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来,大成、李泽林和大张每天下午都要去正在热火朝天中施工的路基上转一转,尔后去设计院参详参详温泉理疗中心的总体设计大样,适当地提出一些修改意见或赞扬一番他们一些好的设计思路。
到了周五,一大早,肖娜便兴致勃勃地来到了欧阳飞燕的房间里,然后向她的好友诉说晚间她做的一个预示着好运的梦,她说梦到了黄河,而她俩和一些不认识的人在奋力地游泳,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洪峰卷进了水底,以至于透不过气来最终憋醒了。
飞燕问她,此梦是何意,肖娜解释说水乃财运,洪峰意味着横财,预示着今天或有个好的收获。她为了证明此梦的可靠性,还例举了她以往的一些事例来加以说明。飞燕看她一副认真的样子,本来想说的玩笑话又咽了回去。
其实,两天来大力股份那不温不火的走势,确实也让她们憋得慌,谁都想找个机会好好地玩上一把。奈何庄家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或者是游山玩水去了,盘面上很少看到他们的影子,只剩下一些游资或有心或无意地玩玩猫捉老鼠的把戏,瞧得人实在感到乏味。
顺着肖娜提起来的兴致,飞燕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挽回一点前两天的有功无果。米雪听到消息,也赶过来助阵。
大成、李泽林和大张则照例到设计院去审查宝石温泉理疗中心的设计图纸。
9点26分,指数顺着两日连涨的势头,又跳高了十来点开盘,不经意间,已经到了5320点以上了。
大力股份开在了23.7元,这个价位比昨天高了5分钱。欧阳飞燕和米雪商量了一下,都觉得为了稳妥起见,可以采取分别挂单的方式,即高挂一角先买入3000股和见机低挂相结合,这样既能够避免踏空,也不至于因行情出现急转直下套牢而后悔。
开始交易后,指数并没有出现往日的强势,而是略微地上冲了5个点之后,便受到了获利盘的打压而出现了逐步回落的走势。
大力股份这个顽皮的小东西,其走势果然符合了肖娜的梦境,它出人意料地走出了与大盘截然不同的独立行情,它的桀骜不驯再次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它根本不理会指数的运行特点,甚至,它为了展示它往日的独特魅力,一路向上高跟猛进,进而又一次成为了股民心中最为亮丽的一杆大旗。
看着带量上升的股价,一贯喜欢逗闹的米雪看着肖娜满面春风地笑道:“娜娜姐,你的梦果然很神奇,若不是你的提醒,我们今天也还是干瞪眼了。”
“呵呵!我这叫各有所长嘛!”她风趣地笑着说,“你俩惯于利用技术和经验,我呢,就干脆独出心裁地另辟蹊径了。”
“这倒是个新花样。哎!你还别说,挺准的。”米雪与她继续逗闹着,“娜娜姐,抽空也教教我,让我也体验一下这种乐趣,免得经常看盘伤神又掉发的,呵呵!”
“嘻嘻!这个乃是我的独家秘方,轻易不可外传的,否则会不灵验的哦!”
肖娜知道米雪的用意,因此故意地和她逗着玩。
“飞燕姐,你看,”米雪装出一副委屈相,“人家娜娜姐的独传秘方不想与我们分享,她想一个人独自享用呢!”
“你呀!就怕是她想教你,你也是学不来的。”欧阳飞燕笑道。
不承想一句话却提醒了梦中人,肖娜转而一笑说道:“是呀!虽然你的天分很高,但是这个学着做梦的本事嘛,你却无论如何也是学不会的,呵呵呵!”说完她得意地冲米雪眨巴着眼睛,露出一副难住她的神态来。
米雪却不想就此认输,她本意就是在闹着玩,闻言笑道:“嘻嘻!我不可能学不会的,只要你肯教,若我真的学不会,那便是你教得不得法了,却怪不得我笨,呵呵呵!怎么样,现在就来看看你教授的法门如何了?”她却把球轻松地给肖娜踢了回去。
但肖娜自有她的办法:“好,我现在便传授给你这项技能,考验一下你的领悟能力。不过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若你当真不能修得一丝半点的成绩出来,那说明你并非我门中之人,也不具有这样的天分,届时休怪本师父罚你,呵呵呵!”
