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瑶看着她在讲自己与西门浅夏的甜蜜恩爱往事的时候,脸上尽是温馨的微笑。
“君瑶是最不怕死的,只是这是锦绣园,是堂堂的七王爷府,娘娘在这里杀害了我不要紧,就不怕皇上彻查此事,危机娘娘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吗?”
“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颦妃素来与你不睦,毕竟是你抢了她独一无二的王妃之位,她自然是恨毒了你,本宫大可栽赃嫁祸与她也是有的。”
“雨妃娘娘,您好歹毒的心啊,瑶儿自会记住娘娘素来对瑶儿的种种恩情,地下见了冥王也好向他老人家好好叨扰叨扰、、、、、、”
利剑划破君瑶绫罗的白色的赶上裙,她看到殷红的鲜血自她的胸膛的左侧流出来,沾染在白色的衣衫处,蜿蜒成一条涓涓的河流。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血肉撕破的声音,撕裂的疼痛从伤口深处传来。她微微一笑,也许此刻才体会到涯纪那日躺在自己的怀里的痛楚。
“快要解脱了吧,不过,这样也好。”君瑶对自己默默的说着,闭上眼睛,等待着已经越来越近的——死亡。
所有的动作,转瞬间停止了。就好像是时间定格在这一刻似的。一阵风吹来,疼痛似乎是减少了些。
她轻轻的睁开眼睛,然后看到了足以把自己大大的吓一跳的景象。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南宫子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黑色的面纱,面纱之中殷露着鲜血,君瑶已经不知道那究竟是自己的鲜血,还是南宫子美的献血了。
南宫子美口吐鲜血,面露痛苦之色的和一个站在她对面背对着她的男人对峙着,他的背挺的直直的,给人一种实实在在的安全感。
那个男人侧过脸来,君瑶不紧叫出了口,“皇上、、、、、、”
南宫子美的眼泪就顺着腮毫无征兆的滑落下来了。
她的脸上皆是痛苦和诧异之色,此生受了最重的伤、受到猛烈地撞击,都是拜自己的男人所赐,是自己的枕边人。
看到黑衣人手中的“玫秀永和”的修长的剑,西门浅夏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妖孽般的眼睛,连连摇着头。
显然西门浅夏见到此剑,即便对方蒙面也不是平日里的样子,他也知道她就是一直跟随自己多年的女子。
晚秋的夜色之中,浓烈的雾气之中,西门浅夏的瞳孔中的痛苦之色表明了他的疼痛并不比南宫子美少,他的忧郁的看向南宫子美的眸子里闪烁着探究的意思,似乎是在说:“为什么,为什么?”
除了远处的草丛之中隐隐约约的蟋蟀的叫声,三个人就像是三雕绝美的雕塑,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就连呼吸也没有声音。
这,是杀戮到来之前的平静吗?
风雨欲来风满楼,剑拔弩张的局势已经造成,谁也没有想到会落到如此下场,三个人血淋淋的在夜幕之下相对。
西门浅夏一步一步的向南宫子美站立的地方,就算他算到了一切,也没有算到自己刚才使出致命一击的会是自己的爱妃,会是南宫子美?
他倒要亲自揭开她的面纱,看看是不是她,希望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希望是有人偷了她的自己御赐给她的“玫秀永和”来诬陷她、、、、、、他为南宫子美找了千万个理由千万种理由开脱,可是她那玫瑰似的脸上妖冶的表情,看向自己的眸子里无限的爱意和愤懑,不是她还能是哪个?
