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让枫宇替你擦点药,好好休息,就不必过来了。”
枫宇答应着带了沏露下去,其余站在旁边的丫头也都退下了。
君瑶一转身就看到放在书桌角落上的朱红的匣子,心里一下子就像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下似的。
她轻轻的抚摸着这个虽不华贵但也精致的匣子,这上面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和他身上的如出一辙。
“我早该看见它的。”君瑶喃喃自语道。
君瑶打开那个朱红的匣子,里面横卧着一卷画,君瑶展开那幅泼墨画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只见画面中:一素衣女子披散着头发飘在宽阔的湖底,湖底的彩珊瑚交织在她的长发上,她的面容虽然冷漠嘴角却挂着微笑,她的白衣翩翩的在水的冲击下展开就像是层层的波浪,美丽而又淡漠。
“原来,他是真的爱我;原来那日他在未名湖底救我,就已经中意我了、、、、、、而我却处处疑他、、、、、、”君瑶喃喃自语,那眼泪就如断线之珠啪啪的打在画卷上。
只见那画卷右侧眼泪沾湿处,渐渐地浮现出一首诗来: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君瑶的眼泪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泱泱的往下掉。
“怪道他昨儿大婚之时一定要让陆公公送了来。原来这是他最后的赌注,这是他对我最后的挽留、、、、、、”
枫宇进来看见君瑶拿着一卷画,珠泪涟涟的。又瞥见君瑶旁边的那只打开的朱红匣子,便已明白了几分。
“小姐,小姐、、、、、、何必如此呢?”枫宇连忙走过来道。
君瑶把那幅画递给枫宇,道:“终究是我负了他,是我负了他、、、、、、”
枫宇接了来,看了,早已知道二人之事,道:“小姐,何苦这样作践自己。就算当初小姐进了宫,照今儿的样子来看,进了宫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吧。今日在朝上,皇上虽是一心向着小姐,但那高高在上的也是他的母后啊,现在皇上也是两难啊。”
君瑶只是不住的啼哭,点了点头。
“我一定要去见他,我有他送的金令牌。我可以去静心堂见他的,他总是在那里等我的。”
“小姐,还是不要去的好。”
“为什么?是我对不住他,他这些天一定会很伤心。今儿在栖凤殿我见他看我的眼中有些许失望和怨恨,原不知为什么,此刻才知。我就在静心堂见他,他就不是皇上了,只是瑶儿的知己而已。”君瑶讪讪的就像是一只华丽的木偶,呆呆的。
“小姐,如今早已不是在欧阳府了。您和皇帝两情相悦,想和皇帝见面本来也无可厚非。但您想过没有,如果王爷知道你去见皇上,他该是如何的伤心啊。小姐也知道的,王爷可是对您一往情深啊,而且枫宇看出来,小姐待七王爷也是与别个不同的。”
枫宇紧紧的握住君瑶的手,看着君瑶不住流泪的脸,心疼的说道。
“就算王爷相信小姐,不把这个放在心上。要是被颦妃知道了,她还不拿这个大作文章,兴风作浪啊。那个时候,就对小姐太不利了。”
“枫宇,枫宇、、、、、、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枫宇看着向来冷静的君瑶此刻突然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理智,道:“小姐,赶紧休息吧。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哦,对了,小姐。要不要把这个匣子仔细的收起来。怕是王爷看见了多心。”枫宇一边把画卷起来放进匣子里,说道。
“不必了,想必王爷早就看过了。”君瑶擦掉眼角的泪水说道。
“这东西是他昨儿晚上他带来的,可这却是陆公公昨天晌午送来的。”君瑶说着向内室走去。
早上,君瑶醒来了时候,看见西门游吉着和自己同样的睡袍就睡在自己旁边。忙起身向下走。
这时听见背后传来西门游吉的声音。“你昨儿哭了大半个晚上,怎么今日起的这样早。再多睡会吧。”
君瑶慌忙拿起桌子上的方帕挡住了眼睛,转过身来,道:“糟了,瑶儿的眼睛桃儿似的,王爷看见丑死了。”
西门游吉坐起来,轻轻一笑道:“不打紧的,昨晚上我来的时候看见脸上像是哭过了的样子,便命人到厨房取了些牛奶和醋来,涂在你的眼皮上。现在已经没事了。”
君瑶听了转向左侧的铜镜,果然看不出一丝哭过的痕迹,拿掉帕子笑道:“瑶儿原是以为王爷不过来了呢?怎么样,姐姐好点了吗?”
