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人推门而入,深深的凝视了一眼佛像,而后走到佛像的后方,看着两个孩童躺靠在佛像后身的时候,嘴角扯了一下。
只见两个小孩双手双脚都被捆绑,丝毫不留动弹的余地,小小白嫩的手臂已经可以看出红肿的勒痕。
“醒了?”察觉到孩童身上波动的底气,来人不屑的开口,让两个孩子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奈何对方站在背阴处,身体修长,却无法看清楚面容,只是那声音有一丝熟悉,凌傲倨傲的小脸,全是愤怒,腮帮鼓鼓的开口:“你要干什么?”
男子赞叹的看了一眼双胞胎,显然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的冷静,哈哈笑了两声:“我想干什么?你们认为呢!”
说着男子蹲下了身子,一张脸也顿时露出真容,凌瑄和凌傲同时惊讶的等大双眸:“是你!”
三日后。
龙宴国皇宫内,坤宁宫里面一片愁云惨淡,三日前皇后娘娘被带回宫之后,一直昏迷未醒,整整三天过去,没有丝毫进展。
皇上三日来和衣不眠,整个人像是堕落的大汉,不熟悉,不用膳,只是呆呆的坐在床头,看着桃月宴。
风雨雷电和凌竹凌白全部回到宫内,此刻就站在坤宁宫的门前,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为什么皇上与皇后之间的坎坷要这么多,好不容易皇后回来了,如今却又昏迷不醒,甚至是查不到任何原因。
三天不曾上朝,已经有不少的大臣上奏,哀怨连连,甚至还有大臣开始声讨皇后,认为她是祸国妖后,让皇上弃龙宴国与不顾。
此时龙凌身上仍旧穿着三日前的龙袍,三天下来,已然褶皱一片,却丝毫不在意,俊如天神的面孔,此刻布满胡茬,甚至双眼红丝一片,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此刻只剩下一身冷清,只期待着床上的人能够尽快醒过来。
“皇上,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小姐。”紫灵端着水盆走进房间,三日前皇上带着小姐回宫后,她也直接跟着回来了,今后她都不会再离开小姐的身边。
“不用。”龙凌嗓子喑哑,完全听不出是他的声音。
“皇上,你这样子,若是小姐醒过来看到也会心疼的。”紫灵规劝着,小姐一直不醒,她也很着急,可是听到外面的闲言碎语,全部是关于小姐的,她也希望皇上能够出面阻止一下,否则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小姐的名声都要被毁坏了。
闻言龙凌眼瞳闪烁了一下,垂眸看着那双紧闭的双眼,似是在考虑着紫灵的话,手掌也微微缩紧,坐着思想斗争。
考虑了半天,就连紫灵想要放弃再次规劝的时候,龙凌却站起了身,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朕去去就来。”
转身脚步就带着疲惫想要出门,却突然听到床上似乎有动静,一个猛地回身扑到床上,一眨不眨的看着桃月宴,有着期翼,有着祈求。
“唔。”果然,就在龙凌紧盯着的瞬间,桃月宴红唇轻启,再次传来一声嘤咛。
“宴儿……”
“小姐……”
龙凌与紫灵同时倾身看着床上的人,老天开眼,终于让小姐醒了,顿时紫灵眼里荡漾着水润,而龙凌呼吸急促的看着她,生怕是个梦。
嘤咛过后,双眸没有像是病愈后缓慢睁开,而是徒的大睁,里面没有任何情形后的迷茫,黑白分明的杏眸中,冷冽一闪而过,眸光潋滟,清冷孤傲。
“小姐,呜呜呜……你总算醒了……”紫灵捂着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侧目看着紫灵,眉头轻皱:“别哭了。”声音冷淡,毫无娇柔。
而闻声紫灵像是定住了一样,就傻呆呆的忘记了呜咽,看着桃月宴与之前截然相反的神色和表情,不时没反应过来。
“宴儿……你……”龙凌也同样不敢置信的看着桃月宴,此刻的她好熟悉,却又带着一分陌生,与几天前巧笑嫣然的样子反差极大。
闻声桃月宴隐晦的看着龙凌,紫灵适时的退了出去,小姐好不容易醒了,与皇上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她也要赶紧的出去,告诉所有人小姐醒了的消息。
看了一眼龙凌,紧接着桃月宴垂眸,眼底深深自责,她记得了,全部都记得了,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曾经的一切像是回放一样,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失忆后会变成那副样子,而且也没想过夜离居然会对她做这么多的事情,她恨她怪,却都不及心底最深处的自责来的猛烈,她怎么可以忘记了他,当初自己为了夜离的事情,苦苦相逼,根本没想过会发生这么多的波折。
三年了,他是怎么熬过去的,失忆后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一切,此刻都鲜明的摆在眼前,她恨自己,怪自己,当初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又怎么会让他们父子相隔三年不见,又怎么会让自己丢失了记忆,她怪夜离,却恨自己。
缓缓抬眸,伸手触及那张即便憔悴却仍然不失俊朗的容颜,眼底火热一片,从剑眉滑落至带着氤氲的鹰眸,从鹰眸抚摸到高挺的鼻梁,最后流连在布满胡茬的下颚,颤抖的开声:“凌……我回来了,对不起忘了你这么久。”
“宴儿……”长臂一伸,直接将眼前口口道歉的人儿拥在怀中,“你记得了?是不是……”
桃月宴毫不迟疑的环上他的脖颈,埋首在他的颈间,点头呜咽:“是,我记得,我全都记得了,对不对对不起。”
一滴热泪灼烫了龙凌的脖颈,也烫热了他的心,紧紧的搂着,想要嵌入骨血般的用力:“不怪你不怪你,记得就好。”
“对不起……对不起……”桃月宴摇着头,再也忍不住哭着呢喃,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似乎只能说这三个字,才能抚平她揪痛的心,以及面前因她而变成这般的男子。
“宴儿,别说,你我之间不需要的。”龙凌大掌村村抚摸怀中人儿的长发,似是安慰,似是心疼。
即便忆起所有的事情,此刻桃月宴依旧哭的肝肠寸断,这三年来,他是怎么过的,自己又是在做什么?她无法想象当初他得知自己与夜离掉崖之后,是怎么挺过来的,她太坏了,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