在南宫子美看来,此刻帅到自己无法抗拒的西门浅夏每向自己走一步,自己的心都在滴血,都把自己向死亡又推进了一步、、、、、、
她突地腾空而起,向毫无防备的君瑶飞了过去,那身手敏捷的让君瑶想到了宫,宫的轻功亦不过是如此,她到底是何人,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功夫。
南宫子美突地紧紧的扼住君瑶的咽喉,南宫子美冰冷的手完全与原来恫吓自己时的热血澎拜不可同日而语,君瑶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南宫子美的手在不住的抖动。
冰冷的感觉沿着君瑶的咽喉滑下去,一粒白色的药丸转瞬之间就消失在君瑶的视线之内,南宫子美迅速的华丽的不带一丝犹豫的动作完美的没有任何的缝隙,待到西门浅夏冲到君瑶面前的时候,南宫子美已经飘然离去。
一滴冰冷的眼泪落在君瑶的手上,她不知道那是自己的眼泪还是南宫子美的眼泪。
西门浅夏把君瑶揽在怀里,面色凝重的摊开自己紧握的右手,帅气的手掌中平放着一个珍珠吊坠,雕刻成镂空的玫瑰式样,那是他方才在她离开之际一把擦过南宫子美的发髻扯掉了她的耳坠。
借着皎洁的月光,西门浅夏看到了这副耳坠子之后,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他看着躺在自己怀中身负重伤恍恍惚惚的君瑶,一下子变得脆弱起来。
这是自己送给她的珍珠明玉珰,是自己少年时候被困山中的时候偶然采到的,一直留着不曾送给任何女子,知道南宫子美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内心世界,他不明白南宫子美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作为自己的宠妃,她有什么不知足的。他才发现,有的时候,他真的是太不了解女子了,他甚至不了解他身边的任何人,就包括此刻躺在自己怀里的美人。
君瑶睁开眼睛看着此刻抱着自己的妖孽男人,一张嘴,鲜血就源源不断的沿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沾染了他的龙袍。
她微微一笑,气若游丝,道:“你怎么就起来了呢?喝醉了酒就应该多休息才是啊。”
“朕不想她竟如此、、、、、、,你快张嘴,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吐出来就好了,快。”西门浅夏就像是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似的,看到她嘴里不断喷涌而出的鲜血,掰开她的秀口,试图让君瑶把方才南宫子美喂给她的药吐出来。
君瑶虚弱的摇摇头,看到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玫秀永和”泛着凛冽的寒气,就好像是一个骄纵惯了的美人儿冷着一张绝美的面庞,展示在她所有的骄傲,但是这份独一无二的骄傲却显得那样的落寞和孤独。
君瑶转过头来,极温柔的望着西门浅夏,好像在说:“她该是多么伤心啊,把‘玫秀永和’都弃之不管,你不用管我,赶紧去追她吧、、、、、、”但是君瑶动了动嘴,才发现,期期艾艾,只说出几个字来,她说:“他是爱极了皇上,别怪她。”
看到被南宫子美伤的遍体鳞伤的君瑶这个时候还在为别人着想,心里一痛,把君瑶紧紧的抱在怀里,眉头紧皱,好像受伤的不是君瑶而是自己似的,道:“傻姑娘,无论是什么人想要害你,你都必须好好的活下去、、、、、、是谁允许你这样自暴自弃了,朕还在等着你到静心堂去吃梯己茶来着。你的好好的活下去,朕还等着和今半的第一次才女对诗来着、、、、、、”
听到此话的君瑶嘴角轻轻一笑,浑身无力似的闭上了眼睛,浑身都在战栗,道:“浅夏,瑶儿好冷。瑶儿好像要睡那么一会子、、、、、、”
说着,君瑶已经昏了过去,昏在西门浅夏同样战栗的帅气英俊的怀抱里。
西门浅夏还有很多话要对她说的时候,君瑶已经昏了过去,他微微张开的嘴,薄薄的嘴唇边呵出的烟气很快就与这夜色化为了一体,万语千言此刻他只说出了一句话:“君瑶、、、、、、”
眼泪早已迷糊了他帅气的眼睛,他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抬头的瞬间看到了那把透着寒气的“玫秀永和”的剑,原本温柔和忧郁的眼睛中突然显露出凛冽的杀气,他缓缓的抱起君瑶,向着那把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