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安一偏腿,侧身而坐,准备寻机挣脱他的钳制,抬头看住他绷得紧紧的下巴,撇撇嘴,“别的事先放下,我先去……”其实这是自找倒霉,可她在下一秒才知道,后悔也晚了。
烨斯汀堵住了她的嘴。
薇安被气得不轻,可是来硬的现在又不行,只得含糊不清地道:“好吧好吧,你不是要我跟你说清楚么……”
烨斯汀索性抬起一手,扣住她下颚,唇舌霸道地予取予求,让她有心也无力再言语。
薇安学乖了,他手上力道减缓时也管住自己不再说话。
烨斯汀唇舌滑到她耳际,撩拨着晶莹通透的小耳垂,语声有些低哑:“你能跟我说什么?嗯?离开?又做什么好朋友?你觉得我会答应么?”
薇安太熟悉他这种表达方式了,他的言下之意是:不管他是谁,不管她有多抵触他的身份,她都别想离开他!
混!蛋!她在心里加重语气骂他,身体却不自主地又绵软三分。一阵酥一阵麻的暖流遍布全身,让她失去反抗的余地。
他知道她的软肋,他知道怎么样能够让她火冒三丈却无力宣泄。
“我……我现在什么都不说好吧?你别闹了了行不行?”薇安一面委婉地告饶,一面在心里质问自己:你是怎么混到这种地步的?有你这么丢人外带不争气的么?
“不行。你害得着急上火这么久,你得补偿我。”烨斯汀一面说,一面看着她迷离的目光转为恼火,满意地笑开来,双唇覆上她眼睑,手臂更紧地环紧了她。
就这样,薇安一路都在被某人吃豆腐,直到趋近小镇时才重获自由。
烨斯汀对于身份的问题,对薇安采取的方式是不面对,不和她正面谈及。
走进院落时,撒莫和布伦达已经等在门廊下。
烨斯汀甚至都没下马,只问两个人:“薇安要逃走的话,你们怎么做?”
撒莫和布伦达同时取出匕首,对薇安道:“你走出小镇一步,我们就自相残杀,到死为止。”
薇安听得脊背发凉,他们却甚是平静。
“我还有事,明天过来。”烨斯汀面无表情地说完,策马走了。
“你哪儿是个人啊你!”薇安看着他的背影,愤愤不平地嘀咕。
撒莫和布伦达则很客气地道:“薇安,进屋吧。”
“这是我家!”虽然是朋友,薇安此时还是忍不住丢给两人一记白眼,抗议他们喧宾夺主。
布伦达很认真地道:“可是你不进去,我们就只能站在外面,不敢进屋坐。”
薇安拧了眉,“你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我被你们监视起来了?”
撒莫和布伦达同情地微笑,又沮丧地点头。有选择的话,谁又愿意做这种差事?万一薇安没事就闹着要逃跑,他们可就有的忙了。
薇安生了会儿气,之后也对两人报以同情的微笑,“你们有他这种首领,实在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
撒莫不置可否。
布伦达深以为然。
回到室内,薇安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把布伦达叫到面前,“有你这样的人么?前脚给我展望完前景,后脚就去跟烨斯汀反省。”
布伦达很尴尬,“我喝了酒话就多,明知不该说的也会说……醒酒之后细想想,肯定会害怕,如果你不见了,我会死得很惨……死在战场上那是荣耀,可如果因为这种事被烨斯汀杀了,我会心有不甘。”
“现在你不用不甘了,心有不甘一肚子火的是我。”薇安呼出一口气,翻了翻眼睛,又摆了摆手,“好了,出去监视我吧。”
“薇安,对不起。”布伦达很不安,“可是,烨斯汀对你怎么样你不会不知道,就这样和他分开的话……”
“问题是我根本就没想走!”薇安终于忍不住发作了,“我只是要去郦城买酒回来!现在呢?变成犯人了!”
布伦达并不介意她的坏脾气,笑起来,“可你以前都是和烨斯汀、撒莫一起去的啊,现在呢?傻子都看得出你想做什么。”之后缓步退出,“好好休息,别的事我们都会替你做的。”
能不能替她把烨斯汀甩掉?
能不能替她把烨斯汀忘掉?
薇安无语、叹息。
近黄昏时,薇安没好气地对撒莫道:“去给我遛马!”又转头对布伦达道,“帮我去打水!”
本来是打死也不会跟他们这样说话的,可是谁叫他们那么听烨斯汀的话,谁叫他们尽心尽力地监视她?
布伦达先去打回水来,撒莫才去遛马了。
贝娜知道薇安一般每天都是这时候洗澡,今天她心情又任谁一看都是糟糕透顶,便唤布伦达帮自己把酒桶抬到敞篷去,拉她坐在那里闲聊,借此给薇安一份清静。
薇安其实懒得动,在床上发呆半晌,才没精打采地站在门口观望一下,随即去了厨房。
洗漱之后,她随便换了件长裙当睡衣,告诉贝娜自己不吃饭了要睡觉了,躺回床上,暂且放空思绪,再加上昨晚一夜未眠,真就睡了。
慕西里、泰德带人把酒送回来的时候,薇安恍惚中听到了,放下心来,翻个身沉沉入梦。
第二天一早,薇安唤来布伦达,让她在正对着床头的那面墙壁上挂了个飞刀靶子,窝在床上丢飞刀。被监视起来是事实,可因为监视自己的是撒莫和布伦达,薇安决定配合,免得害得他们被某个冷血的人刁难。
好脾气、忍耐是留给朋友的,坏脾气、没形象是留给烨斯汀的——
烨斯汀走进来的时候,薇安用飞刀欢迎他。
一柄飞刀贴着他头皮飞到了墙壁上。
烨斯汀不为所动,挂着和煦的笑,坐到她身侧。下一秒,甚至大喇喇地躺了下去。
薇安狠狠踹了他一脚,比划着手里的飞刀。
烨斯汀长腿一伸,钳制住她下半身,双臂随意却有力地伸出,把她的飞刀夺下,把她困在怀里。
薇安张了张嘴,鉴于昨天回往小镇的前车之鉴,连忙死死地咬住下嘴唇不说话,只用眼神发泄对他的各种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