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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今非昔比

同时脚跟轻轻一踢,将大开的窗口给悄无声息的掩上了。

那人在她手中腾空,踮起两只脚尖试图找到落脚点,他的脸色在窒息涨的通红,他勉力睁开眼,盯着萧静好,直到看清她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

气管的骨头断裂,在死气沉沉的空间里清晰的响起。

萧静好丢开手里恶心的尸体,捡起墙角的长袍走向墙边干草堆上从头到尾抱着膝一言不发的人。

他静静倚在墙角,眼光放在窗外,暗淡的光线中微微露出半张脸,此时的月色是温柔的,洒在他的身上却如镀上了一层寒霜,让人忍不住想用力将他搓热。

她感觉自己脚下踩的是飘渺的云朵,每一步都似乎没有落到实地,几尺见方的屋子,她从这一头走向那一头的他,短短几步而已,却仿佛在走一生的路。

沐沂邯在她翻窗进来的那一刻,第一件事就是拉拢的衣襟,若是有可能,他还想整理一下乱糟糟的发髻,可是她出手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他没来得及将自己打理清楚,保持着一惯的风度来面对她,不过也无所谓了,这样狼狈的一面已经被她看见,也许今后还会有更狼狈的时候,看穿了想通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今非昔比。

轻风扑面,白色衣角温柔的拂过他的脸颊,肩头一暖,长袍护住了他萧索的双肩。

萧静好蹲下身,和他面对面,他的目光一直在窗外,不曾因为她的靠近而波动。

衣襟上的纽扣全被扯掉,他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待遇,萧静好眼眶一热,转了转眼睛忍住了泪意。

她用剑划破自己的衣摆,裁成小布条,穿过每一个盘扣的扣眼,一个个系好。

沐沂邯一直一动不动,若不是微微起伏的呼吸,他就是一座没有生气的雕像。

系好扣子,她绕道他身后,解开他发髻上的锦带,一头如瀑的黑发宣泄而下,垂至腰间,萧静好珍惜的捧起柔顺的黑发,掬在手心里用手指梳理。

“我住在潇沅小筑,院中有我种下的藤萝,不知道现在长到了多高,我想有找机会能回去看看,你会陪我吗?”萧静好理这发,轻轻的同他讲话,只是却没有得到他的答复,她也不急,犹自轻轻的边梳边讲。

“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我曾唤他公子,他吹的曲子很好听,每一个上元节都能听到那首曲子,他为我吹了十二年,我想……下一个十二年,下下个十二年,他会一直为我吹下去……”

“……我找到了他,却差一些失去了他,躺在榻上那十日,我感觉他的生命在慢慢消散,连同着我的心随着他一起烟消云散,我握着他的手,说:“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幸好那次我们都活了过来……”

发在指尖慢慢理顺,她的手灵巧的勾出一缕,轻轻绑在脑后。

“……他一次次用生命来呵护我,我却一次次的让他伤心,他想听我的真心话,我却用逃避来敷衍他,该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他却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流干了全身的血,就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让我见到,这一百天里我在等待和期望里备受煎熬,攥住那仅存的一丝希望等待着他的消息,我想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我的真心话……”

他的睫毛轻轻抖动,却没有回过头。

萧静好从背后轻轻搂住他的脖子,闻着长发间散发的淡淡杜若香,这个味道让她心颤抖。

她在经历了无数个虚幻的梦后,拥抱到了梦境以外真实的他,这种感觉如瞬间飘上云端,巨大的落差感和失而复得的狂喜,牵扯着脆弱的神经,身体里每一条脉络似乎都在随着心脏颤动,鼻腔里涌上一阵酸涩的灼热感,化作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润湿了他的发,浸透乌发潮湿了颈窝。

沐沂邯忍不住抬手触摸颈窝出的潮湿,这是她为自己流的眼泪。

午夜梦回,在幽洞里的吊床上,聆听山洞的水滴声,每一滴就如同她落下的泪,敲打在心尖上最薄弱的位子,那些个看不到洞口洒进稀薄阳光的午夜,心绪也是最薄弱的时候,那时的他宁愿化作身下一汪幽潭,沿着纵横交错的河道流淌到离她最近的地方,能远远的看上一眼就足够。

总好过现在,什么都失去了,然前路未知,如何能许她天长地久?

有道是,相见不如不见!