西门游吉从榻上下来,帅帅的伸了个懒腰,看着镜子里美得像神仙似的素颜的君瑶,轻轻的一笑,道:“怎么能不过来呢。本王昨夜要是不来,恐怕今日就有人因为肿的像是蜜桃的眼睛而不敢出门了呢、、、、、、哈哈哈”
“好啊,王爷竟敢讽刺瑶儿。看瑶儿哪里还饶你、、、、、、”说着,君瑶已经伸出纤纤细手来,到西门游吉的腋下挠了起来。
“你看你,我但凡只说了一句,你就恼了。”西门游吉被君瑶挠的痒了,呵呵的喘着粗气说道。
这时君瑶听见帷幔外面有脚步声,知是枫宇和沏露走了进来,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毕竟昨儿刚收复了沏露的心,前景还不知道怎么样,她自然是不希望再出什么差池。
枫宇和沏露听见大红的帷幔里面传来的嬉笑声,隐隐约约看见西门游吉就依偎在君瑶身边,那份亲密、恩爱和宠溺自不消说。便都悄悄的立在凤塌帷幔两侧不敢说话。
“沏露,枫宇。进来给王爷更衣吧。站在外面作什么。”君瑶拉开帷幔说道。
枫宇,沏露听闻赶忙进去。这时有一干丫头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姐姐虽然身子并无大碍,但到底是身上不好。王爷还是到秀锦阁看看陪姐姐用早点吧。”君瑶一边为西门游吉打理着衣服一边说道。
“本王见过如此多的女子,像你这样把自己的夫君往外推的,本王倒还是头一次见。本王昨儿半夜才来,如今连一口茶一块点心都还没有尝到,就要往外撵本王,好狠心的女人啊、、、、、、”西门游吉理了理自己翠墨色蟒袍的领子,轻轻一笑,说道。
“王爷、、、、、、正因为瑶儿想别人所不想,为别人所不为,王爷才喜欢瑶儿。不是吗?如今王爷是为了姐姐好,为了锦绣园的合家欢乐,王爷自然知道瑶儿的这份苦心。”
“你啊,就是太会猜度别人的心意了。好吧,本王过去。不去倒显得辜负了你的心意似的。”已经换好衣服的西门游吉拧了拧君瑶的小脸说道。
君瑶赶忙作揖道:“王爷圣明,瑶儿恭送王爷。还烦请王爷替瑶儿问姐姐好。”
西门游吉扶起君瑶道:“以后见了本王,就不必行大礼了。倒显得我们生分似的。”又转向沏露,枫宇道:“好生伺侯你们家主子,本王不想看到任何差池。”
说着,离去了。
欧阳府。欢沁堂。
今儿是君瑶回门的日子,欧阳府的欢沁堂平日里是不用的,每到年下大年初一之日,一家人欢聚的时候才会用到。近日宇文洛司派人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下,今日也布置的格外隆重。富丽堂皇。
欢沁堂殿门前两侧站满了丫鬟以及小厮们。
堂内面对面摆放着两排桌子,左侧的只有两个案几挨着放,只见西门游吉着露白蟒袍极放松的面带微笑的的坐在那里,君瑶就坐在西门游吉的身边,一身纤纤素衣羡煞众人,往日散下来的秀发此刻在高高挽着脑后,发髻上除了雅致的步摇钗环之外还插了一朵美丽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