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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最后厮杀(3)

白若水摆摆手,小芳哭着走开了。白若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思索了一会儿,心里有了主意。

她不动声色地来到邓翠兰的房里,她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发现邓翠兰正坐在沙发上望着她。那神情好像早知道她要来似的,仿佛她坐在那里就是为了等她。

“你来了,白小姐?”邓翠兰淡淡地说道。

“嗯,兰姨,有个问题我想问你?”白若水试探着问道。

“你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邓翠兰不动声色地说。

“凶手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白若水难以理解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呀,白小姐,我不明白。”邓翠兰一脸疑惑。

“你另装了,刚才小芳给我送的那杯牛奶是杯毒牛奶,把白白给毒死了。可我知道牛奶里面的毒并不是小芳放的,而是你!”白若水一字一顿地。

“哈哈,白小姐,你在开玩笑吧,我一直就没离开过房间,怎么会在牛奶里面下毒呢?而我也没有理由要害你呀,再说就算我下毒,那也要有证据才行,不能随随便便就说我杀人。”邓翠兰冷冷一笑,说。

“你……好吧,我告诉你,现在水依阁里只有你、我和小芳三个人,刚才我在花园里,小芳给我?中了牛奶,可在牛奶里下毒的人,只能是你了。你趁着小芳上厕所的时候,悄悄在里面下了毒,为的就是要把我毒死!”白若水故意平静地说道,可她的心,却早已像大海般汹涌澎湃。

“哦,这只不过是你的假设而已。”邓翠兰自嘲说道。

“还有昨天晚上,你突然出现在仓库里,我就感到很奇怪。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来救我们出去的,所以就没多想。如今想想根本就不是那回事,你出现在仓库里,为的是要杀死周小玉。”白若水继续提示着迷离的情。

“我杀她干什么?”邓翠兰奇怪地问道。

“当然是杀人灭口了。因为真正的凶手就是你,你才是整件事情的幕错。而现在,我也只能用这种手段来弥补他!”邓翠兰心痛地说道。

“弥补?你知不知道这是对他更大的伤害呢?你这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呀!难道你一个做母亲的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吗?”白若水十分生地道。

“是的,我决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谁伤害了他,谁就必须死。”邓翠兰说到这里,突然倒在了地上,她用手捂住胸口,脸色霎时变得十分难堪,“天诚,天诚。”她痛苦地喃喃说道。

顾天诚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门口。他望着眼前这悲惨的一幕,心情变得无比矛盾和沉重。邓翠兰一眼望见了站在那里的顾天诚,她激动地不禁伸出手,喊道:“天诚,天诚——”

顾天诚默默地走到了邓翠兰跟前,轻轻把她扶了起来。邓翠兰一见,欣慰地笑了。她望着顾天诚那张表情复杂的脸,柔声说道:“天诚,没想到,在我死前竟然还能见上你一面,我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好。我杀了很多人,也许只有死才能洗清我犯下的这些罪过。天诚,在我死的时候,我有个要求,你能答应我吗?”

“你说吧。”顾天诚心情矛盾地说道。

“叫我一声‘妈’可以吗?”邓翠兰含泪问道。

“妈——”顾天诚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喊道。

“孩子,我死也无憾了。信,有封信在……在相册里。”邓翠兰望着顾天诚断断续续地说道。同时她轻轻地展开左手,手心里有一个小纸条,顾天诚犹豫了一下,然后接过小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给天诚的信,在相册里。

“嗯,你,你还有什么话说?”顾天诚心如刀割般地说道。

“你,妹……妹,要……要找到……她!邓翠兰说完这句话,头一歪,双眼随后慢慢地合上了。

邓翠兰死了!原来事先她已喝下掺有毒鼠强的茶水,做好了死的准备。顾天诚眼角悄悄地流淌出一滴泪来。他一回头,发现陆逊和江山正站在他的身后,原来两人怕顾天诚和白若水再出意夕卜,才及时赶了过来,没想到,却看到的是这一幕。

顾天诚找到邓翠兰放在抽屉里的相册,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全是他的相片。终于他在一张结婚照下面找到了邓翠兰所说的那封信。

他打开信一看,里面是邓翠兰的自白和犯罪经过。

天诚:

我知道!你万万不会想到,我会给你写这封信。当然!这也是我不曾想到的,就连我自己也感到十分意外。

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一封信,也将是最后一封信了,所以我必须把我所有的心里话都告诉你,以免会遗憾终生。

