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要这样背着我走一辈子。”
他说:“好。”
她说:“你只准想着我的好。”
他说:“好。”
她说:“你要永远快乐。”
他说:“好。”
她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又让你伤心了,那么顾北辰,请你原来你给我。”
良久……
他回答的,依旧是。“好。”
她又说:“然后,你就要忘记我,永远的……”
这一声,就如她的一生,轻如浮尘,却偏偏迷住了他的眼,纵使尘满面,鬓如霜,也依旧忘不了那一瞬的甜蜜与心酸。
“不好。”顾北辰斩钉截铁地说。
“我不要忘记你,如果我把你都忘了,那么我还可以去记住谁呢,所以,卢瀼我求求你,就当是我求你,别让我忘记你,你也别离开我,你看,我虽然你比你大那么多,可是我的身体比你好,等到你老的牙齿都掉光了,再也走不动的时候我还可以这样背着你的。”
“只要你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别离开我,好么。”
泪水从卢瀼的面颊划过,滴落在顾北辰的肩头,一点一点渗进纤维里,阴凉了一片,可是顾北辰却也觉得暖,他感觉到卢瀼尖尖的下巴在他的肩头上磕了两下,所以他知道她是在他看不见的背后朝着他点头。
“好,我答应你,顾北辰,我答应你,我一定,一定不会死的比你早,我向你保证。”
若干年后,当卢瀼病入膏肓,枯瘦的双手再也扶不上顾北辰的肩头的时候,她对他说了人生里最后一次对不起,她说:“对不起,我还是……失言了。”
可是,这一次,顾北辰却没有怪她,因为他们都已不再年轻,鸡皮鹤发,双鬓染霜,于是,他原谅了她,他说:“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陪了我几十年,那么辛苦,可是你仍然没有放弃,老太婆,是你辛苦了才对。”
卢瀼摇摇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拼尽了全身唯有的一分力气,说出了那句话。“如果……如果有来生,我,我希望,能让我爱你,爱你多一些……”
卢瀼的身体不好,所以除了过年过节或者是顾北辰相陪,她是极少上街出门的,有时,卢瀼就总是说,顾北辰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第三个孩子了,从衣食到住行,每一处都是照顾的无微不至,谨小慎微的。
每当沈念听见卢瀼这么说,她就总是笑,然后说:“小瀼,你呀就是顾北辰的孽,这辈子要他一次都还了。”
卢瀼对于沈念的话不置可否,可是她却能很清楚的听见,沈念话语里透出的极不常见的忧伤。
顾北辰对沈念的防备可说是就如同美国人防备着本拉登,完全进入到红色警备状态,且是无时无刻的防范遮该人的来袭。
这天卢瀼与沈念出去,被后来的顾北辰完全视为一种背叛和逆反的行为。
自那以后,顾北辰给卢瀼身边配备八个保镖随身陪侍,为的,就是防止沈念带着卢瀼在次私奔。
对于顾北辰的此等行为,卢瀼为此无数次的表示过不耻以及愤慨。
她说:“如果那次不是沈念姐带我出去,我还不知道,原来我是你的累赘,我是你的绊脚石我是你的……”
还没等她说完,顾北辰就拦腰把她搂在了自己怀里,捏着她的鼻子恨声恨气地说:“就知道沈念教不出好的来,看这伶牙利嘴的。”
卢瀼一把打掉顾北辰的手,却没有从他的怀里挪出来,可嘴上却还是不服气。“您老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自己惹的烂桃花现在株连了我,你还反过来怪沈念,顾北辰,你乾坤大挪移的功力深厚啊。”
顾北辰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事情的起源其实很简单,就是沈念不满于顾北辰的霸权专制,无意识的状态下鼓动挑拨了某某人和某某某人之间的夫妻关系。
其实卢瀼对沈念的话没多大反应,只是觉得她状态不好,也就顺着她的话跟着她说,可没等说两句,沈念就说古博斋新来了一块澄泥砚,要带她去看看。
卢瀼有一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古墨宝砚,顾北辰知道她喜欢这些东西,就派人四处搜罗,一来二去的,和他们熟识的人都知道,卢瀼的爱好,但凡是想和顾北辰搭关系的,知道,只要是从顾太那里下手,投其所好准没错。
顾北辰那样铁桶一般的人,就只有卢瀼是他的弱处。
卢瀼不常去博古斋,但却是他们的常客,原因是,卢瀼那盏博古架上,有一半的藏品都是经由博古斋的老板给搜罗来的。
如今,老板见到了这樽财神的真身,自然是激动非常。
卢瀼看不见,那块澄泥砚好不好她是不知道的,而且,她今天的目的也不是淘宝,而是来陪沈念散心,出了博古斋,她们就到临近的咖啡厅去坐了会,顾北辰从不让卢瀼喝含有任何刺激性因素的饮品或事物。
所以,来了咖啡厅,可是卢瀼也只能喝牛奶,而且还是纯牛奶。
沈念喝到了一半去洗手间,沈念刚走,卢瀼就觉得一阵香气向她袭来。
“我可以坐么。”
卢瀼皱着眉试图去分辨这个声音的主人,转瞬之间,唐安琪这三个字在她的心底萌醒。
“唐小姐,好久不见。”卢瀼的问候亲切有礼。
“你的眼睛还真是看不见了。”卢瀼觉得自己的面前有一阵香风扇过,她知道,唐安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