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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归途

巨门当空,传出悠远的嗡鸣声,仿佛天也跟着抖动。随后便看见四朵巨大的莲花花瓣四面合起,整扇巨门在长空中缓缓旋转,化为万道青色星光消散于虚无。

同时,赵延的记忆之中,某一个闸门被轰然打开。老人顿时如遭雷击,闷哼一声,眼神灰败的跌坐到地上,口中不住念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远处的人又观望了好长一段时间,发现并无异常,才逐渐向纪川这边靠了过来。

空地之中只剩下一人。身穿红衣,手执长剑,少年依旧保持着望天的姿势,身影孤寂。

“她已经走了。”纪仇走上起来,肩膀轻轻拍了拍纪川的肩膀。刚才虽不知两人在里面说了什么,不过场景却是所有人可以看见的:“怎么,我的好儿子舍不得了?”

纪川回过头来,却是面带微笑,如此不协调的表情把周围的纪家人着实吓了一大跳!

“三弟!千万别想不开,天涯何处无芳草啊!”纪权一把冲上前来,死死的抓住纪川握剑那只手的衣袖,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

王阳也赶忙机灵的抓住纪川的另一只衣袖。

纪川哭笑不得:自己只不过是心中尚有依托,感到踏实罢了。

“川儿,爷爷改天给你物色一个更好的。”纪森也过来拍了拍纪川的后背,就像是在给他压惊,“不过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问,先不说这个。”

是的,在场所有人都一肚子疑问等着倒给赵延:养的好好的一个女儿,怎么就白日飞升了?!

“赵族长,赵小姐这是。。”司徒长益带着司徒羽门走了过来,百思不得其解,同时心有余悸,生怕得罪了赵延:他可不清楚赵延和消失的那位到底是何关系。

而司徒羽门的那张脸已经扭曲到有些变形:就快到手的妻子,和别的小子卿卿我我倒不说,反而最后自己飞了?!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遭遇到如此挫折的事情!至于刚才的惊恐,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心悦。”赵延眉头深深皱起,脸上满是回忆的沧桑和痛苦,“在出生那年,便夭折了。我该记得的。。我该记得的啊。”

这一番话如天外巨石入水,把在场人心震得波涛连连!

“小姐一出生就夭折了?我怎么从未听家主说起过?”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这些年小姐不都好好的活在赵家么?”

“也许这位小姐。。不是我家小姐?”

“唉哟,你别把这么头痛的问题抛给我啊!”

。。

“什么?!赵小姐一出生就夭折了?!”司徒羽门气势汹汹的瞪向赵延,恼怒道:“你这老家伙,糊弄人也要有个限度!自己的女儿,一岁夭折,你会忘了这么重要的大事?”

赵延还沉浸在失去女儿的悲伤之中,仿佛这场痛苦延时了十四年依然未曾减轻,他用力一拍双腿,苦涩道:“我也不知道,为何会糊涂到连这等大事也忘了干净!”

“羽门,不得无理。”司徒长益右手一横,挡住又要发作的司徒羽门,闭目道:“也许赵族长是中了记忆封印之术。”

司徒羽门愣了愣,大笑道:“怎么可能,那种东西只是一种传说!”

“天高海阔,你知道的东西不过沧海一粟。折剑大陆方圆不知几何,你又能懂得什么!”司徒长益这次毫不留情的冲着司徒羽门就是一番训斥,他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惯司徒耀的这个儿子:就在今天,司徒家差点就要蒙受灭顶之灾,这个小子还一副全然不知的白痴样子!

司徒羽门气势猛然一滞,不甘的看了一眼赵延,便缩了下去:家中这位长老德高望重,自己并不能顶撞。

“赵族长,不管今日结局究竟如何。记住,赵家欠我纪家一个约定。”纪森看着地上颓丧的赵延,见林采薇在一旁温言细语的安慰也不见好转,心中想着再留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便招呼纪家人就要离去。

司徒长益面色犹豫,之后上前两步,道:“纪族长留步。”

“还有何事?”纪森疑惑的转头问。

“今日之事,还望纪家不要放在心上。”说着,司徒长益的目光看向纪川。

“区区小事,无甚关系。”纪川展颜一笑。

司徒长益心中舒一口气,虽然觉得并不可能,但他依然觉得纪川和刚才离开的那位关系不浅,口中道。“慢走。”

“再会。”纪森带着纪家人行了出去。

纪川紧随其后,突然感到有人看自己,便转头迎上目光。只见司徒羽门目光如刀,仿佛恨不得冲上来将自己大卸八块似的。

平静的收回目力,纪川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神经病,动不动就是杀气。”

然而,他已经下定决心。今日之事,日后定当千百倍奉还给司徒家。

“唉。。今天这一趟真是不值啊。”司徒长益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细节,只是心中一叹。

。。

出了宛城大门,纪家人一路向青城去。

马上,纪权看向纪川的眼中依旧带着不可思议:“三弟,你的身体当真并无大碍?”

