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做?”周至成冷静下来,拉起女人:“你可想好了?”
“我都想好了。”女人满不在乎的拢了拢头发:“还有什么好想的,横竖都是一死,我当然要赌一把。或许,这一次,我会赌对了。”
够了,她已经受够了,二十年来,在残暴的周至威手下,她一直过着胆战心惊,战战兢兢的日子。
每天都生活在恐惧里,害怕他会杀了她,害怕他会不停的折磨她。他哪里是她的哥哥,分明是一个仇人。
有兄长愣是把弟弟和妹妹,往火坑里推吗?明知道那是火坑,跳进去,就出不来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把他们给踢进去。
有哪家的兄长,逼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去做花街柳巷的勾当。从她记事起,就是在兄长的打骂下长大的。
他逼着他们学习诱惑人的各种手段,若是有哪一处出了差错,或者是忘记了,他会命令教导的人,除了脸不能打以为,其他的地方,任凭那些人狠狠的打。
他们就是在日复一日的打骂里,学会了烟视媚行,学会了怎么取悦男人,勾引男人。
等她十三岁的时候,他就把她送给了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那个男人也是一个变态,他不能长久的折腾她,就变着法的拿那些龌龊的东西,来折腾她。
好不容易从老男人的手里逃出来,他又把她送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每天就是过着被送进送出的日子。
纵使心里在哭,也要笑在脸上,不能让人看出来。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有谁知道,她每天数着手指头,把眼泪往肚里流的过着日子。
后来,为了对付原随风,他安排她进了花街,这才算是暂时摆脱了苦难折磨。
在花街她至少有一份的自由,可以自己选择客人。
在看到原随风以后,她的确是动心了,想放弃报复,跟着原随风一起生活。
所以,她对周至威的命令,阴奉阳违。对他命令她下毒的事,一直拖着不办。
谁料想原随风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消遣的玩意,他的心里只有那个赫连秋水。
在草厅原随风,遇到了那个小乞儿,他就扔下她,不闻不问。如果不是小乞儿逃了,原随风肯定再也不会来找她。
所以,她的心灰了,就想着还是完成周至威的命令吧。
但是,她冷冷的笑了,周至威以为一个赫连秋水的替身,就可以帮他完成计划吗?她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
“我们把小乞儿送过来,是棋差一招。”女人的手紧紧的握住椅子扶手:“让他认为咱们没有用了,要除去咱们。”
“被他杀了也好,这样的日子,你不也忍受不下去了吗?”周至成摸摸自己的脸:“每一天,都活在痛苦里,我感觉很累!”
“为什么要束手待毙?!”女人抬手‘啪’的甩了周至成一巴掌,一脸的痛恨,痛恨他的懦弱:“你这么想,不正是趁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吗?!”
“但是除了这条路,我还有其他的出路吗?”周至成的脸上出现了,鲜红的五道指印,他没有生气,只是苦笑着::“你说,我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当然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女人的手抚上周至成的脸,力道温柔,声音也温柔:“那就是杀了他,从他的掌控里逃出去。”
“我们逃的出去吗?逃出去了,何处又可以容身呢?”周至成没有一丝的希望,话语里是满满的绝望:“天下之大,根本没有我们可以容身的地方,我不想被人耻笑!”
他不想,过着被人整天戳脊梁骨,骂他是**的日子。那样,还不如被周至威给杀了呢,至少他摆脱了。
“为什么害怕被其他人耻笑!”女人的手用力,扯着周至成的脸颊:“我们有没有做错,做错的人是他,是周至威,是他把我们变成了这样的人。我们只要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就好。”
“我们已经是这样的人了,还有重生的机会吗?”周至成不报任何的希望,他的心已经成灰了。
“当然能!”女人把周至成按在椅子上:“二哥,你管理客栈的日子,不也是很快乐的吗?”
“离开客栈,我几乎把那里的记忆都给忘记了。”周至成抱住头,从客栈里出来,他就已经心灰意冷了。
回到庄院,他发现客栈的记忆都模糊了,好像他从来不曾离开过这里一样。
“那是因为你回到了这里,这里的一切,都在蚕食着你的记忆,都在让你陷入不快乐的泥沼里。”
女人抬起周至成的头:“二哥,不管你如何的唾弃自己,也不要忘了,你可以选择忘记。”
“我可以忘记吗?”周至成抓住女人的手,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疲惫而虚弱的问。
“当然可以忘记,然后重新开始,二哥——”女人听出周至成话里,浮现的一丝挣扎和希望,就轻声的说:“难道,你不希望和我在一起,就我们一起重新开始新生活吗?”
她现在可以利用的,只有他对她的爱了,只能赌这一把。让他抛弃周至威,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你不厌恶我的过去吗?!”周至成问,他想,他想和秋儿重新开始,只要她吧厌恶他!
“当然不会厌恶你,二哥,你别忘了,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如果我厌恶你,岂不是在厌恶我自己。”
女人压下眼底的厌恶,她必须忍耐,等杀了周至威,逃出这里,再想办法摆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