米雪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已落下风,她狡猾地转了转眼珠,便有了主意,笑道:“呵呵!那没关系,我学不会,还有飞燕姐姐在嘛!若是连她也学不会,就只能证明你传授的法门不正确了,是这样吧?”
肖娜见她攀扯上欧阳飞燕进来,心里暗骂米雪狡猾,她稍一思忖,就有了新地说辞:“少来,人家又没说要学这门技术,你自己笨就笨了,却硬要在言语上耍赖皮,嘻嘻!没看出来你原来还有这样优秀的一面。”
飞燕看她俩逗得不可开交,一笑说道:“好了好了,再闹下去就没意思了。
还是看看我们的股票挂在哪里卖出比较合适一些。”
米雪和肖娜其实一直也关注着她们今日的战果,此刻,上证指数就像一个在坡道上滑行的卡车,一路向下驶去。而大力股份这个调皮蛋偏偏与指数大唱反调,在买盘的推动下,它就像一只一飞冲天的大雁,径直地向上飞翔。
10点半时,股价便逼近了25元的整数关口。这样一个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局面,毫无疑问地吸引了众多股民的眼球,交易量因之有所放大,但股价的涨势却出现了明显大不如前的走势。
在这个上一轮下跌以来形成的强大压力位面前,主力似乎也并无太大的信心,股价仅仅往上触碰了一下,便开始调头向下了。
米雪和欧阳飞燕看到这种状况出现,便毫不犹豫地挂出了卖单,及时了结了一个多小时前买进的股份。她们大致算了一下,剔除手续费后,斩获了近3000元,也算是小有成果了。
“嘻嘻!一个美妙的梦境,让我们取得了本周以来的第二把收获,虽然不多,可也总算是赚了,看样子这项技能还是值得一学的。”米雪无话找话地旧事重提。
“那好,既然你执意要学,我现在就传授给你。”肖娜因为受到了鼓舞而高兴,笑道,“为了使你以后找不到后账,咱家将会毫无保留,呵呵!”
“我倒是想看看,娜娜姐是怎么个毫无保留法。”米雪紧逼了一句。
“呐!你听好了,”肖娜故作郑重地说,“首先,你在入睡前净手后一定要默默地祈祷三遍,用语你自己想就行了,大意就是请睡梦大仙帮忙给你个好梦,让你在下一个日子里能够有所收获。这趟功课做完后立即上床睡觉,切记一定要独睡,且不要胡思乱想,否则会不灵的。”她煞有介事地作着传授。
“哦,原来就这样简单呀!我当是有多复杂呢。嘻嘻!”米雪嘴一撇不屑地说。
“嗯哼!就这么简单,也能够检验出你的资质是否愚鲁,是否配做我的弟子。”
肖娜脸带笑意,她得意地瞅着米雪。
“嘿!你就瞧好了吧!待本小姐改日给你露两手,也让你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米雪巧言善变地说。
“嘿嘿!我当然等着瞧好了,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届时咱俩倒可互相印证一下,看看谁在吹牛皮。”
她俩一个劲地死掐,却乐坏了在一旁看热闹的欧阳飞燕,只听她笑道:“你俩简直是一对活宝,这么个问题也竟然能够一扯一大箩,也太有趣了点吧!”
“姐姐,我们无非是在闹着玩玩,要不拿啥逗乐子去呢?”
