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给我坐下,一大家子人就等你了,瞧把你媳妇儿饿的脸都白了。”
突然被顾老元帅点到名的卢瀼条件反射似的抬起头,却没想到视线与某人不期而遇的碰撞了一下。
卢瀼只觉得顿时火光无限,浑身酥麻,接着赶紧又低下了头,规规矩矩的做小媳妇状,再不敢抬头看她家夫君一眼。
大家知道老爷子是在给小两口搭话茬,可看卢瀼对顾北辰的态度却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连忙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转移话题。
还好顾老元帅也没再提,可还是接着那个差,继续生顾北辰的气。
紧接着,顾北辰和一大家子人合力哄了顾老元帅一阵,算是把老爷子哄好了。
卢瀼在屏蔽了所有外来不安定因素之后,吃的那叫一个销魂,毫不客气的说,她基本上已经达到了一个食人合一物我两忘的食欲高涨状态了。
除了顾北辰以外似乎所有人都已经对她的吃相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所以也都不太在意,就一门心思的各聊各的,至于顾北辰他根本就不屑于看她一眼,就只是一个劲的哄顾老元帅开心。
就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某些人准备拍拍屁股走人时,顾老元帅又平地一声雷的说了句让卢瀼绝倒的话。
“天也晚了,小瀼和君临就别走了,睡这吧。”众人看着窗外还没有黑透的天,心说,老爷子您就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您亏不亏心啊?
此时,卢瀼很有一种翻白眼,装晕倒,然后坐着120救护车逃离现场的冲动的冲动。
可是捏,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往往很骨感,就算她装晕倒了估计也是被人华丽丽的抬进屋,然后雷一个电话让家庭医生来给她看。
顾老元帅今天是摆明了不想让他俩走,而今天老爷子的气又不顺,如果要是忤逆了他老人家的意思估计就指不定再有什么麻烦等着呢。
想了想还是从了吧。
虽然卢瀼和顾北辰的婚姻处于长期的真空状态,但是,可但是,但可是,他俩合法夫妻的名头还在那明晃晃的挂着。
所以,他们俩住一间屋子是毋庸置疑滴。
可当卢瀼走进屋子的一刹,那她的头皮还是开始发麻了,每一根神经都战栗兴奋到了极点,之前吃的一肚子的山珍海味,现在都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她的喉咙进军。
卢瀼捂着嘴以同样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浴室,抱着马桶翻江倒海的吐完之后又拧开水龙头漱了口,转过身,平常与自己至少保持三米距离的俊脸此刻在自己眼前突然放大。
顾北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气虽然可恶,但声音依旧是该死的好听:“怎么,害怕啦?”
卢瀼本想佯装淡定的退后一步,却忘了她老人家的背后是一个刚才和她缠绵了许久的马桶,当她的屁股和马桶再次亲密接触的时候,她很想大吼一声,她卢瀼想淡定一下为毛就怎么难捏。
于是,卢瀼坐在马桶上酝酿了一会情绪后,再次淡定的站了起来,避开马桶的方向,向后退了几步,和顾北辰保持了一段大约两米的标准社交距离。
目光清冷的看着顾北辰,嘴角还不忘配上点讥笑;。“没错,我是害怕,我想任何一个女人在这样一个地方经历过那样的一件事之后,故地重游时都会心有余悸,顾先生,您说呢?”
顾北辰看着她,眼神越发微妙了起来,这是自七年前那个靡乱的新婚之夜后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小妻子。
七年了,岁月似乎并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么印记,除了比十六岁时的她略显丰盈,她的容貌几乎没有任何改变,巴掌大的一张瓜子脸,肌肤雪白,一双水汪汪的半月形的眼睛,即使怒着也还是笑眯眯的样子。
典型的中人之姿,耐看,却离美女两个字的相去甚远。
当然和他选择女伴的标准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如果当年不是爷爷不是因为心脏病突发用拒绝接受治疗相要挟来逼他就范,他只怕是死都不会和她结婚的。
那时他想,结就结吧,反正他这辈子注定是不会爱上谁了,娶谁不都一样的,她要是太让自己难以接受大不了不去碰她就完了,他身边能供他消遣的女人多的是,把她娶回来也就只能是个豪门弃妇,花瓶夫人。
他这么想着,也就正准备这么做,可他却没想到他的如意算盘一下子就被他那位久经沙场又厉政坛的爷爷一眼给看穿了,并且放下狠话:“我顾宁商的重孙,他的母亲必须是卢瀼,小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动什么歪心思,婚礼可以低调,但洞房不能省,你爷爷这条老命就攥在你手心里了,你小子就看着办吧。”
其实他们的婚礼岂止是低调,根本就是没有,他们结婚的过程简单的恐怕可以列入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两人分别提供了一张二寸免冠照片,在双方都没有到现场的情况下,一天之后就拿到了结婚证,连见面都省了,他们的初次见面就是在新婚之夜。
那天他喝了两杯龙舌兰,才刚微醺,当他走进老爷子派人替他准备的新房时满目的鲜红瞬间让他的头脑清醒起来,再一眼,他看见了他的小新娘一身茜红的牡丹云锦旗袍,映衬得肌肤吹弹可破,乌黑的发挽成了一个别致的髻,额前是低低的刘海,原本就不大的一张脸显得更尖俏了。
这眼看着,女孩恰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清媚,娇柔。
如果是搁在平时他也许会浅语温存,给这朵尚算娇美的小花一个完美绽放的过程,可是,今夜他不会,他顾北辰平生最恨受人胁迫,而她正巧犯了他的大忌,他要将他的不快尽数加诸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