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宋留手缩回袖中,估计流血了,心里好受些,笑道:“没事。你低头,让我瞧瞧。”
郝听乖乖低头,宋留唇落在郝听额头,舌头从上面温柔****,郝听想躲避,“脏!”
宋留揽住郝听后背沉声道:“不脏。”宋留舌头扫过那些痛楚,刺刺挠挠的痛,酥酥麻麻的痒,之后便是温暖的舒适,那些痛楚也不是很痛了,都在宋留温柔的怜惜中得到缓解。
郝听眼睛酸酸涩涩的,乖巧偎在宋留怀里,宋留轻抚着郝听后背,“对不起!”
郝听仰头,看见宋留光滑的下巴,笑道:“跟你没关系!”是的,却是跟宋留没有关系,反而是自己对不起宋留,踮起脚,在宋留下巴轻轻一吻,宋留身体一震,低头看着郝听,郝听闭着眼,揽着宋留后颈,将唇印在宋留好看的唇上,宋留低哑着声音,“郝听,你勾引我。”
郝听刚想说话,就被宋留堵回去,淹没在细密的吻中,郝听不知怎地想起宇文治狭长浓黑,阴晴不定的眸子,愈加用力和宋留唇舌交缠,想要把那双眼睛从脑海中赶出去。
郝听,慢慢沉浸在宋留炙热的吻中,专心回应着。良久,宋留拽开郝听,郝听半睁着眼睛,目光迷迷蒙蒙的,唇色鲜艳,宋留喘着粗气,“我要疯了。”唇复又压下,辗转吮吸。
不知又过了多久,宋留艰难地将郝听放开,手指从郝听唇上划过,嗓音里都是压抑住的****,低低的声音特别醇厚,笑道:“小妖精,再这么亲下去,我可就把持不住了。”说着退后几步,走到亮处,郝听浑身发软,无力地倚在假山上,脸上滚烫,低头看见自己领子都开了,羞得要吐血,将衣服整理好,磨磨蹭蹭地半天才出来。
宋留站在阳光下,回身冲郝听挑眉一笑,郝听脸上刚刚退下的红色又回来,低着头,一步一步挪到宋留身边。
方省涯走进殿里,恭恭敬敬跪下,磕三个头,很用力,沉声道:“方省涯参见皇上。”
宇文治大吃一惊,这是方省涯第一次给自己行礼,虽然方省涯在宫里没有任何职位,可是地位却是尊崇,说白了就是太傅啊,且宇文治从小跟着方省涯学习,可以说是方省涯手把手教大的,太后特意颁一道懿旨,准许方省涯见到皇上不必行礼。可是……
宇文治慌忙去拉,不等宇文治手伸到,方省涯已经站起来了,宇文治道:“方先生,你这是干什么?让学生无以自处啊!”
方省涯眸光在宇文治破皮的唇上一带,稍稍停一下,就过去了,退后两步,和宇文治拉开距离,手在垂着的袖中已经握紧。
宇文治下意识在唇边一遮,就像小时候犯了错误被方省涯抓到一般,心里有点惴惴不安,思量过后,便把手放下。
方省涯淡淡道:“皇上已经长大了。”
这句话让宇文治恼怒,自己小时候犯了错误,方先生也并不责打,只是淡淡看着自己,就令自己心慌。现在还是,自己就走不出方省涯的影子?
宇文治也淡淡笑,“朕虽然长大,但也离不开方先生的教诲。”伸手请方省涯坐下,并亲手给方省涯倒上茶,方省涯也不推辞,接过茶,但是并不喝,放在眼下看着,茶叶被沸水一冲,在杯中翻滚,干枯的茶叶慢慢舒展,鲜活,茶水碧绿,沁鼻的香气。
宇文治喝一口茶,便将茶杯放在手里看,杯子比较小,一口就见底了,剩着茶叶在杯子底部交错杂乱,重重叠叠。
宇文治笑道:“方先生曾说过,这茶叶就像森林,如果走在里面,一定会迷路。学生很好奇,先生现在找到出口了吗?”
方省涯不抬眼,可是脸上却荡开一层层的笑意,即使不抬头,这风华还是难以掩盖,“难为你还记得。就快了!”
宇文治心里一惊,笑笑道:“恭喜先生啊!”
方省涯抬头,唇角是淡淡的笑意,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讥诮,“何喜之有?”宇文治一愣,随即笑道:“久困于迷局中,今突然发现出口,就要跳出局,作一风轻云淡的旁观者,岂能不喜?”
“哦?”方省涯应道,调子却是朝上挑的,将杯子举到眼前,细细观看,杯子虽然是最上好的官窑,质地细腻,但是却不如“一捧雪”那般剔透,看不见杯子中茶叶,慢慢道:“到底不如一捧雪。”
宇文治眼皮一跳,点头,笑道:“是啊,一捧雪天下独一无二,是学生寻遍了天下才为先生寻来的。”
方省涯话忽地一转,又转回刚刚的地方,“可是怎么知道出口是通往生还是死呢?”
宇文治脸上的笑意微微敛了一下,复又绽开,竟透着些开心的意思,“生死本在一念之间。”
方省涯放下杯子,抬起眼来仔细看着宇文治,目光淡然但是又带着一些说不出来的情绪在里面,迫得宇文治微微别开眼,心里有些恼怒,猛地转头,盯着方省涯,方省涯却又低垂了眼睫,瞧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看着指头长期握笔所形成的那处小小的突起,虽然没有硬硬的老茧子,但是指头的那一处却已经变形,笑道:“一身才学货于帝王家,天下读书人皆是作此想,我也算不虚此生吧。”却是自嘲的语气。
说着,方省涯从袖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放在膝上,慢慢摩挲,眼神有些空,宇文治也不催促,慢慢地啜着茶,眼神在方省涯身上一转就收回来,握着茶杯的手指却是用力了。
良久,方省涯似乎回过神来,嘘一口气,微微笑了,手指从册子上划过,道:“皇上,我要用这个东西跟皇上换一样东西,可好?”
宇文治放下杯子,手指摸着下巴,做出些思索的神气,笑了,“那看先生要用什么东西去换什么东西了?”语调轻快,面上甚至有点调皮,宛如小时候。
方省涯怔怔地,然后笑得淡然,扬扬手里的小册子,将册子封面朝着宇文治,册子上赫然写着“取陈十策”,“这个东西,是皇上最近最想要的吧?”
宇文治眼睛一亮,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了,悄悄调整了,装作不在意,目光从册子封面上淡淡扫过,笑道:“朕一直认为先生是妙人,果然是!只是不知道先生想从朕这里换些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