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与人类签订任何签约的兽才叫武兽,而这些灵兽们之前最多不过是实力强悍的原兽而已。大个子站起身,拂去膝上的纤尘,完全陷入惊愕,因为他觉察到精神力有了质的飞跃,不知是福是祸,实力过渡太快会根基不稳,导致修为无法有多大的提升,甚至会使气海松动修为跌落,这正是大个子担心的问题所在。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大个子想想也就不再那么纠结,尽人事听天命,这时候得看以前积攒的人品了。大个子将精神力散开,此刻精神力是往昔没法相比的,大个子控制起来少了平时那种得心应手,忽然强大的精神力看来想要他长时间去磨合。
一百里,三百里,五百里……
所能探测范围早已经超过从前,精神力延伸的势头还在继续,到了一千里的时候堪堪停下,无法寸进,半径可以覆盖足足一千里那已经很恐怖了,这样的地步只有那些专精于精神力方面的武灵境强者才能达到,当然并不是每一个都可以,有这种境界的不过五指之数。
大个子精神力之所以飙升自然离不开魂契的缘故,魂契本就是太古时期人类用来壮大精神力的方法,那时人类还没有发现武气,专注于精神力的修行,肉身就不像现在的武者这般恐怖到能和同阶兽抗衡,导致头重脚轻。一位颇具地位的人类强者便从更古老的典籍中找到同兽类签立签约强化灵魂的方法。
没有明确的主从关系,相互增幅彼此的实力,不会像现今的契约一样被法则限制数量,这就是魂契。可以说精神力的增涨与签订的契约数量成正比,但前提是双方自愿,不管人或兽只要不情愿,任何一方都能自己切断联系,契约解除最后结果就是打回原形,而强行切断的一方灵魂会受损,有的一生都难以恢复。
可大个子的情况又不同于正常的魂契,整个过程完全是在大个子不知情的情况下由这一百二十四只灵兽引导完成的,灵兽们因为滞留之神的禁制加上大个子的真挚臣服,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魂契的本质。它们创造了这个位面历史长河中不存在的一种契约,以大个子为主,它们为辅的状态共享生命,它们死亡大个子灵魂会轻微受到契约反噬,而大个子死亡它们却要被契约焚尽灵魂,为大个子陪葬,当然大个子并不知悉,若知道大个子会自己强行切断契约,他的性格便是如此。
“你们做了什么?”大个子出声询问盘岩狮。
“主人,您放心我等不会害您,只是与您签订,您受到损伤,就会由我们分担伤害,反之也是如此。”
盘岩狮的称呼已经从“大人”变为“主人”,它倒没有撒谎,可也隐去了主要的几点,有滞留之神的禁制大个子不担心它们怎样,况且大个子打心里相信它们不会耍花样,没有多深究:“是么,只要不会对你们产生伤害就好。”
大个子想以现在这种程度的精神力应该能突破黑雾封锁,便将精神力集中朝东面的黑雾渗透,以点破面,很快就将精神力就参杂入黑雾。成了,大个子暗自庆幸,不过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精神力旋即湮灭在黑雾的绞杀中,大个子闷哼一声,面色煞白。
“嗯?”黑雾中五爪幽冥犬睁开墨绿色的眸,蓦地腾起身。五爪幽冥犬的外形与普通犬类相似,可块头却大上好几号,整个腹部开了条口子,没有内脏掉落,口子边缘长有许多触须,缠绕成粗壮的一条,便是它的第五爪。
五爪幽冥犬往黑雾更浓的地方跑去,伸出猩红的舌头在静躺地上的一个银环****,那银环弯作球形,大小与大个子怀中那颗银珠正好吻合。
银环分泌出银色气体,形成一团凝聚不散,恰好与滞留之神一般无二,只是颜色不同:“嘟嘟,别舔了,怎么回事?”
银雾发出声音,声线富有磁性,足以让女子为他癫狂,被唤作“嘟嘟”的五爪幽冥犬才停下动作,嗷叫着神情有些亢奋。嘟嘟的身体竟近乎透明隐隐约约,显然只是一个投影,能分身投影的兽类绝对具有神兽的实力,这没有例外,而有自主意识的投影只有传说中的圣兽才做得到,这座山谷里竟藏匿着一尊圣兽投影,传出去必定引来许多大势力的哄抢。
“你说感受到灵魂的气息?”银雾中的声音发出质疑。
嘟嘟犬首狂点,还朝银雾投去鄙夷的神色,居然连犬爷都不相信没眼色,嘟嘟一阵腹诽。
银雾没有在意,反而极其激动,竟爽朗大笑起来:“轮回那家伙关键时刻倒没犯糊涂,灵魂这小子也够争气的。”
嘟嘟听到银雾提到自己家主人的名字,倒垂的尾巴摇晃几圈。银雾沉吟良久,从继续道:“既然等到灵魂的转世,我也应该去寻找继承者,嘟嘟你无论怎样都要阻止灵魂进入冥雾中,我封印在里面的魔物和他有很深的渊源,现在的他根本是进贡,想报仇天荒夜谈,辛苦你了。”
嘟嘟竖起双耳犬眸凝视,郑重地点了下,银雾消散只遗留那枚银环在地上,嘟嘟叼起银环含在嘴内,重新回到原地守望,等待着大个子的到来,闭眼蜷缩着小憩,右目正对黑雾外睁得滚圆,警惕每一丝异常。
“再见了,灵魂。终有一日我们会重逢,或许那时的我已不再是我……”有声音在大个子耳边萦绕,赫然是那团银雾的声音,话语中有种让人参不透的落寞。大个子胸口猛的痉挛,泪不觉夺了眶,顺着颊留下拆成两行,竟再无法去止住汹涌的温热。
灵兽们通过魂契感受到了大个子心里的悲伤,顷刻间慌了,也不知如何劝慰他。大个子抬头看向天空,有一道白光划过,连白昼都无法掩盖它的辉华,最终没于苍穹彼端,传说中一颗星陨预示着一个神邸的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