从哪里开始呢,就从一个故事开始吧。

二十五年前的一个冬天,一个抱着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男婴的女人,凄惨地流浪在街头。那个女人那年刚好20岁,正是如花的年龄,可是却没有想到她竟有着如此悲惨的命运。

20岁生日那天,她遇上一个文质彬彬的成熟中年男人。她和他一见钟情,从此便不顾一切地疯狂地爱上了他。为了他,她宁肯离家出走,和父母断绝来往,可是她没料到,当她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时,那个男人却无情地抛弃了她。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她才明白,她爱上的竟然是一个有妇之夫,那个男人不仅深深地欺骗了她,而且还故意从她的生活中失踪了。

她哭,她喊,她痛,她悔!她在自己的身上抓满了伤痕,最后她实在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了,便把怀里的男婴放到了路边,希望好心人能收留。也就是在那一天,她选择了自杀。

她从一个未完工的建筑工地的六楼跳了下来,可是也许是天意吧,就在她跳下来的那一刹那,她没有落到地上,而是落到了搭在地上的一个帐篷上。那天该是她命大,她没有死掉,却被人发现送到了医院里。一些不知名的好心人帮她垫付了医药费,她竟然又从医院里活着走了出来。

她从医院里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丢掉的孩子。可是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那个男婴早已无影无踪。她非常后悔,但她第一次认识到自己不能死,她要活下去,她要为自己的孩子活下去,直到找到他。

于是,她一边打工一边四处寻找孩子的下落,却一直没有消息。后来她又跟一个男人生了一个女儿,不幸的是,在女儿3岁那年,有一次逛街竟然走散了,而那个男人借口到外省打工一去不回。她为此差点儿疯掉,可是她知道她不能死,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她的两个孩子。

直到八年前,一直单身的她嫁给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名叫周仁昌。那天,她疲惫不堪地在路上走着走着,竟饿晕在路边。一个路过的好心男人见到后,便为她买来一碗牛肉面。那个男人是一个单身汉,她见他心好,而且还经常周济她,她出于感动便嫁给了他。本以为她会嫁给一个好男人,可哪知,事实并不是这样。婚后的周仁昌,不仅酗酒,而且还赌博成性。没酒喝了,他便毒打她一顿;没钱了,他便去偷去抢。终于有一天他案发被关进了监狱。

原以为熬出头的她,生活又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三年后,被释放出来的周仁昌,依然旧性不改,又因偷盗入狱关了三个月。可这次他竟不知从哪里染上了一种怪癖,总是偷一些女性的胸罩和内裤回来,并且还经常把它们穿在自己的身上。为此,她跟他吵过无数次,可都没用。

一年前,她因生活毫无着落,便一个人到人才市场上应聘,可就是因为这次应聘,她的生活才有了转机。她竟然应聘上了保姆,当她来到那座豪华的别墅时,她真是兴奋得要命。她暗想自己一定要在这里好好干,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

当她看到别墅里的男主人时,她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当她得知他竟然跟自己的儿子年龄一样大时,她激动得偷偷地哭了。或许是出于一种母爱的天性吧,她便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一般来对待。可是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她平静的生活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去他的房间里送荼,她敲了几下门,可里面没人应声。她轻轻推门一看,发现他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放下荼杯,刚准备离开,一扭头竟看到他的右臂上有一块鸡蛋大小的胎记,她霎时惊呆了。她一下子泪流满面,因为她的亲生儿子的右臂上,也有一块鸡蛋大小的胎记,那形状和她男主人右臂上胎记的形状一模一样。就在那时她才明白,她千寻万寻的亲生儿子,原来就在她的眼前!

她不愿意相信,可是她又不得不相信。她颤抖地伸出手,想摸摸那块胎记,可是她忍住了。她不能惊醒他,更不能让他知道她就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是新世纪集团的总经理,而她却是一名保姆,如果让外人知道了,别人会怎么看待他呢?所以,这个秘密她一定要瞒住,决不能让任何人。

可是她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周仁昌发现了她情绪的异常,便问她是怎么回事,终于她拗不过他,便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他。原以为他会替她保密,谁知,他竟撺掇她和儿子相认。她不答应,他便把她打得浑身伤痕累累,体无完肤。无奈,她只好暂时答应了。而就在这时,她儿子要结婚了,作为母亲她真是开心得要死,可是她却不能走到他跟前亲口祝福他,只能暗地里为儿子高兴。但兴奋了没多久,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新娘竟然在婚礼上逃走了,自己的儿子居然跳崖自杀。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后,她几乎晕倒了!她好后悔自己没有早些认下儿子!可这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好恨苍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她满心的愤恨无处发泄,于是,她便想到了报仇,为自己的儿子报仇!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因为那个女人,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她本想暗地里杀了那个女人,可她觉得那样太便宜了那个臭女人,她要亲眼看着那女人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死掉,她要让那个臭女人被死亡和恐惧折磨至死,她要让她整天活在胆战心惊和恐惧不安之中,她要让她生不如死!随着她的恨越积越深,只要是和她儿子有一丁点儿关系的女人,她都把她们当成了那个臭女人,她都恨要死!

