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血浆!病人失血过多,已陷入深度昏迷!”
“病人心跳下降得太快!不好了,现在已经低于四十了!”
“病人现在呼吸困难,肺部器官严重受伤!”
“医生,不好了,这个女病人快不行了!”
兔子突然猛的一下子坐起来,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突然牵扯了头上包着的厚厚一层纱布,疼的那娇气兔子不自觉的扁扁嘴,揉揉红通通的眼睛。
他怎么梦到湘湘出事了呢?真是个乌鸦脑子!他的湘湘是世界上运气最好福气最大的人,因为一直以来,自己在她那里得到的,都是最平静的生活!
他的湘湘,肯定会没事的!
兔子接着躺下去,自己无比自觉的做着自我催眠。
哎,话说回来,他自己也真是够笨的的,走个路也能撞到树上把头撞破。
今早上当他刚醒过来,听到医生的戏谑调侃时,脸皮极薄的兔子猛的涨红了一张小脸。他,他有那么没出息么?好好地怎么会撞树,看来是睡多了脑细胞也睡死了。
摸摸头上缠着的厚厚的一层纱布,兔子不满地皱皱眉,不就撞了树一下吗,至于包这么多圈?肯定是那个家伙在打击报复他!现在的他一定丑死了!呜呜呜。
而楼下的手术室外,美妇人紧紧揪住神色也异常焦急的宜中将,就像是抓着生命中唯一可以救命的稻草。
美妇人泪水涟涟,心如刀绞。短短的几天内,她又一次被迫等候在紧闭的抢救室外,心焦不已的等待另一个未知的结果。上次是儿子,这次又是女儿。她多希望他们家的孩子们,只是像那普普通通的孩子,过着虽平凡平淡却生命无逾生命无忧的日子,不用经受这种种的折磨。
地位越高,责任越大,所要承受的,也会越多。
享受到别人难以企及的荣耀,自然,也要付出别人难以想象的代价。
只是,这种以生命的代价换来的,真的值得么?因为他们的身份、地位,打小经历过的丑恶也绝对算不上少。
这,可能就是他们宜杨两家的宿命吧。
那她当年为了保护她的孩子,让她有自卫自保能力,而决定将尚且年幼的湘儿扔进军区那魔鬼教官管辖的军区进行特训,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那原本活泼的孩子,在为期几年的训练回来后,就变得异常的冷静,跟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亲昵,倒是对着大儿子时,显得更像是她那个年龄的小女孩。大概是老大那几年一直陪着她一同训练的原因吧。但她对当初的决定并不后悔,她的湘儿一天天变得强大,就意味着离安全又近了一大步!
只是她一直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她的湘儿离开了那个地方,隐没了经历和身份,跟同龄人一样入学、工作,她以为这样子她的宝贝儿就会幸福了,为何这么多年后,她还是会脸色惨白、双眼紧闭、满身鲜血的被送进抢救室,生死未卜?
手术室外的红灯很快就灭了。老头子捋着山羊胡,倒背着双手,一步步慢慢张张、晃晃悠悠的踱出来,站到同样眼巴巴地盯着他看的老战友——杨老爷子面前,不屑的撇撇嘴,“就那点小伤,也好意思直接派兵把老头我给逮过来?你这个死老头就不能对我客气点?好歹我也是……”
不待老头说完,清楚的听到关键字的杨老爷子非常干脆的打断了老头的还未来得及铺展开滔滔不绝陈述的“自我赞美”。
“小伤?”杨老爷子一兴奋,一把揪住面前老头宝贝不已的花白胡子,大力的揪了几下,看上去甚是宽慰。
老头使劲从眼前的臭老头魔爪里拔出自己的宝贝胡子,认认真真小心翼翼的捋了几捋,捏着被硬生生拔下来的几根最长、最有型、最有仙风道骨的胡子,狠狠翻翻白眼,“臭老头,你还我的胡子来!”
杨老爷子鄙夷的瞅了一眼高举着几根脏不拉几的花白胡子心疼的跟啥似的老头,撇撇嘴,把光溜溜的脑袋径直往前一送,看起来貌似极度的大方而又善解人意,“要不然你来揪我的好了!”
老头看着杨老头光溜溜的只有一点点小得不能再小的胡渣的下巴,而那老狐狸又偏偏摆出一脸慷慨大方的模样,不禁气的浑身乱颤。那只老狐狸嘴巴下边又没毛,让他揪啥?揪皮?就他那松松垮垮、细胞老化、一挠一把碎屑的老皮,他还不屑呢!
见老头如他所料没有睚眦必报的揪自己的下巴皮,杨老爷子小人得志的撤回脑袋,一张老脸笑得跟太阳花似的灿烂无比,“臭老头,宝贝外孙女她没事了?”
“臭老头?”老头怒了,这糟老头子守着这么多后辈就不能给他留点面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当着医院的那些后生们扯着他那破锣嗓子喊他“臭老头!”他才是臭老头!他全家都臭!
“你个糟老头子,你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人了,难道你就看不出她只是中了四枪失血多了点而已?你那‘囧囧有神’的‘蝇眼’长到哪里去了?长脑袋后头了还是长胳肢窝里了?哼哼!”见杨老爷子不给他面子,老头也不顾忌了,故意咬重了那“囧囧有神!”那“蝇眼!”也跟小孩斗嘴似的扯着嗓子教训起那个不长眼的恩将仇报的“糟老头子”!
这个关心则乱的糟老头子,明明那四枪既没碰到神经,离血管也远得很,那娃娃还自己做了紧急处理,哪里可能会多严重?当时看他们那副表情,好像那娃娃快不行了似的。吓得他那颗脆弱的老心脏至今还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等他被警卫一路揪着扔进了手术室一瞅,他都想跳脚骂娘了!是哪个小兔崽子把事情渲染的那个危急啊,好像晚来一分钟人就病危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