“嘴巴要是真的闲不住,干脆到大街上帮着小贩叫卖去。”飞燕打趣道。
米雪认真而审视地瞅着欧阳飞燕格格笑道:“我倒是想啊!奈何无人陪着我一块去。”
“你若真有此意,姐姐我愿陪你,呵呵!恰巧也到了情人节了,我们去当她一回卖花姑娘又有何妨,嘻嘻!只要你能喊得出来。”肖娜动了真格。
米雪本是顺口说着玩玩,不承想却被肖娜钻了空子,反倒一时无言以对地愣在了那里。不过她天性好动,从来不把自己或者别人的玩笑信以为真,当下顺着话音笑道:“没问题,只要姐姐愿意,妹妹我还真就去了。怎么样?我俩说做就做,现在就去。”
“好啊!走——”肖娜一点也不含糊地跟她叫板。
米雪定定地瞅着她看了半天,发现肖娜似乎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她为了让人以为她也是真格的,起身拽着肖娜的胳膊笑道:“谁不走谁是小狗。”
此时,肖娜糊涂了,她忽然间搞不清米雪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但自少女时期便喜欢争强斗胜的她从来不知什么叫难题,也压根不曾在这些问题上费过神;过去,暗恋成果却不得要领,最终强逼自己选择以逃避的方式离开了他们,若说那时乃是第三方插足的话,道理是完全成立的;她那时也明确地知道在感情的方面远远不是好友的对手,即便能够重新从起点上开始角逐也不可能,那时她便认为命运的不公使得她没有机会和欧阳飞燕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情敌,甚至因此一度也认为在感情的方面输得很惨。随后选择大张是一个减轻自己痛苦的做法,嫁到另一个城市乃是不愿常常碰面的一个逃避式的策略。现在,她觉得面对同样一个漂亮如花的青年女子,尤其是在欧阳飞燕面前,便毫无道理地又揭起了过去心中的那道暗痕。她觉得不能够再次败给一个比自己更能够吸引男性的女子,即便是这样一个玩笑式的小问题也不行。介于此,她开始假戏真做了,却掩饰得就跟职业演员那么专业:
“呵呵!我们分一下工,我嘛就负责做你的护花使者,你呢就只管吆喝叫卖,怎么样,这个提议还符合我们的情况吧?”不但如此,她还穿上了大衣,但心里却一个劲地盼着对方认输。
现在,轮到米雪开始糊涂了,一贯喜欢玩闹的她无论是在中学还是大学都是相当知名的。肖娜不知道她的想法,更不了解她真实的内心。大成将于周日和李泽林启程前往赴约才是她真正的心病,两个男人都与她有过密切关系,而她也深深地爱恋着他们。但他们为了人类的幸福与和平,为了地球不至于沦为Y星球的殖民地,不顾个人安危双双将要前往历险。在她的内心里,她其实并不希望他们赴这趟危险万分的约会,他俩都曾在她的心中和身体上留下过深深的烙印,令她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他们。任何一个不好的消息都将对她造成巨大的伤害,都无异于一个奔雷从她的心中炸开那样会造成巨大的创伤。此行后,若是两位男性都没事,她也会将她埋藏的对他们的丰富感情永远埋在心底,届时只对李泽林一个人诉说;若是其中的任何一个有个三长两短,她相信,届时必定会无法控制自己,即便是当着欧阳飞燕的面也不例外。
现在与肖娜的逗闹只是一个借此掩饰内心不安的方式,沉默会让她无法排遣她内心深深的忧虑,只有讲点儿笑话或者搞点恶作剧才会暂时排解她心中的不安。
原本她以为,自己的表演天赋能够游刃有余地应付肖娜这个整天笑呵呵的姐姐,让她信以为真后知难而退,谁曾想倒弄假成真了。她怔怔地看着她的逗闹对象,搞不清楚她为什么非要将一个玩笑当作正儿八经的事来做,但瞧了半天,却越瞧越糊涂了。
她们两个的闹剧被欧阳飞燕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上。起先她以为,她俩只是为了玩闹而玩闹,并无其他的缘由;但到了这个份上,却由不得她开始从深处思考面前的女友们为什么在忽然间都变了,变得自己为她们感到好笑,变得连自己感觉好像都不认识她们了似的。为了这个原因,她觉得有必要重新审视她俩,因此不愿制止她俩的逗闹,让她们继续演下去,看看最终谁会胜出。
作为一个有敏锐嗅觉的女性,米雪对大成的那种特殊感情她一开始就发现了,但她并不为此吃醋,反而更加感到骄傲,为丈夫的优良秉性和迷人风采而骄傲。
