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祝本宫夺位，赏银万两，封千户侯！”
凤玉朔的话成功地激励了一部分将士，宫门的局势重新变得混乱起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凤玉朔许下的承诺自然撼动了一些人的心，若是能得到万两白银，他们一家人的生活自是不必发愁。
“皇上，皇后娘娘将昔妃娘娘下狱了。”
公公低垂着头，外面的消息，自是瞒不过皇帝的眼线，就算他如今尚在病榻之上，亦不代表他会被蒙蔽。
“为何？”
“听说皇后娘娘握有昔妃娘娘的把柄，说是昔妃娘娘曾经和八皇子殿下有染，还曾经想去宫门口协助八皇子殿下。”
有染？
皇帝被公公的一席话气得几乎从床上坐起来，奈何力气不够，他终究还是重重地倒在了床上，剧烈地喘着粗气，“昔妃这个贱人！”
“皇上千万要保重身子，不可因为不值当的人生气。”
沈凝香一直伺候在旁边，听闻常如昔被皇后娘娘下狱，聪明如她，立刻想到了此事不仅仅是因为皇后娘娘一直对常如昔不满，更是因为凤玉朔逼宫，皇后娘娘想要趁机一网打尽，好为凤玉溪铺路。
看破不说破，此乃皇家秘事，沈凝香只是假装听不懂罢了。
奈何，就算沈凝香将自己的心思掩饰得很好，皇帝却并没有打算因此放过她，“凝香，此事你怎么看？”
“皇后娘娘将谁入狱，都有娘娘的道理，凝香并不知晓其中细情，所以不敢妄言。”
“既如此，你便替朕看看。”
我？
沈凝香惊愕地用手指着自己，无论如何，这个差使也不应该轮到自己的头上来，她一不是皇亲国戚，二不是皇帝心腹，如何就能替皇帝插手皇后娘娘的决定？
许是看出了沈凝香的不情愿，皇帝虚弱一笑，“凝香，此刻朕的身边没有可以值得信赖的人，唯一可以信任的就只有你，若是皇后徇私，朕自然会处理她，但若此事是真的，那么，朕会让昔妃不得善终！”
沈凝香不由得心头一寒，好歹常如昔也是为皇帝生下公主的女人，皇帝竟然凭着虚无缥缈的证词就先行定了她的罪，可见皇家之人最是薄情。
“若昔妃真的和老八有染，那么拿昔妃做挡箭牌也未尝不可。”
“遵旨。”
沈凝香不敢多做停留，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她都觉得窒息，尽管皇帝年迈多病，可是他还是一样的多疑和狠辣。
大狱。
在李达彪的大刑伺候之下，常如昔已然像一个破败的洋娃娃一般，周身的囚衣被鲜血沾染了大片，曾经美丽的面颊混着血水和汗水，看不出原本的面目。
“昔妃娘娘，你还是不肯说实话么？”
李达彪捏着常如昔的下巴，这个女人不但可怜，而且可恶！要是再拿不到常如昔的口供，李达彪不介意将这里的刑罚都用上一遍。
从来都没有人能完整地承受刑堂的所有刑罚，李达彪在这里数年，早已经摸索出一定的规律。
“沈姑娘，你怎么来了？”
见到沈凝香，李达彪有些惊讶，难不成沈凝香又被送了进来？上次已然放过她一马，若这次再明目张胆地放水，他也很难做。
“彪哥放心，这次我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特意来提审犯人的。”
此刻常如昔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见沈凝香大摇大摆来的时候，她本已经很是不爽，让昔日的敌人看到自己如此落魄的模样，没有人会开心。
只是在听闻沈凝香提审犯人的那句话，常如昔不由得心头一惊，能让皇帝派人来审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为何那人偏偏是沈凝香？
常如昔恨恨地抬起头来，如果要她相信沈凝香不会假公济私的话，她是肯定不会相信的，不仅仅是她，就连沈凝香自己都不会相信。
因为，沈凝香就是打算假公济私！
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沈凝香要是不将从前的仇一并报回来，那就不是她的性格！沈凝香款款来到常如昔的面前，“听说昔妃娘娘的嘴硬得很，就连堂堂的李总管都还没能撬开昔妃娘娘的嘴。”
哼！
常如昔冷哼一声，“沈凝香，不要以为你是皇上派来的人，就能诽谤本宫，本宫好歹也是娘娘，若是本宫有机会出去，定是要宰了你！”
哟，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
沈凝香并不以为意，如果她猜测不错的话，此番常如昔是不可能活着出去了，皇帝既然已经起了疑心，那么不管常如昔是否与凤玉朔有染，她都注定是皇帝的耻辱，而这个耻辱，必将被抹杀。
只可惜，如今常如昔还心怀幻想，以为凤玉朔若是逼宫成功，定会第一个将她接出去，从此以后，她会成为新的皇后娘娘，将所有人都踩在脚底下。
“昔妃娘娘，我若是你，就该先下手为强，不该放任我逍遥自在了那么久，只可惜，日后娘娘是没有机会了。”
沈凝香转身拿起一块烫得通红的烙铁，从前的时候，她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看到梅花烙，如今近距离观察上面翻腾的热气，沈凝香竟有一种战栗的痛快感。
