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即墨离狠狠看着悦児滴水樱桃般的朱唇,脑海中莫名其妙的的浮现那张画的画面,红衣的楚辞,粉衣的悦児,相触的嘴唇,无不显示着两人的亲昵和暧昧。精致的线条,华丽的调色,以及整幅画流溢出来的深情和眷恋,都让他现在就恨不得去把那个楚辞千刀万剐。
即墨离墨黑的眸子渐渐幽深起来,半饷,终于还是开口:“什么时候,让他亲你?”
悦児整个人被扔进水中,此刻一双小手正被池上的即墨离抓着,就在刚刚那一刻,她又感觉到即墨离的杀意。心中的委屈便更深,想杀自己,为何早不动手?此刻听到即墨离这冷冷的话,心中一怔,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什么亲什么?想不明白,又实在不愿意问,小脑袋一扭,小嘴紧抿着,不说话。她也是有尊严的。
即墨离见她这般摸样,心中更怒极,还要隐瞒他?墨黑的眸子更深不见底,他看着眼前这个让他牙痒痒的悦児,怒极之下,竟然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在这里和这只小紫虎对峙。就因为她是自己捡来的?就因为自己和她生活的几百年?就因为自己喜欢和她呆在一起的感觉?就因为觉得她本该是属于自己了?
什么时候,他竟变成了这般模样?想困着她,想让她只看着他,想让她呆在怀中。不过是一只小紫虎而已,何以让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即墨离压下自己汹涌的怒意和嫉妒,有些惊慌的抵触着那种让他无力失去自我的感情。
他抬起头,看了悦児一眼,往门外走去,飞身便往仙界去了,只留下翻飞的衣袂和冰凉的气息。还有一句冰凉凉的话:“不准让她踏出这间卧房一步。”
众人愣了一会儿,才急忙踏进卧房内,在白玉池中找到悦児。她一身云锦做的粉色广袖流仙裙此刻湿透了正贴在小巧玲珑的身上,勾勒令人魂魄失守的曲线,该收时犹如陡峭的崖壁,该放时又犹如温柔的平原,一呼一吸间,尽是令人窒息的魅惑。
七命和花渲寂两个男子早已经尴尬的移开了视线,确定悦児没有事,连忙退了出去。只有温之翰和龙止水看得要呆住,移不开视线来。
九剑连忙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到铺着层层滑软锦被的床上,施法为她把身上的水都烘干了,又伸手替她理了理乌发,终于忍不住道:“主上对悦児姑娘一向是极温柔细心,怎么这次却这么过分把她扔在这里,还不准她出门!”
孔雀在旁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我倒是觉得以刚刚洛水上神那般怒火的杀意,还以为悦児姑娘就要小命没有了……”刚刚那样的气息,惊得她们连动都不敢动。
九剑打断她:“怎么可能,我们家主上对悦児怎样,大家都看得到的,这么喜爱悦児姑娘,怎么可能会杀了她?”
悦児一直抿着的小嘴听到这句话,动了动,道:“他很喜爱我?”喜欢她怎么会想杀了她?喜欢她为什么一直不去找她?
九剑肯定的点点头:“这还用说?肯定啊。”
悦児没再说话,两只小耳朵有气无力的耷拉下来,一双大大的眼睛没了往日的神采,包着两包泪,愣是没掉下来,小脸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人见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龙止水刚想上前一步,跟她说说话。九剑连忙拦住,对止水和温之翰无奈道:“刚刚主子传音过来命令,任何男子不得入内。不然就让我拿命来抵罪。”
止水和温之翰一僵,只能不舍的看着悦児,无奈的退了出去。
九剑回到见悦児还乖乖坐在床边,不若往日那般轻灵快活,笑道:“悦児姑娘,在想什么?”
悦児摇摇小脑袋,默了默才到:“我想睡觉觉。”九剑嘴角抽了抽,赶人也不用这么明显么,只得道:“那属下和孔雀先退下去了。”说着和孔雀退了出去,带上房门,站在门边守着。
悦児挥手从内鼎拿来睡袍,用仙法快速换上,便躺在软绵绵的被子上,睡了过去。
而急速飞行的即墨离此时却仍然思绪翻涌,心中已有些后悔刚刚匆忙离去,不知道她会不会着凉?有没有从池子里出来了?有没有哭?一个声音却又在说,不过是只小老虎而已,自己百般纠结到底为哪般?
如此反复抗争了差不多半柱香时间,即墨离终于对自己妥协,停下身形,踏空站着,手轻轻一挥,眼前就出现了犹如湖水平面的光圈,透过光圈,只见悦児已经换上了睡袍,正趴在床上,小嘴微张,睡得正香。即墨离微蹙的剑眉缓缓舒了开来,唇角微翘,果然是个什么都不想人儿,他在这里纠结烦躁,她已经沉沉进入梦乡。
一个月后。
悦児正坐在小窗台上发呆,对于一个失明的人来说,发呆是一天除了睡觉吃东西最重要的事情。邬叠洲此刻正是寒季,外面有些小雪在飘,对于有修为的人来说,不管酷暑严寒,都没有影响,其实失去了许多凡人的感觉,便也失去了许多凡人有的感情。
悦児两只小手伸出窗台外,静静等待雪落下来。手上有些凉凉的触感,让她想起那三百多年的洛水山脉,终年白雪纷纷,那时候她躺在即墨离手上,却从来没感觉这般寂寥寒冷。可能是心态变了吧。悦児呆呆的想,即墨离真的只把他当成小宠物,像瀛洲山主对卿澜那般。
九剑和孔雀站在门边,默默望着发呆的悦児,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无奈和怜惜。可怜的悦児姑娘,竟真的在这卧房呆了一个月,半步不踏出门。而即墨离也每天都传音来问悦児的情况。任谁都知道,小紫虎和上神闹别扭了……
一声清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守着了。”九剑和孔雀忙回过头来,听即墨离这话,行礼告辞。
即墨离在门边站了站,墨黑的眸子看着悦児在窗台上的小身影,终于还是忍不住,走到悦児身边,把她伸出去的小手拉了回来,轻轻把手上的雪花拍掉,抱起来,运起灵力为把悦児烘得暖洋洋的。
“雪凉,不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