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人是过流云,他的蓝色头发现在正在悸动,阿珂与几个师兄弟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因为过流云天性冷静,他也会连话都说不出。
“我没什么可说,如果李长卿死了的话,最多我把命赔给他就是。”苏鸾是个冲动的女孩子,她说出这句话不知道是因为冲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看来她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只是李长卿如果死了的话,她死了又有什么用。
“李兄虽然没有死,但和死人也没有什么区别,甚至生不如死。”汤唯书终于说出了他的诊后语。
满室之人即惊且喜,惊的是还有什么东西比死亡更可怕,喜的是带有什么比活着更令人充满希望。
所以所有的人都已经在看着他,看看他究竟会说出什么来。
“这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汤唯书面有难色,医生经常会有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的时候。
“如果你不说,你知道是什么后果,我已经给你说过的。”说话的是阿珂,阿珂的意思是如果汤唯书不能像救何吕一样的把李长卿救活的话,那么他就不要想离开无量山,除非他死了。
而苏鸾的心肠就好得多,同为医道中人,她也知道救死不是那么容易的,于是她只不过说要汤唯书的一只右手,没有了手,以后他就再也不能胡乱的看病害人,看来苏鸾的心肠无疑要好的多。
汤唯书能不说么?
“既然李兄和文鸯中的是同一种毒,那么他的后果当然是差不多的,何况他的大腿要害之处也中了刀伤。”
这句话已经说得很明白,李长卿也成了个无用的人,即使他还能活着,他也是个没有用的男人。
“只要能保得住性命就好。”过流云,恶斯远,吴天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三个女子却已经表情各异,苏樱当然只是因为听到了这话,觉得实在是有些羞惭,而苏鸾,阿珂却已经木呆呆的。
她现在只想杀了苏鸾,其实杀了苏鸾也已经没有什么用。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已经没有女人愿意再嫁给他。”苏鸾实在想把李长卿的结局问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也许是的,如果那女人愿意嫁给太监的话,当然也不排除有所谓的纯爱。”汤唯书只是个医生,所以他说话的时候有时候都是些纯理论性的,医生平时说些医道中的话,本来也不需要避忌外人。
“那么,我嫁给他。”这一句话,实在是石破天惊,说话的是苏鸾,虽然李长卿名义上是单身,但谁不知道等到夺谪之日,阿珂就会成为他的妻子。
这就是虎口夺食,不过却是两虎竞食。
不过,看来现在这块肉已经没有什么油水,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根本就不能称之为男人,如果有人愿意嫁给他的话,只有两个可能,那女人是贪财,要么就是性冷淡。
李长卿绝对没有钱,无量和李氏门阀可以说是名满天下,权倾朝野,但绝对是穷得响叮当的。
那么就是性冷淡,但看看两个年青的女子,都是身材火辣的女郎,如果她们不喜欢年青男子强壮的臂弯,她们又怎么会打扮如此的花枝招展。
李长卿还是躺在床上,他看起来就像个死人一样,但无疑他还没有死,他还活得好好的,而且他现在实在是想跳起来,然后把两个女子的抱在怀里,每个人狠狠的蹂躏一番,不然的话不能以泄他心中的火气。
的确他中的是铁蒺藜的毒,这个是无疑的,不过看来那铁蒺藜的毒也就只不过是让人的意识和行动迟缓而已,并没有什么先天的毒性。
昨晚的那老头太过托大,他只不过想让李长卿慢慢的死在那崖底,而当李长卿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他却只觉得身上有些麻木,就连他前生最引以为傲的那玩意,也是感觉再不如以往的灵敏。
但无疑的是它的一点儿功能还是好好的,最多那毒性就像李长卿前世喝了五斤二锅头一样只不过是暂时的麻木,而且那麻木的感觉现在正在慢慢的消散。
李长卿天赋异秉,这个是无疑的,要不然他当年也不会成为公关界的一朵奇葩,所以如果是常人的话,或许已经真不中用了,但他的小兄弟却明明还是好好的。
听到屋里吵吵闹闹,他的心里乐不可支,他必须继续装,不然的话怎么能够照单全收,区区两个女人当然不在他的话下。
看来自己昨晚的牺牲是值得的。
苏鸾的心当然已经冷掉,李长卿现在还是躺在那床上,看他的脸色实在看不出生死,李长卿的长相自然是不赖的。
不过,苏鸾若依往日的脾性,定然是正眼也不会瞧他一下,实际上当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讨厌的时候,那男人长得再好看,也是没有什么用,因为你在他的心里已经全是劣根性,女人看男人有时候也不是只看长相的。
但是没有办法,李长卿既然为了她甘愿自己落下那深渊,再怎么说,他也说不上是那么讨厌的了。
如果真的细看的话,说不定还会觉得他越来越好看,不过现在无论怎么看,他也已经是个废人。
而苏鸾已经决定了嫁给这个废人,无疑的是,只要是她做的决定,就连她的老爸苏星河也管不着,当然也管不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纯爱,其实世界上有很多人把亲情和责任都不是分得那么清楚。
看这样的情势,这里的事情已经没有人能管得了,汤唯书已经退了出去,他只想给李长卿配一幅和文鸯一模一样的药,最后还是得有人去无量禁地把王鸟蛋取出来才行。
何况他实在不想和这些随时要砍手杀人的母老虎呆在一起。
过流云,吴天禄,恶斯远三个人也已经退了出去,李长卿既然性命已经无事,他们呆在这里也已经没有什么用。
只留下两个伤心的女子,两个女子本来是易怒又眼高于顶的人,现在她们的心里却只有哀伤,男女从来都是有别的。
无论女人怎么坚强,当她们遇到伤心事时,都只会是那样的无助,又楚楚可怜。
而男人可以喝酒,甚至可以去嫖。
李长卿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些痛,这也正常。他虽然没有受太重的伤,但毕竟还是受了伤,稍微的有一点触动,他就会觉得身上略微的有些痛。
不过,现在他不是觉得略微的有些痛,他痛得厉害,他的肋骨好像要断了一样,实际上从来没有这样的痛过。
李长卿不得不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阿珂那楚楚可怜,又无助的脸庞,看来她已经伤心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