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十二生肖的起源,历代学者众说纷纭。1975年,在湖北云梦县睡虎地十一号墓出土的竹简,进一步证明十二生肖在春秋前后已存在。出土竹简的《日书》甲种有一章标题为《盗者》,其内容为占卜盗者相貌特征,其中记载有:“子,鼠也,盗者兑口希须……丑,牛也,盗者大鼻长颈,……寅,虎也,盗者状,希须,面有黑焉。卯,兔也,盗者大面头。辰,〔原文脱漏〕盗者男子,青赤色……巳,虫也,盗者长而黑蛇目。午,鹿也,盗者长颈小,其身不全。……未,马也,盗者长须耳。申,环也,盗者圆事实上,不仅是中国人有生肖信仰,世界上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国家也有自己不同的生肖文化。我不知道生肖文化最初是源于一种什么样的信仰和理念,是源于原始人的动物崇拜呢,抑或只是一种民间迷信?民间认为生肖属相与人的性格也有着某种关系,即一个人身上往往具备有某种动物的特性。至今民间还流传着许多动物谚语来比喻人的性格,如“胆小如鼠”、“牛脾气(牛不喝水不能强摁头)”、“犟驴”、“老狐狸”、“母老虎”。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每一个人身上似乎都具有某种动物属性,有的人性情如牛:正直,勤勉,稳重,固执,缓慢;有的人生性如羊:善良、敏感,有礼,依附,悲观;有的人胆小如鼠:紧张、小心、敏捷、机灵;有的生猛如虎:勇敢、易怒、暴力、权威;有的人猴性十足:热心,好动、投机、聪慧……据我观察,美国前短跑名将卡尔·刘易斯奔跑的模样活像一只美洲豹,他的头型也像一只猎豹头,猎豹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动物;美国前重量级拳王泰森长得虎背熊腰,在比赛时就活像一只愤怒的狮子。总觉得每一个人的身上特别是五官的某些细节具有某种动物特征,所以才会用“牛鼻子”、“贼眉鼠眼”、“山羊胡须”、“鹰鼻”、“尖嘴猴腮”、“马脸”等词汇来形容人的相貌特征。有的人天生就爱吃肉,性情暴躁像食肉动物;有的人生性喜吃蔬菜、水果,性情温顺像食草动物。
梭洛在《瓦尔登·更高的规律》中写道:
我们知道,我们身体里面有一只野兽,当我们的更高的天性沉沉欲睡时,它就醒过来了。这是官能的,像一条毒蛇一样,也许难于整个驱除掉;也像一些虫子,甚至在我们生活着并且活得很健康的时候,它们寄生在我们的体内。我们也许能躲开它,却永远改变不了它的天性。……当人和劣等的兽性结合时,便只有羞辱。我担心我们只是农牧之神和森林之神那样的神或半神与兽结合的妖怪,饕餮好色的动物。我担心,在一定程度上,我们的一生就是我们的耻辱。
我看到有位老兄在网上是这样留言的:我有一个对人类的生活习性的强烈不满(情绪)——为什么在这么冷,这么伤元气的冬季,人类不像熊一样,进入冬眠呢?……今年冬天特别感觉没力气,老是发困,头脑也有点呆滞。这几天一直在想,能像熊一样在暖暖和和的窝里过完冬,养足了精神,春天再出来活动,那该多好。
我想,这位老兄肯定是属熊的,因为他渴望过那样的生活。当然,每一个人的生肖属性与出生年月无多大关系,主要是由一个人的行为习性决定的,所以传统的某一年属于某个生肖有一定局限,因为这一年出生的人差异还是挺大的。
已经知道,大自然的奇趣造化导致物种多姿多彩,但不论是哪一类生灵都乃是源于十亿年前地球上所有生物的鼻祖——由海洋中的有机物发育而成的微小的单细胞生物。然后,上苍以进化的方式对物种进行筛选和巧夺天工的精雕细琢,才有了今日地球上的各类生灵,当然也包括我们人类。每一种类的生物都有着无数的过去,达尔文说人类是由猴子进化而来的,我想达尔文是不是太小心,如果说恐龙能进化成今日所有的鸟类(科学研究表明现今所有的鸟类可能是由小型恐龙进化而来),那么,鼠、牛、虎、鸡、狗、猪为何不能进化成今日的人类呢?
