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听感慨,会武功就是好了,自己小时候也学过几招,那也叫武功?
席羽络和方起道捡了好多柴火,浇上火油,燃起火,噼里啪啦地烧起来。
席羽络还煞有介事地念了一段经文,两个时辰后,火渐渐熄了,方起道从灰堆里扒拉一些灰装进瓦罐里,当做郝听的骨灰。
两人仍然一路朝洛阳去了。
郝听一个人躺在灌木丛中,心里害怕极了。
坟场里不时会有绿色的磷火冒起,郝听知道那是死人骨头里的磷自燃,可是还是害怕。夜空中有夜枭凄惨的叫声,郝听骇得头发都要竖起来。
会不会有鬼啊?
郝听几乎要哭出声来,可是脸上的肌肉僵硬。
郝听度秒如年啊,好不容易天微微亮了,身上的肌肉也软和了,龟息丹的药效就要过去了。
这时,不知从哪里跑过来一条狗,在郝听身边转圈,呼哧呼哧地嗅着,郝听魂都要飞了。
要是被野狗吃了,啃得一块一块的,还不如死在冷宫里,起码落一个全尸。
野狗将腥臭的嘴巴凑到郝听嘴边,郝听想别过头,一时间肌肉还不灵活,野狗长长的舌头在郝听下巴一舔,“哦呜”惨叫一声,转身跑了。
郝听咧嘴笑,师傅真是神机妙算,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的,原来就防着野狗呢。想起,以后和师傅就再也见不到了,郝听眼泪流下。
师傅说,“郝听,你好好的。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当太阳第一缕光线照到郝听身上时候,郝听身上的魔法被揭开,所有肌肉都灵活,郝听爬起来,摸摸袖子里师傅给的散碎银子、铜板,心里踏实,拔腿飞奔。
一边奔跑,一边哈哈笑,从未如此自由,从未如此快乐,郝听就如飞出牢笼的小鸟,撒欢地跑着。
不过郝听也不敢走大路,挑着小路走,也不知跑了多久,累了就快走,歇一歇继续跑,终于累得不行了,郝听感觉应该有三十多里路过去了。
天光早已大亮,都过了晌午,郝听饥肠辘辘,但是不要紧,师傅在袖子里塞了馍,前边有一条小河,郝听慢慢走过去,警惕地撕下张望,没有人。
吃了几口干馍,郝听双手捧水喝,河水清澈,倒映着一张陌生的脸,仔细看,眉眼还是那个眉眼,皮肤粗糙暗黄,席羽络在郝听脸上涂了赭石粉。
郝听将身上死人穿的衣服脱了,里面是一套细布的衣裙,对着河水,郝听粗粗将头发绾成常见的妇人髻。
远远的看见房屋,郝听向着有房子的地方走去。
走近了发现居然是一个大镇子,看来很富裕,街道宽敞,行人也都红光满面。郝听感叹,宇文治却是是好皇上。
郝听近乎贪婪地看着街上的一切,那些花花绿绿的物事,那些此起彼伏的叫卖,那些走来走去的人们……
花了一个两个铜钿买了一串糖葫芦,这是穿越女主必备的道具,郝听没有舍得一口咬下,慢慢在糖球上舔着,一小口一小口,好幸福,郝听眼睛都眯缝起来。
一粒一粒地吃完糖葫芦,郝听用舌头将唇角嘴边的糖稀都舔干净,眼睛把卖糖葫芦的小贩看了又看再看,卖糖葫芦的是一个半大的小伙子,见郝听直勾勾地瞧着自己,心里很美,这小娘子虽说不是很漂亮,但是仔细看,眉眼都很周正,就是皮肤不好。
卖糖葫芦的小伙子还没有婆姨,上上下下看着郝听,身量挺高的,腰也挺细,眼睛又落在胸上,不大但也不小,刚刚好,一只手抓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于是冲着郝听嘿嘿笑着,两个大门牙闪闪发亮。
郝听也回一个微笑,瞧,这里的人就是纯朴。卖糖葫芦的小贩子见郝听笑得眉眼弯弯,唇角翘翘,就连暗哑的肤色也掩盖不了的光华,一怔,心里想,这小娘子还是很漂亮的。
郝听恋恋不舍地挪动脚步,郝听,做人不可以太贪心,一串就好了。
郝听又到成衣店买了两套颜色暗一些的衣服,料子不好也不坏,偏下一点点。
先在街上慢慢溜达着,观察一下地理人情,找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不敢住那些小店怕遇上黑店。
这家客栈门面还比较大气,门口扫得干干净净的,这家店叫什么名字?呵呵,当然是“悦来客栈”,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进了客栈,掌柜的站在柜台后面手指如飞地打算盘,小二站在门口,肩上搭着雪白的毛巾,见郝听进来,小二哈着腰,笑道:“客官请。”
等郝听进去,小二喊道:“客官一位,请好嘞。”
掌柜的抬眼,打量一下,也不见有什么笑容,“小娘子一个人?”
郝听脸上堆上热情笑容,“是啊,一人,请问掌柜的,附近哪家卖丫头小子的,我挑几个好的,到时候少不了掌柜的好处。”
掌柜听得郝听此话,微微皱眉,这是个人牙子,专门出入大户人家的。
郝听知道,以前一般女人是不会单身住店的,除非是跑江湖的,通常有一种女人会走单帮,就是人牙子,买卖小孩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小娘子明日到街上打听打听吧。楼上还是楼下?”掌柜的又低头打算盘。
“楼上一个单间,干净的就行。”
掌柜的冲楼上喊道:“二楼一个单间。”又对郝听道:“五个大子儿一晚,小娘子住几日?”
郝听犹疑,“两日吧?嗯,不,四日。”
“好,先给两日房钱,有热水。出门左转有卖早饭的铺子。”掌柜的言下之意是本店不提供早饭。
郝听故意做出扣扣索索的样子,磨磨蹭蹭半日才将十个大子儿掏出来,一个个从指缝里叮叮当当落在柜台上,掌柜鄙夷地皱起眉毛,郝听一脸陶醉道:“我最爱听这个响声。”
这倒不是假话,前世的郝听经常发狠,要是自己有钱了,就把那些钱都换成一块一块的硬币,不,换成五毛五毛的硬币,天天听响。
等掌柜的伸手按住铜钱往回收,郝听又笑嘻嘻地抢回一块铜板,“这个留着明天再给。”
掌柜的横一眼郝听,也不多说话,掏出账本记下郝听给了九个铜板。
楼上的活计大声喊着:“楼上单间,贰零玖。”
郝听提着包着两件衣服的小包裹跟着小二蹬蹬蹬上楼,小二打开贰零玖门,里面是很干净,一张大床,就是电视看见的那种客栈的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门后一个脸盆架子。
床单是蓝色粗布,郝听脸凑近,干干净净的皂角味道,心里便有几分喜欢。
小二是浓眉大眼的小伙子,语气殷勤,“客官,这间房可是好房子,上面是天字第一号房,您左边是地字第一号房。”
郝听好笑,难道靠着第一号房,就沾到了宝气不成,但还是笑着给了小二一枚铜钱,小二笑嘻嘻的,“谢客官赏。热水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