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师父踏出自己房间房门的时候,听到师父的话,他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冤冤相报何时了、、、、、、造孽啊,造孽啊、、、、、、”
他们两个人,赤修和涯纪,就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同时陷入深沉而又那么纯真一去不复返的回忆之中。
涯纪凝重,略显忧伤,而赤修看着涯纪纯真的背影,几欲落下泪来。可是,还是理智战胜了细腻的微妙的情感。
一种很细微的情感就像是心灵感应似的,在赤修正欲叫涯纪的名字的时候,涯纪叫道:“哥啊。”然后回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那里一脸忧郁的赤修。
涯纪这一转身是那样的突然,赤修显得有些尴尬,暴露了自己的情绪,他白色象牙面具下的脸有些微微的发烫。但是他很快的调整自己,道:“你亲自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冰冷的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就好像站在自己对面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而涯纪则不同于赤修的冷漠,脸上一如往常的淡定,看着对面这个和自己体量身高都相当的黑衣男子,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见我。”
这样的话在赤修听来同样是不参杂任何的感情,就像是随意说出来的,但是赤修却感到一丝丝的内疚和难过。
赤修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涯纪看着这么些年过去之后异常魁梧的赤修,眉头紧皱到一起,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所有的回忆全都波涛汹涌的回来了,就在自己将要忘记对方的脸的时候。
涯纪同样的冷冷一笑,一步一步的走向赤修,其实他们之间仅仅隔了几步远而已,而涯纪却觉得他们之间是那样的遥远,那样的熟悉,有那样的陌生。他们就这样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每一步都是那样的艰难。
而赤修站在原地,那种想要逃离的感觉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但是他想动的时候又像是被什么施了巨大的魔法使得他一动也不能动,只能那样浑身颤抖的看着涯纪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涯纪终于在和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下来,他望着赤修,发现他眼神之中那种淡漠的疏离之感已经把他们推得很远。他的心猛地一阵抽搐,就像是一个怪兽在作祟。可是他还是那样决绝的对上赤修的眼睛,就像是恋人之间那种深情的对望,涯纪努力找寻着她白色象牙面具之下的情绪,可是发现赤修就像是瞬间石化的雕像,瓷像般光滑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就连脸部的肌肉都没有任何的抖动。
原来,时间使原来最亲密的人变得那样的淡漠。
他们两个一黑一白就像是英勇无敌的传说中的黑白双煞,那样的俊逸。就像是并列的两根大理石柱,没有任何的瑕疵。
可是,涯纪不晓得赤修是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我们往往在最爱的最亲密无间的人面前不容易表达自己内心的爱。
可是,很多东西总是欲盖弥彰。就比如喷薄欲出的壮观如海浪一样的感情。就比如自己内心强烈的感情变化。赤修越是抑制自己的感情,越是容易把那种十年如一日的对于兄弟的思念担忧内疚完完全全的表现在心灵的窗户里。
于是,涯纪在于赤修的对望之中,透过层层迷雾般的环境重重的淡漠疏离还是看到了找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没错,他真的就是那个十多年前和自己一起在漫天飞雪的洪荒山的悬崖边看日出日落的孩子。
“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见我?我快要忘记你的脸。”涯纪逼视着赤修的眼睛,让他无可遁逃,再也不能回避自己。
而赤修则没有说话,他把自己的拳头攥得很紧,就好像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情绪。
看到沉默不语的赤修,涯纪近乎是歇斯底里的叫道:“哥啊。”他伸出双手使足了力气前后摇晃着赤修的肩膀。
他的温暖自涯纪的手指间传到赤修的身上,他愣是打了个寒颤,所有的防线都不攻自破。
“我不想因为我的仇恨我的沾满双手的鲜血脏了你的手。虽然我们是表兄弟,但是你晓得我们比亲兄弟都亲。所以、、、、、、我不想你搀和进来。”
听到赤修的话,涯纪激动地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道:“难道这样的仇必定的这样报才可以吗?就因为先帝自小冷落了你,没有让你继承王位你才要这样吗?在洪荒山是那样的快乐自由自在,难道我们那样呆着不好吗?”
“不好,我咽不下这口气。同样都是姓西门,西门浅夏他哪一点儿比我强,论样貌才学武功,你说啊?可我凭什么就因为是卑微的宫女出的就遭到那样的白眼。我要夺回我应该得到的一切,让我爱的女人重新回到宫中。”
“哥啊,你为什么如此的执迷不悟。为什么?”
“执迷不悟?你自以为很了解我是吗?其实你一直一点儿都不了解我,不是吗!你,永远都不知道那种痛苦,永远都不会知道。”
听到赤修的话,涯纪感到阵阵的心痛,窒息般的绝望。
赤修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那你呢?又为什么选择下山去追随西门浅夏,就是为了阻止我的复仇计划。不是吗?”
看到赤修说中自己的心思,他果真还是一下子就能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涯纪没有说话。只是喉咙里发出隐晦不明的哽咽声。
赤修看着已经溃不成军的涯纪,接着说道:“不管你怎么做,怎么挽回。都是无济于事的。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就算现在你已经发现自己爱上了西门浅夏也不行。怎么?不舍得他受伤,所以现在低三下四的来求我。为了他,你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我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就算我现在收手不做了,但是西门浅夏会饶过我吗?所以,你难道就忍心为了西门浅夏,而忍心伤害我吗?”
涯纪听到赤修一语中的,句句都说中自己的要害。只是更加的沉默不语。
赤修冷笑一声,接着说道:“等我杀进皇宫,把皇甫锦敏这个杀害我母亲的人千刀万剐,坐拥江山,红袖添香在侧的时候,会看在你的情面上饶了西门浅夏狗命一条的。毕竟我和他也是血脉相连。”
涯纪听了,道:“如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哥可要遵守今日立下的诺言。不过,在这一天到来之前,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阻止哥的。”
赤修听了,一阵心痛。他果然还是死心塌地的愿意追随西门浅夏,而愿意放弃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他闭上眼睛,一阵头晕目眩的心痛。这么多年没有相见,这初次的见面竟然是为了给自己的劲敌求情,自己怎么能不感到痛彻心扉。
他感觉到眼泪从紧闭着的眼眶中一滴滴的滑落,但是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你走吧,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涯纪听了,道:“哥,让我看一眼你的脸。一眼就行,涯纪真的是很想念哥。就算以后哥一辈子都不想再见涯纪,涯纪也无怨无悔了。”
他颤颤巍巍的把自己的手放在赤修的白色的象牙面具之上,就好像是将要开启尘封了千年的惊天的秘密一样。
这个时候,赤修紧紧的握住了涯纪那只放在面具上的手。
看到赤修想要拒绝的意思,涯纪道:“哥啊,你就真的这样讨厌涯纪吗?”
赤修听了,还是放下了自己的手。
涯纪摘掉那只象牙面具,然后看到了自己的脸,一张流着泪的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