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什么?”烨斯汀忍不住再蹙眉,“又为什么那么说?”
她说了什么?
“随便你,反正被你睡和嫁你是两回事。”
她是这么说的,而且到此时,从某一方面来讲,她也不认为自己说错了。
“我是觉得,嫁你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薇安给出解释,之后又告诉他自己的心理,“但是,我也并不介意在嫁你之前和你怎么样。”末了,又补充一句,“我可能之前语气太差,让你想偏了。”
只是她知道,当时自己的语气淡漠,甚至含带着嘲讽。换了她是他,也会被气得不行。是,刻意解释只是想让他心里好过一点而已,想让他尽快忽略而已。
烨斯汀笑了笑,“为什么我不能相信?”
薇安抿了抿唇,“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就是那么想的,平时说话也不知道注意语气,随便你。”
烨斯汀揉了揉她的头发,“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太敏锐,这不知是她的福还是她的祸。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只是道:“能有什么事?谁敢在你的庄园跟我挑衅?”
“随便你说不说。”烨斯汀并不介意她半真半假的语气,总是能够查到的,不需急在一时。
语声刚落,女仆在门外道:“首领,饭菜准备好了……”
“等着!”他语声粗暴地回道。
薇安挑一挑眉,这才发现他的坏情绪其实丝毫都未缓解。真怕他会在自己面前憋出内伤来。这样想着,就有些心疼了,总是他在让着她,总是她在惹他不高兴。
双手捧住他容颜,她笑盈盈道:“别生气了,好不好?”
烨斯汀是架不住她说软话的,语声真正柔软下来,戏谑问道:“那么,现在是让我睡,还是让我娶?给个准话。”
这问题她其实不好回答,只选其一的话,他一定不满意。薇安吃一堑长一智,不敢再有口无心,微一思忖,轻柔笑道:“怎么样我都答应。”
“真的?”
“当然。”
“我当真了。”
“本来就是真的。”
这般美好的承诺,就算是他半信半疑,也足以让他对之前的事释怀。
他含着笑,用温柔的亲吻淹没她。
可即便是方才邪火熄灭,也经不起与她丝毫的摩擦。
怀里的温香软玉,没有任何距离地顺从地依偎在他身下,一双微凉的小手无意识地或游移或扣紧,极轻易地又将火焰勾起。
他探寻着,观望着她脸上每个细微的反应。
薇安蹙眉别开了脸,源于羞涩。
烨斯汀空闲一臂穿过她后颈,勾过她,再度撬开她唇齿,让她无法控制声声低喘。
指尖顺着肌理没入。
她呼吸一滞。
他却是逸出无声的近乎不可思议的叹息。
浅浅出入,微妙美妙的感觉流转在两人之间,暧昧芬芳的少女清香,蔓延至整个房间。
烨斯汀手指抽离,身形覆上去。
薇安闭上眼睛。
“看着我。”他语声低哑温柔,却是命令的意味。
薇安缓缓睁开眼睛。
“愿意么?”烨斯汀问道。
身体是愿意的,心里……可就不好说了。
不是不能感受到,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裤,他身体本能的变化。
不是不明白,在此时再泼冷水,太残忍,也太不明智。
只是……前路还有那么多的是非,烨斯汀,你真的能够全部扫平么?
只是……她的手探下去,暗自倒吸一口冷气,不认为自己能够接纳对于她身体而言可称为庞然大物的……他。
这样一来,就是身心都抵触、害怕了。
烨斯汀将她这些情绪尽收眼底。
他实实在在地挣扎了一番。
一个人,与情或欲做抗衡,总是特别艰难。
要赢,就更难。
除非,他对眷侣深爱,爱无涯。
恰好,他就是这种人。
“如果现在要了你,你表面顺从,心里却会记我一辈子。”
“如果现在饶过你,而你以后又给我出难题,那么,我会恨你一辈子。”
薇安听完他这两句,心头一松,转而轻松应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我也在想,有没有折中的办法。”烨斯汀的笑有着危险气息。
薇安暗呼不妙的同时,已再度被他拥紧,密不可分,缠绵悱恻,却不被切实占有。
个中滋味,也只有她才知道有多销魂,有多煎熬。
幸好她也知道,烨斯汀一点都不比她好过,由此才稍稍平衡了一点。
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时候,薇安分外别扭,分外尴尬。
厨子先前准备了什么不得而知,但一定是经不起等的食物。现在摆在两人面前的,是刚做好的醉虾,以及切好的鲜肉和烤具。
薇安闷头享用美食,挑出利弊,准备明天和厨子说明,头上却挨了一凿栗。
“干嘛?”她没好气。
烨斯汀指了指她手边的银杯,“不喝酒?”
“……”薇安想说:不喝酒都招惹得一堆麻烦,喝了酒还了得?可他一定会把麻烦定义为刚才的事,不说为妙。所以,她只好端起银杯和他相碰。
“生日要高高兴兴的。”
薇安忍不住报以一记冷眼。
高高兴兴?她倒想,谁允许?
转而低头审视手里的银杯,在旧时王宫中便见过银器,如今拿在手里的,少了点古朴典雅,多了一份考究精致,必是他令人打造出来的。
烨斯汀故意逗她,“我是忽然间就变得面目可憎了?你都不敢看我。”
薇安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却引得他轻声地笑。
“你说你别扭什么呢?早晚不都是我的人?”
薇安闻言只有更别扭更尴尬。有些事,似乎是女孩注定吃亏一点,很无奈。就算是安下心来占便宜,又能到什么地步?最起码她现在还想不到找回平衡的办法。
“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薇安抱怨着,切下一小块肉,用刀尖穿起,送到他唇畔,“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