“昔妃娘娘肤若凝脂，若是留下几块印记，日后皇上定是不会喜欢，不如，我就将它烙在脸上，日后娘娘每当见到了这块印记，都会想起今日在牢里受到的教训。”
“贱人，你敢！”
常如昔的声音颤抖，沈凝香真是太疯狂了，就算李达彪对自己用刑，好歹也留着三分余地，可是她竟然完全不顾忌后果！
不止是常如昔，就连在场的狱卒也被沈凝香大胆的举动震惊了，对方可是昔妃娘娘，若是她日后********，那么首当其冲的必然是沈凝香。
“昔妃娘娘，若是这块烙铁下去了，您的脸就算是彻底毁了，一个女人连容貌都没有了，哪个男人会喜欢呢？是起了疑心的皇上，还是逼宫不成的八皇子呢？”
“你说什么，八皇子败了？”
常如昔大惊失色，原本她最大的依仗就是凤玉朔，若是凤玉朔失败，那么她连最后的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那是自然，十四皇子带兵堵截，此事昔妃娘娘该是知晓的，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是皇上亲自下旨派了禁军过去，这才一举拿下叛军。”
输了，他竟然输了！
若不是因为常如昔被绑在架子上，此刻她一定已经瘫软在地，原本一直坚持着不肯就范，就是因为还有凤玉朔这张王牌，可如今，这张王牌也失效了。
那么，她该何去何从呢？
“昔妃娘娘，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才告诉了你这件事情，到底要如何抉择，你自己选！只是，本姑娘并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浪费，一炷香的时间，你若是招，还能争取皇上垂怜，若是不招，八皇子自然也会出首于你，到时候，可就连体面的死法都没有了！”
说着，沈凝香命人点了一炷香，她必须速战速决，有了常如昔的证词，那么拿下凤玉朔的把握就更大了一些。
招，还是不招？
常如昔的嘴唇都被她咬出血来，可是常如昔却丝毫都不觉得疼痛，时至今日，沈凝香的话虽然令人生厌，却也不无道理，若是此刻她先招认了，那么将所有罪责悉数推给凤玉朔，她也未必会落得五马分尸的下场。
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常如昔心中生出一股子希望来，是了，她好歹也是公主的生母，就冲着这个孩子，皇帝也未必会对她赶尽杀绝，只要命还在，她就还有希望。
今日的仇，她记下了！
“好，本宫招了！”
常如昔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必须要掌握先机，只有如此，她才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至于凤玉朔，那个不成器的东西逼宫不成，反正也要去死，既如此，不如让他多担些罪责，如此，她也多了些生存的希望。
在性命攸关的时刻，人人都是自私的，更何况是常如昔这么一个精于算计的女人？
“彪哥，麻烦你派人写份供词来。”
沈凝香不由得得意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常如昔的脑子总算还没有坏掉。
只是常如昔不知道，她已经一步步掉入沈凝香的圈套里面，凤玉朔此时还在苦战，并不像沈凝香说的那般已然被凤玉檀拿下。
“当年本宫宠冠六宫，八皇子看中了本宫的权势和美貌，处心积虑地接触本宫，本宫乃是皇上宠爱的妃子，自然不可能与八皇子在一处苟且，但是一次宴会中，本宫多喝了几杯，这才被八皇子带回王府，之后，之后就……”
常如昔泣不成声，眼睛成串地砸在了地面上，溅起微红的印痕来。
沈凝香心头冷笑，常如昔说起谎话来还真不用打草稿，如此说来，她倒是受害人了！
“本宫之后曾经和八皇子谈过此事，毕竟此事会让皇家蒙羞，可是八皇子不肯放过本宫，还扬言若是本宫不屈从了他，他就要将此事闹得尽人皆知，本宫实在无能，这才听从八皇子摆布的。”
诉说起自己的委屈来，常如昔的话几乎是滔滔不绝，沈凝香想着，此时的遭遇许是常如昔早就已经想到过的，因此她才能如此坦然。
“昔妃娘娘，我还有一事不明。”沈凝香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来，“娘娘既然是无辜的，那么一开始的时候为何不尽早说明？也免得受了这许多的皮肉之苦。”
“那是因为，本宫的心里面只有皇上，女人家的清白之名，岂能被这样玷污了？若是此事传了出去，本宫的面子事小，可是皇帝若是因为损了颜面，可就是本宫的不是了，若是如此，本宫还不如死了干净！”
死了干净？
沈凝香极为不屑地嗤笑一声，若是常如昔这种人能够主动寻死的话，那么当年她在锦亲王府的时候就该死得彻底，何必还回到金陵呢？
“好，就算如此，那么昔妃娘娘曾经去宫门处，又该如何解释？听说，昔妃娘娘可是曾经想要打开城门，放叛军入宫！”
沈凝香竟然知晓此事！
常如昔有些慌乱，她与凤玉朔之间有许多联系，想来纸包不住火，此事终究会有人知道，只是这个节骨眼儿上被披露出来，总不是一件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