“我没事。”纪川骑着马正闭目苦思。

“他的身体倒是没什么事了,只是心里受了些刺激而已。”纪仇骑马赶上前来,看纪川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突然小声问道:“儿子,想变强吗?”

纪川的思维在三分之一个瞬间飞射回身,一脸期待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不住点头:“想!”

“待会儿回家后去后院等我。”纪仇给了个神秘的眼神,突然放慢马速,落了后去,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纪川。

回青城的路上,纪川的心中虽然颇为惆怅,却也回荡着一股穿肠的豪气。今日对丫头说出的那番话,仿佛还在自己耳边。他恨得不得现在就生出一双翅膀,飞到丫头身边去。可惜,第一他没有翅膀;第二,倘若是以他现在的实力再见丫头,说要娶她,只怕免不了被周围的人嘲讽了。

“实力啊。。”悄悄握紧拳,纪川手痒难耐:他突然觉得,其实每天活在修炼之中,挺不错的。

。。

回到青城已是夜晚,万家灯火。若是从高空俯瞰,便如庞大的星火方阵,蔓延在平原中央。

六人高的城门吱呀打开,迎进纪家之人后又缓缓合上,为今日的奔波画上一个终结。

纪家,后院。

月明风清,少年无聊的靠在池上亭台边的栏杆上,双眼扫着池中粉红荷花,手中一把折扇被他运起剑气随意的挥来舞去。亭台上的火红灯笼照在一身青衣之上,衬得冷清:这本来是为今日成亲准备的,情况突变,家丁还没来得及换掉。

远处院口传来均匀的脚步声,亭中纪川双眼顿时一亮,疾步迎了过去。

“父亲,你可算来了!”纪川折扇一展,恭敬的给一旁的纪仇扇起风来,“来来,父亲,我们来计划一下以后的宏图大业。”

纪仇被自己的这个活宝儿子逗得哭笑不得,伸手按在了纪川头上:“说,姑娘家和你都讲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纪川小脸一红,避开父亲深邃的眼。

“以我对你的了解,现在你不是该把自己关在房门里面,然后三天不吃不喝,最后蓬头垢面的跑出来疯狂练剑的么?”纪仇一只手抵着下把,沉吟道:“可是你今天虽然失落,却并不落魄。我猜你是心中有了什么盼头。”

纪川瞪大眼睛,吃惊道:“这你也知道?”

“看来果然如此了。。”纪仇点头喃喃,随后盯着纪川,认真问:“说说,是什么盼头,我给你参谋参谋。”

听到这里,纪川好不容易振奋起来的心情又是一黯。

“你若是凭实力进入天轮城,就能知我音讯,但是千万不要强求。”脑海响起少女临别前说过的话。

天轮城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纪川毫无头绪,而且他相信,这是一个庞大而遥远的势力,即使是爹爹和爷爷,甚至司徒家,都不曾了解。

“豪情壮志怎么就突然缩下去了?”发现了纪川的情绪变化,纪仇好笑道:“你倒是说说看啊。”

“唉。。她说我若是可以进入天轮城,便能得到她的消息。”纪川愁容一叹,心中知道父亲也无对策。

“哦,天轮城。。”纪仇却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眼中思路纷飞的拍起额头:“确实难。”

纪川完全忽略了后面的“难”字,从父亲的语气中,他听出了一丝熟悉:也就是说,父亲知道天轮城的消息!

“父亲!”纪川情绪激动的抓住纪仇的衣襟,却见纪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让我好好想想。”

“哦。。”苦着小脸,纪川乖乖立在一旁,等着父亲神游归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纪仇才有了动静:

“我说儿子啊,姑娘对你十分重要我倒是清楚。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纪川急道。

望见纪川神色,纪仇心有不忍,还是长叹说道:“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可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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