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怎么作?”看着要挣扎着起身的顾北辰顾老元帅不怨不怒地说。
没有顾老元帅的发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动连扶一把的力都不敢施,顾北辰几次都因体力不知倒回了床上。
这是他才知道原来顾北辰这三个字在面对卢瀼时是多么的软弱无力,他几次地看着她与生死斡旋,可自己都是无能为力,这一次依旧如此。
可是,他不想卢瀼一个人睡在冰冷刺骨的海底,他想要接她回家。
回到她喜欢的,有茉莉花香的地方……
顾北辰自醒来以后,除了卢瀼出事的那个海边,他便很少走出珺园,他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的那间休息室里,曾经那是卢瀼最喜欢的地方,没有完成的蕾丝还有只看到了一半的书还有摆在圆藤桌上她最喜欢的那一套青瓷茶具,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这个屋子以永恒的沉静姿态等着他的主人的回归,房间里唯一变化的便是那副卢瀼从老房子里带回来的壁画不见了,壁画和孩子都被顾老元帅接回了老宅,临走时,顾老元帅只说了一句咎由自取。
顾北辰没有反驳,有因必有果,他便是在又不敢也知道是自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所有人都觉得此刻的顾北辰情绪不稳,不宜带孩子,尤其是小砚雅,才几个月大。
顾北辰也没拦着,他知道自己的状况,孩子如果跟着他确实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看。
顾北辰子睁开眼的下一分钟就强撑起身体去布置人手搜索卢瀼的下落,连续七十天的地毯式搜索,卢瀼连同那辆卡宴依旧是不见踪影,开始几天顾北辰是喜悦的,因为,没有打捞到卢瀼的尸体,就证明她还有生还的可能,所以,即使是一无所获,顾北辰依旧可以做到表面的平静。
四周的渔村被顾北辰一个不落的,都被他查了个底朝上,可是一个月过去了,卢瀼仍然是音信全无,说成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亦毫不夸张。
第二个月里所有人都在劝她放弃,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卢瀼不幸遇难的话,可他知道,当人们都在劝他防守的一瞬间,那证明,卢瀼给这个人,在大家的意识应该是死了。
在这七十天里,顾北辰曾经无数次站在卢瀼自杀的海边,那是一个可以用陡峭来形容的地方,浪高对岸蔚蓝渊深的底,顾北辰曾记得,卢瀼有恐高症。
记得有一次顾北辰不在家,卢瀼跑进他的书房里,高可置顶的书柜,有些书是放在高处的所以书房里准备里一家可以移动的梯子。
平常找什么放在高处的东西是要用梯子的,那天,卢瀼就是去找书爬上了梯子往下一看就不敢下来了。
后来幸亏他那天回来得早,就将他扶了下来,当时她的手死死的抓着顾北辰的肩膀,依依姐关节都渗着恐惧的苍白。
卢瀼告诉他,她有选择性恐高症,除了老房子里的那棵老槐树,其它的任何脱离的慢的一米以上的建筑物,她站在上面都觉得肝儿颤。
顾北辰站在波涛汹涌的海边,浪花溅起,冰冷幽蓝的海水溅在他的指尖,可是此刻,这么高的地方他怎么就敢往下跳。
终于在第七十天的时候,顾北辰终于放弃了他调回了所有被他派去调查tony的越洋电话,在同一时间打过来,他问他,就真的这样放弃了?顾北辰的笑凋零的挂在唇边,没有一丝喜悦。
他看着花房里开得雪白芬芳的茉莉,昔日里原本顾盼生辉的一双眸子此刻涂满了料峭寒意,眼底浅浅的轻盈透着缠人的疲惫。
“这一次不等了,真的,再也不等了。”有一次周航问起他,他预备怎么办,顾北辰连看也没看,他说:“我就只当她死了。”既然她那么想死,那么他就成全她。
顾北辰觉得这次自己是真的累了,他和谁都再也折腾不起了凌寒在剧院里足足守了七十天,终于在第七十天时顾北辰将她叫来,那一天情形凌寒一辈子也忘不了,顾北辰就站在窗前,眼神飘忽的望向窗外,漆黑的空洞,再不复往日的华彩,这样的顾北辰凌寒从没有见过,好似在一夕之间就老了十岁。
顾北辰对她说:“我可以给你婚姻,但也仅止于婚姻,没有爱情也不会有孩子,出了她的孩子别人的我都不会要,那么,这样的条件你可以接受么,如果没有问题我就着手准备了,婚礼在六月份举行,相信你会满意的。”
这场婚礼原本是他要送给卢瀼的礼物。
凌寒觉得自己是在听一场最荒谬的笑话,而自己就是这个笑话的主角,卢瀼时编剧,顾北辰是导演,想到这里凌寒忍不住苦笑,她说:“如果你连爱都给不起我,那么你还娶我做什么,顾北辰,你到到底想要让我的爱情卑微到何种地步。”
凌寒看着顾北辰的脸,此时,他的两声有了一丝变化,眼里甚至晕着些微的暖意,每个微妙的表情都透着难以言喻的诡异。
“所以呢,你不准备答应。”顾北辰仍旧没有去看凌寒一眼,这番话他仿佛是在对着空气说的。
凌寒的离开也许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一份爱情是可以无坚不摧的,尤其是在他本身就已经伤痕累累之后,离去和放开是对自己最好的救赎,他顾北辰懂这个道理,聪明如凌寒又怎么会不知道。
“是。”凌寒回答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也许是卢瀼的死让她彻底看清了顾北辰这个人,卢瀼是顾北辰的心,是温馨死了,一个人又怎么可能还会一直鲜活,顾北辰是个很彻底的人,要么是爱要么就是恨,可他对于卢瀼却永远的终止与爱恨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