在生命的时间长河里,在漫长的进化历程中,我们经历了无数次的过去,人类生命之初的受精卵就相当于一条变形虫,哺乳动物包括人的胚胎在发育过程中都有一个鱼的时期,外形跟鱼的胚胎相似到离奇的程度,人类和鼠、牛、虎等动物的胚胎在发育早期极其相似。如果说生命真有轮回,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在无数的过去生中,我们曾经是一条变形虫,一条鱼,一棵树,一条蚯蚓,一只毛毛虫,一只鸡,一头狮子或是大象……当然我们完全有可能曾经是一只聪明的猴子。在来自中国民间的许多神话传说中,各种动物经过长达千万年的修行,都可能成为精灵,最后,它们可以异形转变为人,如狐仙、牛魔王、美猴王、白蛇娘子……
中国的很多家族是用动物名作姓氏的,如龙、马、牛、熊、倪、令狐、朱(猪)、杨(羊)于(鱼)、苟(狗)、师(狮)、朗(狼)、佘(蛇)、向(象)、封(蜂)等。无独有偶,英语中几乎所有常见的动物都成为姓氏,它们大多来源于祖先的诨名,即其祖先在性格、相貌或其他方面具有该动物的特点。
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佛学轮回的思想超越了它的时代,生来死去、死去生来,生命在轮回里流转。佛教认为芸芸众生因其业力所得的果报或投胎为牲畜或投胎为人。据说,佛陀觉悟前通过内观智慧,曾经追忆到自己前五百世的轮回,看到自己各世为物体、为动物、为人的经历,从而彻底大觉大悟,明白宇宙万物之真相。佛陀曾经回忆,就在不远的前世生中,他曾是原始森林里的一只大象,而泰国、印度等地大象被视为吉祥、智慧的象征,如第十三届曼谷亚运会吉祥物就是一只可爱的象,在印度举办的亚运会上吉祥物同样也是象,大象在斯里兰卡也被作为庄严的象征。
位于埃及首都开罗的金字塔是世界七大古代建筑奇迹之一,在最大的胡夫金字塔东侧,便是狮身人面像,它以诱人的魔力,吸引了世界各地的游客。从金字塔到狮身人面像,从法老的墓地到雅典娜神殿……你会发现,在古埃及遗址的每一个角落:墓地、石碑、雕塑、器皿、装饰、绘画……几乎都可以找到一种被称之为“斯芬克斯”的古怪图案,它们无一例外地均为人兽合体,尽管在表达方式上不尽相同,但是它们都是由人、狮、牛、鹰等动物共同组成,世人将其称为“斯芬克斯现象”或“斯芬克斯文化”。狮身人面、美人鱼、人头马以及中国的猪八戒、牛魔王,都是人的头、动物的身体,或是动物的头、人的身体。我不知道古人的这些人兽合体的图案到底要表达怎样的意象。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动物的属性,中国人喜欢把坏人骂作“畜牲”、“人面兽心”、“衣冠禽兽”。反之亦然,动物身上也有人的灵气(人性),据说很多动物都会流泪,且极其聪敏。总觉得人和其他动物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同样的眼神,在它们深邃的瞳孔里同样也能触碰到人性,在猫、狗的瞳眸中,我能感触到和人类相同的灵魂。关于这一点,我觉得我也是个动物保护主义者。
你一定知道关于狼孩的故事,人类的婴儿被狼攫取并由狼抚育了起来。世界上已知由狼哺育的幼童有十多个,其中最著名的是印度发现的两个。1920年,在印度加尔各答附近的一个山村里,人们在打死大狼后,在狼窝里发现了两个被狼抚养的女孩,其中大的年龄约七八岁,被取名为卡玛拉;小的约两岁,被取名为阿玛拉。后来她们被送到一个孤儿院去抚养。狼孩刚被发现时,她们只有狼的心理和行为习性,她们不会直立行走,只能用四肢爬行,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怕火光,只知道饿了找吃的,吃饱了就睡;不吃素食而爱吃生肉(不用手拿,而是放在地上用牙齿撕咬);不会讲话,每到午夜后异常活跃,乱闯乱冲,并像狼似的引颈长嚎。此外,人们还发现过豹孩、猴孩以及绵羊所哺育的小孩。他们也和狼孩一样,具有抚育过他们的野兽的那些生活习性。此外,还有狗孩、熊孩的报道。