她先是跟踪白若水和江山到医院,然后把儿子的结婚照故意丢到病房门口,以此来引起白若水的恐慌。果然,白若水因为害怕和江山来到了衍水村,她又趁机跟踪到衍水村,对先后住在衍水旅馆和白家老宅的白若水进行恐吓。当她得知他们要去拜访何老师时,便让周仁昌杀死了何老师,而周仁昌竟然旧病复发,还偷了何老师的内衣内裤。她怕露馅,便又让他把何老师的尸体偷出来埋到了村外的地里。可是不料却被陈大爷发现了,为了稳住陈大爷,她假意答应事后要给陈大爷两万块钱好处费,贪财的陈大爷竟然当真了,可她只是骗骗他而已,然后她又使计故意吓唬陈大爷,让他心脏病突发而死,这样她又不动一根毫毛便解决掉了一个危险人!

当她得知江山和“八人帮”有过节时,便想杀死“八人帮”,以嫁祸到江山头上。随后,她又指使周仁昌先后杀死了王震和刘二愣。那个李扁本来是不该死的,王震下葬那晚,他竟然跑到王震家里偷东西,没想到被她装鬼一吓,竟然从墙上摔下来死掉了。活该!这种人死了活该,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这时白若水和江山已意识到再在衍水村待下去还会发生事情,便来到了N市,他们万万不曾想到,其实一直有人在跟踪着他们,而那个背后的主使者就是她!她暗派周仁昌在暗中窥视着白若水和江山两人的一举一动,所以,她对他们两人的行踪了如指掌。

白若水在夏威夷酒店里受到的惊吓,都是她一手策划的,至于那张神秘的婚礼光盘,她原先本来是想偷偷拍下留作纪念的,可没想到,竟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并且她还装鬼吓死了阎大海。“八人帮”里的杨志宏和江丽蓉被邬艳艳设计杀死了,这正合她的心意。那晚,正好江山从河琴湾温泉别墅逃了出来,她趁机来到地下室杀死了吴维国和崔浩,然后伪装成崔浩杀死了吴维国又自杀的假象,可没想到竟然被警察识破了。

随后她又指使周仁昌到曲云山杀死了邬艳艳和李兵,并破坏了田甜的汽车,导致田甜出车祸而亡。那天她本来是要杀死白若水的,当她看到一个女人从苏媚家里出来,她以为是白若水,便故意推下广告牌把白若水活活砸死了。可没想到那个女人不是白若水,竟然是方静舒。不过这女人也该死!反正她迟早是要杀死方静舒的。本来这计划天衣无缝,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半路中自己的儿子竟然复活了。但她很快发现了问题,复活的儿子是个假的,她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追查此事,假儿子就绑架了白若水,于是,她只好让周仁昌到苏媚那里问清白若水的下落,她也趁机跟踪到仓库里。正好她赶上了周仁昌要杀顾天诚,万般无奈之中她只好开枪杀死了周仁昌,以绝后患!

为了使整个故事变得更加神秘诡异,她故意在每次杀完人后,在案发现场留下一朵红色康乃馨,因为她知道,最初自己的儿子跳崖死时,身下便有一朵染满鲜血的康乃馨,而白若水最喜欢的鲜花就是康乃馨,她故意让白若水看到康乃馨,就是让对方时时感到万分恐惧,惶惶不可终日,以至于生不如死!但最后,她依然要杀了她!无论白若水怎么仟悔,她都不会原谅她!

说到这里,也许你明白了,故事中的那个“她”不是别人,就是我,邓翠兰,你的亲生母亲!我知道,我杀了许多人,作了许多孽,是活不长久的。现在无论我的心多后悔,都已经晚了。我犯了那么大的罪,死有余辜。天诚,无论你原不原谅你这个母亲,只要看到你开心,我死而无憾!天诚,请允许我这么叫你一声。母亲爱你,永远永远地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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