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喝啊。”薇安不理解他干嘛要喝这个。
烨斯汀心生笑意,“我让你喝了么?”
“好奇啊。”
“你觉得难喝,可很多人都离不开这个。没办法,日子太闷了。”
薇安看向湖里,“这里面有鱼吗?”
“没有。你又想干什么?”
“想弄点鱼,换换口味。”
“你想做的事太多了,一件一件来。”
“对啊,我先去城里弄木料,打鱼的事以后再说。”薇安边走边道,“什么时候带我去?”
“明天。”烨斯汀是言出必行的性格。
薇安由衷地笑起来。
回到家里,贝娜听说要烤野兔,忙着在院中准备好烤架、木炭。
撒莫与慕西里过来之后,又去弄了一只羊羔过来,之后帮烨斯汀处理。
只有薇安一个无所事事看热闹的。
薇安坐在门廊出口,偶尔喝一口酒,一心要弄清楚酒这么难喝却有很多人喝的原因。
夜色降临时,羊羔、野兔分别掉在烤架上烘烤着。鲜嫩的肉在烘烤之下,油脂滴入木炭,发出滋滋的细微声音。
烨斯汀漫不经心地把调料刷在羊羔、野兔上。香味越来越浓烈,越来越诱人。
薇安走到他身边坐下,“快好了吗?”
“再等等。也不用心看,你打算一直让我做给你吃?”烨斯汀无奈地看她。
“看也没用,我学不会的。”薇安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我就会吃。”
一句话引得几个人都笑起来。
撒莫加了一点木炭,说道:“下次我也跟你们去打猎。”
“怎么?”烨斯汀与薇安异口同声。
撒莫微笑着瞥过薇安,“好箭法,我去开开眼界。”
“随你。”烨斯汀应道。
慕西里凑过来,认真地道:“我也要去。”
“去添乱?”烨斯汀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行,也很危险。”
慕西里眨着眼睛,“我不怕。再说我行医耕作根本不能养家,想多个营生。”
不等烨斯汀说话,薇安想到一个问题,无意识地岔开了话题:“你们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行医的?”在以前,她在大漠很少遇到行医的人,很多居民根本没有就医看病的概念。
“从我祖父那辈就开始行医了。”慕西里慢慢的答道,“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学来的医术,我从小就被父亲带在身边学习。”
“那——”薇安若有所思,“你家在镇上的威望很高吧?”
“算是吧,怎么问这个?”
薇安心无城府地道:“因为每次我被人找麻烦,都是你的母亲、妹妹带头来啊。”
“呃……”慕西里尴尬地微红了脸,“我、我会慢慢开导她们接受你的。对、对、对不起。”
烨斯汀与撒莫忍不住弯了唇角,贝娜也低下头去,轻声的笑。
慕西里愈发局促不安。
薇安有点不好意思了,对慕西里说道:“我是不是讲话太直接了?对不起,不是针对你。”
“没事的。”
野兔表皮已经泛着焦黄。烨斯汀把野兔取下,扯下一条腿递给薇安,语声满带笑意,“少说话,多吃东西。”
薇安拿着跑去室内,找出一把干净的匕首,回来坐下,将兔肉一片片削下,吃得津津有味。
一边吃东西,三个少年一边喝酒。薇安也凑热闹,倒了小半碗酒,觉得只是前几口难喝得要命,再喝就好多了,自然也是不敢多喝的。
吃饱喝足之后,薇安身体向后仰,双臂撑着地面,望着星空。贝娜去室内拿了张毡子给她铺上。薇安索性躺在上面。
米维和摩黛该是忌惮烨斯汀的关系,站在远处唤慕西里回家。一声声重复,毫无放弃的意思。慕西里没办法,只得离开。
撒莫和烨斯汀要准备明天带去城里的东西,也早早地走了。
薇安懒懒地说声明天见,仍然躺在毡子上,开始想些实际的问题。一面看贝娜收拾东西,一面问起关心的问题。得知以前有人想开酒铺,但在把酒从城里运到镇上的路上,酒被貘族人抢走,人也被杀掉了。从那之后,人们心有余悸,再没人敢打这个主意。现在喝的酒,都是人们偶尔去城里的时候买回来的。
薇安眨着眼睛,对这件事兴趣浓厚,又找到了一条维持生计的路。只是做起来有些难度,需要好好谋划。
贝娜见薇安很惬意的样子,便又去拿了毯子给她,叮嘱她早点回房别着凉,便回屋休息了。
薇安因为心里的念头,有点兴奋,怎么也没困意。
过了些时候,烨斯汀去而复返,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入院中。
薇安心生疑惑,闭上眼装睡,看他回来做什么。
烨斯汀脚步很轻很慢,时有逗留,像是在找东西。
薇安睁开眼睛,果然见他借着月色,视线在地上梭巡。
他丢了什么?
这样想着,不由四下观看,没发现。又用手脚一点点抚过毡子,感觉到一处凸起,坐起来掀开毡子,看到一个吊坠,拿起来躺回去细看。
是一条细细的金链,链子上坠着的东西,竟是一枚子弹壳。
是初见时她打中野兽的那颗子弹吗?
薇安看向烨斯汀,扬了扬吊坠,“在找这个?”
烨斯汀也正看着她,“还以为你睡着了。”
薇安把东西递向他,“你怎么留着这个?”
烨斯汀走过来,坐在她身侧,沉默片刻才说道:“从没人在那种情况下帮到过我。”
“那天不用我帮你也没事。”
“看到结果你才能确定,我也一样。”烨斯汀把吊坠收起来,之后笑问,“为什么帮我?”
薇安费力地回想一下,觉得自己很可能是被他无惧凶险生死的笑容惊艳到了。她对无畏无惧的人或事物从来就心怀尊敬。
可这理由她不想说出口,便只是敷衍一笑,“哪有时间想那么多。”之后开玩笑,“你也承认我帮到了你,怎么没送礼物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