动物抚养孩子的故事告诉我们,人类身上具有动物的潜质,并且也能像动物一样生活。
八、不二法门
《道德经》说:
天下人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
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这段话可以这样理解:
天下人都知道美之所以为美,是因为丑(作参照);
天下人都知道善之所以为善,是因为恶(作比较)。
其实有和无、难和易、长和短、高和低、音和调、前和后,它们双方都是相辅相成、相互滋生、互为表里、融会圆成,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所以圣人无为,事来则应,事去则无,讲道不用语言。万物兴起却不自以为大,生养而不据为己有,施予而不自恃其能,成了也不自居其功。
唯有不自居其功,功德才永恒不灭。
相反的两极是融为一体,互本互根的,是硬币的一体两面,是统一体。佛学认为,美与丑、善与恶、爱与恨、生与死……都是人的分别心产生的错误认识。太极图是实物圆球在平面上的投影图,中国古人非常形象地用太极图生动地揭示了宇宙的奥秘:阴阳对立而又统一,互补共生、相反而又相成。没有独立存在的“阴”和“阳”,所以禅宗一直以来都说无善无恶、无美无丑……即无分别。事物内在相反的两极是圆融合一的,宇宙万物都是圆融合一的。
老子和孔子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孔子曾请教过老子这样的问题:“怎样才能做到品德高尚?”据说,老子开怀大笑:“你不道德,才会有道德问题;你不高尚,才追求高尚。一个有品德的人,头脑中没有‘品德’的概念,忘记品德的存在。海鸥不是每天洗澡才那么洁白,乌鸦的羽毛也不是故意染黑的。它们从不在意黑与白哪个更美,熟是熟非。所以不要做作,只要自然,出自本原。”
老子说:智慧出,有大伪。人的思想只能是对立的,矛盾的;头脑是二分的、分裂的。只有人的头脑会去比较,一切的分别都是来自头脑,头脑是矛盾的。但这世界并不矛盾;这世界是完美和谐的,看似对立的事物实际上是互补的、和谐的、一体的。所以: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一株小草,它会不会忌妒牡丹的娇艳?杨柳会不会羡慕杏梨树的果实?小松鼠会不会因自己体格不如猫高大而愁苦满怀?绵羊会不会因为自己不像马那样善于奔驰而自惭形秽?小蜜蜂会不会仰望蓝天苍鹰的雄健时怨恨自己渺小?野猪会不会认为自己丑陋?……观察表明,它们不会。你去问蚂蚁,它们喜欢鸟巢吗?肯定不会,它们最想住土窝。
大自然没有善恶美丑的分别意识,当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万丈光芒普照大地,照耀富人,也照耀穷人;照耀国王,也照耀乞丐;照耀大树,也照耀小草。小草也从不因卑微而羞于存在、不愿在风中摇曳。宇宙无二心,万物和而为一。
老子说:“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
但人的头脑是二分性的,它把真相割裂开来,于是,就有美丑、善恶、爱恨、生死等分别意识。“不二”的意思是平等而无差别,佛教认为世界上的万事万物尽管在现象上有千差万别,但本质上来看都是没有分别的。禅宗将《维摩诘经》作为宗经之一,将不二法门作为处世接机的态度与方法,泯灭一切对立,消除一切分别心,消解一切矛盾。
一切都是圆,将心住于“不二”的不住之境,从而获得了生命自由的无限超越。这是随顺自然之不二禅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