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淡淡的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都是最真实的生活,自己虽然以前也经常出入于市井之间,但却对于这些都没留意过,现在跳出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反而能静下心来,发现生活中那么多美好的东西,这种感觉就好像修行了一生也没找到佛法真谛的老僧,在临终之前被一个小孩子点破了一生的执着的感觉差不多,是一种超然的、淡然的,释然的感觉。
正在楚风随意的在街上走着的时候,突然从路边急急的走过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求求大家行行好吧,你们有谁看见我家的当家的了,求求大家告诉我这个可怜人吧!”妇人大约四十岁的年纪,面黄肌瘦,看起来家里生活十分贫困。
“去去去,谁看见你那个赌鬼男人了。”一边的行人都绕着她走,好像她身上带着什么瘟疫怕被传染上似的。
“求求你们了,他前天就失踪了,求求你们有谁见到他了。”妇人哭得泣不成声,很是可怜。
楚风看着心里很不忍,就想走过去,但却被旁边的行人给拉住了,“姑娘,别过去,这个女人是个有名的扫把精,谁碰到她都会倒霉的,你最好离她远点。”
“可是,她的丈夫走丢了,看她也挺可怜的。”楚风还是想过去。
“她的丈夫也不是好人,以前家里条件很好,可是自从娶了这个女人之后便开始倒霉,最后变自暴自弃开始赌钱,变成了个赌鬼,连最后的一点家当也败光了。你没看她的穿着吗?就靠讨饭度日了。”说话的人也叹了口气,不知是为他们两个谁惋惜。
“我向来不信邪,我过去问问。”楚风来到妇人身边。
妇人正捂着脸在哭泣,听见有人走过来,急忙一回头,见是一个十分清秀的姑娘,急忙跪下说:“姑娘您好心是否看见我家的死鬼了?”
“这位大婶,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这样吧,我先带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我们在饭馆里边吃边聊怎么样?”楚风笑着扶起她。
楚风的笑就像是有魔力一样,妇人怔怔的看着她,喏喏的跟着楚风走了。楚风带着她洗了澡又换了套合身的衣服,最后便带着她来到一家镇里最大的饭庄要了一桌子的菜请她吃了起来。
妇人此时还好像在梦里一般,多久了久到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从她被人称之为扫把精时起就再也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泪水再一次的涌上了她的双眼。
“怎么样吃好了吗?”楚风问道。
“啊,吃好了,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饭了。”妇人激动的说着。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关于你丈夫的事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楚风微笑的看着她。
“是,我丈夫今年四十一岁,我们是二十年前结的婚,当时他家与我家都还算富裕,可是自从我嫁到他们家之后不知怎么了,噩运一个接一个的降临到我们的身上。生意一落千丈,家产几年就光了,而且我们的孩子也接二连三的得病或是出事死了,而我的丈夫也从此一蹶不振,成天的不回家,只知道赌钱,最后连我们唯一的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房子输没了。我们现在只能住在城南的一个破庙里。可是自从前天他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我找了他一天了,他一般不会这样,最多一天,但最后总会回来的。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亲人了,如果他有什么不测,我……我可怎么办?”妇人说完又泣不成声了。
“欧?”楚风听完皱了皱眉,“你的丈夫有什么特征吗?”
“他手掌有一个黑色的胎记。”妇人急忙说,满脸的期盼,如今楚风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这……有没有其它的特征,比如说受过什么伤之类的。”楚风提醒着。
“啊,对了三年前他和人打赌,最后输了没钱给人家,结果就被人打折了一条腿。”妇人忿忿的说。
“那你还记得是哪条腿吗?”楚风追问道。
“是……啊想起来了,是右腿。”妇人想了想答道。
“那他生前有没有做过什么力气活?”楚风皱了皱眉继续问道。
“没有,我们后来虽然没落了,但他也没做过苦工,所以没做过什么力气活。”妇人道。
“啊!我知道了。”楚风沉吟了一下,“这样吧,我这儿有几两碎银子,你拿着吧,你现在衙门看看,听说衙门刚刚收了一具无名尸体,你去认认,看看是不是你的丈夫。”
“什么?您说我的丈夫他?”妇人惊得眼睛一下瞪得好大。
“我,我也只是猜测,还要你到衙门去看看。”楚同此时真的不忍心刺激这个可怜的女人,她的遭遇让她不只是同情,更重要的是她怕伤害了这个脆弱的女人,怕她承受不了见到自己丈夫的尸体时的打击。
妇人像被掏空了一样,慢慢的站起来,楚风把身上带的剩下的银子都塞进了她的衣服,而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嘴里喃喃的说着:“怎么会,怎么会……”慢慢的走出了饭馆,走到了街上。而街上的人也都侧目的看着她,有的还在交头接耳。
“真的是个扫把精,她的男人真可怜,早晚被她给克死了。”
“就是这种人活着就是祸害。”
妇人听见他们说的,身子一震。
楚风听见这些人说的风凉话,气愤的从店内走了出来,“你们只知道嘲笑别人的遭遇,为什么就不想想如果你们遇到这样的事会是什么感受,你们不仅不帮助她,安慰她还这么样的刺激她,难道你们就那么想看着她走上绝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