也就是为了这个缘故,她才做了一件令其她女性望尘莫及的事情,先与之结为姐妹,尔后不远千里地鹊桥牵线就是她的杰作。她懂得怎样久远地占据一个男人的心,只有明智和果断,还有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才是唯一的法门,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与肖娜在大学时的相处,使得她隐隐约约地感到过好友对自己的丈夫有过特别的好感,虽然那时候还没有成婚,而她也并不认为肖娜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在这方面的自信心她还是有的。
现在,飞燕也搞不清楚米雪和肖娜的玩笑为什么一定都要演得那么逼真,还摆出一个非要让另一人认输的架势出来。但凭女性的细心和洞察力,还有那句只有女人才会了解女人的至理名言来判断,她俩之间必定有自己的心病存在。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法门,不是从中调和,而是让她俩继续闹下去,才能够从中发现她们的软肋,知道她们究竟为何而斗。
此刻,米雪和肖娜都将目光锁定在了飞燕的脸上,那里面有从中斡旋的祈求,也有一种无法表达的失落和隐隐的忧郁。
“嗯!”看到这里,飞燕忽然明白了,“呵呵!原来症结还在自己的身上呀!
是了,这两个女人都曾暗恋过自己的丈夫,却因为自己的缘故又不得不将之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从另一个角度看,她俩或许认为那是输给了自己或者是无法与自己对抗。现在,她俩当着自己的面相互对抗了起来,无非是不想当着自己的面再输给另一个女人。想到这里,欧阳飞燕释然了。随即,一丝骄傲和自豪便毫不犹豫地从胸腔中喷薄升起了。
不论这种判断是否正确,但起因却是显而易见的。无论如何,她俩确曾对自己的丈夫产生过情愫,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至于现在她们如何处理发生在她们身上的感情问题,那便是她们的事了,自己毫无左右她们的可能,但现在秉持着的这种骄傲也应该管上一管了,要不就显得太残忍、也太不近人情。
“好啦!我看你俩也闹够了,再不停手的话,嘿嘿!就只能闹到大街上去了。”
说完调停的话,飞燕看出,她俩立刻便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座位前,相互一笑居然都没言语。
此刻,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飞燕对此很熟悉,她起身过去打开了房门。果然,大成和他的战友们回来了。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欧阳飞燕讲述了肖娜早晨那神奇的梦境和由此带来的收获。
三位男性听完,皆嚷着要肖娜传授这项功夫。不说还好,一说倒引得几位佳丽唧唧咯咯地笑个不停,米雪和肖娜尤为厉害。大成和李泽林不明就里,奇怪地瞧着她们问道:
“看你们笑得如此开心,一定是有更加令人开怀的东西了?”
“呵呵呵!那还用说,”飞燕笑的气都喘不上来了,她指着米雪和肖娜,“问她俩就知道了。”
男人们一起将目光转移到了她俩身上,等待着答案的揭晓。可就在此刻,李泽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打开一看,是个十分陌生的号码,他勉强接了起来:
“喂!哪位?”
“你是李泽林吗?”电话那头是个男性,他的声音很急促。
“我是,你有事吗?”
“这就好,情况是这样的,我们是口岸缉私局,我是孟局长,有一件十分棘手的案子需要您的协助,但不知您肯帮忙否?”
“什么情况,在哪里?”
“舟山群岛附近,北纬33.5度、东经126.7度。一艘走私货轮即将开到公海,被我们追上包围后却拒不投降,并且扬言若是我们强攻,他们就引爆货轮。那艘船上不但装有大量的燃料,还有部分被扣的渔民在上面,我们投鼠忌器,不敢强攻,已经僵持了两个多小时,却依然束手无策,于是通过和省公安厅的联系,才找到了你的电话。”
“哦!那没问题,我们立刻就到。”说完后他伸手一拽大成,急促地说,“快,成哥,我俩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