她说我欺骗了她,对她隐瞒了欣欣的事,她说她要重新考虑这件事……”清杨自嘲地笑了笑。
“哦……”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
“清杨……”晓寒欲言又止。
“什么?”
“我心里要有个心理准备……夏钧他不是薛风的亲生儿子!”
“什么?”清杨糊涂了,“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也不清楚,你打电话之前我才听薛妍说的……所以夏阿姨才搬回乡下去的……”
车子速度明显慢下来,随即又疾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