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才明白,是她自作多情,以为他是挂念她的身体。
原来,他只不过是通知她一声,他会很晚才回来。
海瑶咬着唇瓣,心头窒闷,“很重要的事情?”
“嗯,算是。”
“公事?”
她故意这样问起,是因为她知道他根本就已经不在广夏工作了。
以为他会说清楚,他却沉吟半刻,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刹,海瑶握紧手机,纤细的手指泛着苍白,听着他的呼吸声,闷了良久才说,“那你去吧。”
陆海瑶一说完,不等他再说什么,直接将通话掐断。
她在生气,她在害怕,他难道一点都感受不出来吗?
还是说,他能感受,只是视而不见,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挡他去到李允儿的身边?
心里侵满了酸楚,如潮水般不断的上涨着,近乎要淹没整个心脏。
手机再次响起,她以为,是他打来道歉亦或者说马上回来。
可是,屏幕上显示的却是……欧均彦。
与欧均彦约好了见面,约在了北京路的星巴克相见。
他说,想要谈谈……
语气沉闷,让人感觉他真的有事,让她无法拒绝,只好应允。
在家无事,便提早过去,正好可以到附近的商场转转,她上次给微微订做的手链已经回来了,是打算在微微的生日送给她的,正好要经过那里,她想着索性就去取了。
海瑶刚从金饰店出来,一抬眸就看见顾庭川的身影……
他背对着她,步子很大。
海瑶正要开口叫,却听见李允儿的声音,“庭川,这里!”
循声望去,只见李允儿带着小男孩站在那儿,满面笑容的抬手打招呼。
李允儿的视线与海瑶有短暂的交集,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不留痕迹的移开视线,对顾庭川微笑,甚至亲昵的伸手帮他把领带系正,“你看你,领带都歪了。”
小睿睿今天的精神比较好,见了顾庭川更是欣喜的叫了声,“爸爸……”
海瑶站在他们身后,那声爸爸,让她所有的声音都如同被堵在喉咙里,用很大的劲想要发出声来,只能感受到喉咙一阵阵的疼……
整个人,像是懵了。
定定的站在他们的身后,隔着一定的距离,她的脚步沉重的迈不开,亲眼看着他宠溺的把睿睿抱起来,“怎么出院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吵着让我带他出来过生日,说是想和你一起,这周的情况还是比较稳定,体温也都正常,我就想带他出来透透气也好。”李允儿故意说的大声,又怕顾庭川会突然之间转身,上前拉着他的手,“走吧,我在上面订了位置。”
陆海瑶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三人有说有笑的上了电梯,而自己就像一个多余的。
视线渐渐的变得模糊,眼睛被水雾迷上,心侧侧而痛。
听见孩子亲口叫他爸爸,这种感觉原来这么伤……
她一直在欺骗自己,或许事情不是这样的,或许那只是李允儿骗自己的?
可是事实却是那个孩子,真的是他的。
手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印在手心里,任何的疼痛都比不上心里。
他说他在忙公事?
这就是公事吗?陪儿子过生?
他说永远不欺骗她,不再让她一个人……
难道,只是随口说说吗?
终于,不想要再拖下去,不想要再像个傻瓜一样明明知道他在骗自己,却还要对他强颜欢笑……
如果,他的选择是孩子和李允儿,那么她会……
想到此,只觉得心被戳的千万窟窿,冷涩的寒风带着刺往里钻,恻恻而痛。
那一瞬,感到迷茫,她也不知道,如果他选择的是孩子,她会怎么办?
一哭二闹?
还是拾起那可怜兮兮的自尊,强颜欢笑的果断离婚?
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该去面对了,不是吗?
海瑶走了上去,想要当面质问,却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她挨着每家饭店寻找,怎么都找不到他们的身影,打电话他也不接,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她找不到人,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空了,如游魂般准备离开。
走到楼下拐角的地方,却正面遇见了李允儿。
只见她身边只有孩子,无他的身影。
海瑶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她听见自己无力的声音问起,“他人呢?”
“他人呢?”
她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冷静,声音的无力感却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李允儿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临时有点事情离开了。”
“离开了……”海瑶喃喃道,垂下眼帘,自觉自己和她没有多余的话要说,她和顾庭川的事情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她转身要走……
“等等……”
李允儿叫住她,见海瑶没有转过身的打算,她只好走上前,对视海瑶,“你也看见了,庭川很喜欢睿睿,即使他们一直没有见面,也能很快就喜欢彼此,我想,这也许就是血缘的关系吧,睿睿是他的亲生儿子,冥冥之中有着牵引,是任何东西都阻挡不了的。”
海瑶闻言,心中溢满苦楚。
是,她说的没错……
倘若睿睿真的是顾庭川的儿子,就会成为她和顾庭川之间永远的阻碍和疙瘩。
她隐忍着心中的悲哀,看向李允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允儿并没有表现的强势,反倒摆出恳求的样子在劝说陆海瑶放弃,“你知道吗?睿睿一直被人说成是没有爸爸的孩子,野孩子……我不想让睿睿再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知道你不能再怀孕了,你觉得你们之间没有孩子,会长久吗?”
海瑶的心揪紧一分,心口的伤被她一语戳中,“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她不能再怀孕……
“当然是他告诉我的,我和他向来是什么话都能说。”
闻言,陆海瑶一时间直觉自己可笑之极……
无话不谈吗?
连自己妻子不能再孕的事情也说给另外一个女人听?
嘲讽、怒气、悲哀,种种情绪齐涌上心头,让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努力的眨了眨眼睛的潮湿,她把头偏向另一边,心口如压着千万金重量的石头,压的生疼……
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冷声道,“你们还真是无话不说。”
海瑶深吸一口气,忍着心中的痛,“不过,这些事情,我会亲自问他,我说过,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撂下话,她要迈步离开。
“陆海瑶,你何必这么固执!他之所以跟你在一起,不就是因为你跟我有几分相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