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向阳要张嫂推着他到外面晒太阳休息。张嫂怕他冻着了,遂给他拿了一条毯子披着。向阳遂披着毯子看了会儿书,便舒适的睡去。
“晚上,他又和Doctor D恢复如初,聊天,无聊的谈论电视里面的连续剧。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向阳恢复的很快。两个月过去了,向阳早已可以自己下床了,生理上面基本上勉强可以自理。只是仍然觉得全身无力虚弱,而且全身的骨头都像僵化了一样,亟待活动。每天傍晚,向阳都会和Doctor D散一会儿步,有说有笑的。使人远远地看去还以为是一对父子,使人旁人羡慕不已。两人聊的话题无非是关于家庭,事业,但焦点还是芝兰,偶尔也会说一些实时、政治和军事。使人感到吃惊的是,Doctor D和向阳对政治和军事之类的这些东西都不是很感兴趣。一般情况下,两人都是慢悠悠的绕着医院的走一圈便回来了。绕完一圈,两人就像彼此实现约定好了一样的往回走。
“有一天,他们俩按照习惯外出散步。不经意间,两人谈起了钱的这一话题。向阳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自己的医药费。‘有件事情,我觉得您应该对我说实话。’向阳严肃的问道。‘你知道的,我一直是对你撒谎的!’Doctor D说。‘我的医药费现在是谁替我支付的?’‘你要听实话吗?’‘是的!’完全由你自己支付!所以你不必担心!这乃我的不是,应该早点告诉你才对!不该让给你开这么好的药物。’‘这样!您是知道的,我的钱堆积如山!’向阳若有所悟的说。‘确实如此!你的谎现在说的比我的还要漂亮哩!’‘那里!承让!’向阳回敬道。Doctor D笑呵呵的不言语。
“一辆小车从他们的身边驶过。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我觉得这样不好!’向阳突然说。‘我并不觉得如此。世上没有什么尽善尽美的,所以才需要学会缺陷。因为缺陷,所以完美!’Doctor D不着边际的说。向阳不说话。‘这样使得我压力很大!我总觉得自己不值得,芝兰为我付出这么多!有时候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之所以选择你,是因为你值得,而不是因为你不值得!知道吗?你之所以为她付出,也是同样的道理!选择是互相的。你选择她,她也在选择你!你们只不过是一个做了相同的选择。所以,你要对你的行为负责,她也一样!’这时,他们身边再次驶过一辆小车,车尾卷起一片落叶,叶子落在向阳的肩上。他拿起叶子,是一片发黄的樟树叶,他静静的看着,两人不在说话。然而,事实上,一直都有车子在他们身边驶过,只不过是他们未能发觉。没多久,两人便返回医院休息。”老人拿起椅子下面的水壶,打开,咕噜噜的,一口气喝去一半,咂咂嘴,满足的看着我,眼睛圆溜溜的。
见他喝的这般甘甜,我也拿起自己的水壶喝了一口,确实甜甜的。于是,我也一口喝道底。
“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了。怎样?”老伯整了整衣服,问道。
“好的!我明天再来。”我说着,站起来,突然间想了一个问题,遂问道:“老伯,我能够问你一个问题吗?”
“但问无妨!”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Doctor D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的话尽是晦涩难懂,不着边际,语不搭调的!”我问道。
“这……一个奇怪的老头!我也搞不懂,我又没有见过他。可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比我还奇怪事吧?至少,我不会把人比作能撒谎的树和石头。哈哈。”老人笑着用向阳的话回答。
“确实!那倒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但是人与人之间也有相同的地方。”尽管我没有得到我的答案,可是我还是很开心,莫名的开心。面对眼前的这个或许是可怜的老人,我此刻才明白,其实开心很简单,不一定需要什么理由,而所谓的幸福也一样。有一种幸福,是那种不知所谓的幸福,莫名的幸福。这个世上总是有些人,奇怪如Doctor D,何必要一一看透。我仿佛恍然知道这家博物馆这么冷落的原因。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不愿被人所知的秘密,就像村上春树的森林。而这颗心,却是这样赤裸裸的摆着。确实,令人难以接受,尽管它的故事很感人深刻,甚至令人心生怀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和看待问题的角度、方式,何必要追求事事一致。
告别老人后,我急急赶往家中记下老人的说的故事,然后着手开始修改,重复前些天的事情。无意间瞥见摆在一边的日历,原来今天是九月初十,也就是说昨天是重阳,难怪老伯今天看上去十分异常。遂决定明天再去的时候买点礼物带过去,好好给他补上这节日,毕竟一人独自生活了这么久也委实不容易。俗言道,“每逢佳节倍思亲”,想象着几十年来,每一个节日都是一人而过,使人不寒而栗。主意打定后,我便安心的做事,半夜时候灵感再次来临,遂写小说通宵达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