颈窝里的潮湿染上指尖,他几乎闻到她刻意压抑着的酸涩味道。

搓了搓手指,指尖的潮怎么也搓不散,却染上了心头。

他想放下手,却被萧静好从身后紧紧握住,彼此掌心的温度,依旧如同那年上元节那日一样,如此的契合,就连掌心的纹路,都似乎如齿轮的齿一样,紧密相扣。

他以为自己能冷静的放开手,脑中有个声音在告诫自己,心却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不舍得放开。

喉咙里似乎哽着一颗菱角分明的石子,他张开嘴,听到自己沙哑冷淡的声音。

“你走吧,我现在自身难保,如何还能保护你。”

他试图抽回手,萧静好紧紧攥住,那力量几乎将他的手骨捏碎。

“那就换我保护你。”萧静好坚定的说道:“你的腿动不了,我便做你的腿,我就在你身旁不需要伸手的地方,一辈子跟着你缠着你。”

“何必呢?”沐沂邯淡淡一笑,眸光不知道落在哪一处,空洞毫无光彩,“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如果你还把我当作一个男人的话,请你离开。”

萧静好心中一窒,她看出了沐沂邯的不对劲,以为只是因为方才的狼狈被自己看到,现在才知道,远远不止这些。

他和永宁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虽不知道但猜的出来。

这么多年活在人人艳羡的顶端,侯爵王爵,权力殊荣,这些都是他用自己的能力得到的,却在一夜之间被彻底崩毁,同时毁去的还有他想求不敢求,却心心念念放不下的父子情。

萧静好仰头抹去眼泪,挤出一个笑,绕过他的脖子凑上自己的笑脸,娇嗔:“你想得美,我只是暂时做你的腿,等你好了,照样保护我,男人保护女人天经地义,你老早揽下了这活就得一辈子负责。”

她不等他说话,拨开他鬓角的长发,将唇印上了他的耳垂。

一阵麻痒一阵颤栗,萧静好感觉到了他和自己一样,她在心里轻轻的笑,这个敏感的男人,要堵住他的冷淡不着边际的混账话,让他快速恢复原来状态,挑逗是最适用的法子。

湿润的唇带着淡淡馨香骚扰着他的耳垂,温热的呼吸扫着而后最细腻敏感的肌肤,他曾无数次的盼望她能主动,不想却是在这样的时候。

屋内四具尸体,屋外岗哨重重,窗外悬崖峭壁,身处不知何处。

“别这样。”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如同呓语一般,手的姿势是欲拒还迎,想推开却在半空中找不到推开的方向。

她唇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更加放肆的伸出了小舌,一舔。

黑暗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缠绵的低吟。

萧静好认为是自己。

她的唇流连到了耳后的肌肤,发丝交缠在唇边,淡淡的熟悉的香气在鼻端环绕,细细的发丝被润湿,粘连着她的唇和他修长的颈脖,流动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屋子里的气流,随着两人灼热的呼吸渐渐升温。

理智在迷失,逃不过那一丝一缕萦绕着的绕指柔,生生将自己缚如蚕茧,找不到解脱的理由。

她的手不安分的滑入他的襟口,那布带绑住的纽扣本就松松垮垮,一碰就散开。

几层衣物在她的手臂上滑落,海蚌明珠般的光泽肌肤几乎闪瞎了她的眼。

近在迟尺,近在咫尺……

不是没见过他的赤luo的身体,但每一次却是有着不同前一次见到的冲击力,何况是近在迟尺。

她的手缓缓滑过他光滑的胸膛,手指触碰到那胸线顶端硬硬的一点,她的脸在烧红的同时,耳朵捕捉到了他一声闷闷的呻吟自胸臆间发出。

萧静好的唇辗转移至那抹优美的锁骨,迷离间睁开眼,半片光洁的胸膛在盈盈月色下熠熠生辉,肌肤上翻着细密的汗珠,胸前衣襟半掩处,一点浅红如樱,在暗夜里无声的诱惑。

不知道何时,两人瘫倒在干草上,萧静好覆在他的身上,手心下是他一声接一声的心跳,还有那个开在心口上的疤。

鼻腔里又是一阵酸涩,温热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胸膛,身下人似乎被那滴眼泪敲疼了心房,微微扬起头,看到她镶在齿间的下唇,沁出殷殷血迹。

他眸中划过痛色,伸手捞住了萧静好的脑袋,紧紧按在心口。

下一刻,她的唇被堵住,灵巧的舌尖珍重且爱惜的轻拭唇上的齿痕,一点一点吻去殷红的血渍。

腥甜的血液滑过彼此交缠的唇舌,如同血脉相连,在这一刻将心完整的交托。

过去的一幕幕在脑中来来回回的闪过,情窦初开的青涩,情绪暗生的彷徨,爱在蔓延的甜蜜,生死交托的盟誓,几千里来回牵系,跨过生死和前生后世,终于在这一个吻——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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