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有山名曰迷归山,其实迷归山是一片山群,峰峦叠立,山势绵延,错综复杂。进去就回不来,所以故称迷归山。
蛰璃孚过正是打得这个主意,跟他玩一会“躲猫猫”,时间上,他也不奢求太久,只要拖到他积蓄了最后一击把他先重伤,等到天亮,一切都好办了。
可是他也有点小小的纠结,先头,他以为这迷归山是极安全的,所以,内个,那个女人也在其中一个山脚下躺着呢。呵呵呵……
一想到这儿,他就想哭!
他窜入山群,狼人暴躁的左突右撞就是找不到他的身影,他眼角捕捉到一片红色,当即就冲过去,到那,结果有什么也没有。来来回回被戏弄几次之后,他迟钝的脑袋也转过弯儿,飞上高空俯视,狼的视力极好,一眼就发现了逃窜的身影。凌厉的杀气弥漫开来,直逼群山之中的红衣男人。男人似有所查的抬头,没有一丝犹豫地一闪身。等到狼人过去了,没有见到先前侦查过的地方那个狡猾的家伙,愤怒的拖着长长的哭腔咆哮:“嗷——”狼特有的哭腔传遍山群,清音透亮,穿透雾霭。
我被惊醒,猛地想起了发生的事情,侧耳倾听着长长的哭腔渐渐消弭,我爬起来迷茫的四顾,这是……
蛰璃孚过被长啸刺的耳膜生疼,屏住呼吸暗中潜伏休息,体会了一下自己体内的状况,他吞下药丸苦笑一声,真是狼狈。
狼人四处搜寻,东飞西撞的没头脑瞎找一气。突然他顿住了,什么味道?他急速的飞掠向锁定的方向奔跑。蛰璃孚过以为自己用了匿息术还是被找到了,没想到他只是路过他藏身的地方,用充满怀疑的凌厉眼神扫了一下他的方向而已。难道他没发现我?蛰璃孚过刚要窃喜,然而十分钟过后,他就悲催的发现了一个事实……
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
他急忙尾随而去。
我仰着酸疼的脖子,震惊得仰视魁梧的……
巨大的狼尾巴一扫,我就被他扫翻一个跟头,狼人蹲下来与我齐高,他的眼神迷茫了一瞬,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威胁的声响。
抽吧抽吧,我也就冷静下来了,狼人是阿艮:“阿艮,我是应闲娆。阿艮?”希望他还记得我。不过显然是痴人说梦,他只是动作迟滞一瞬,绿色的眼睛迅速闪过一丝残忍,张开足有我脑袋大的狼爪,冲我脑袋罩来。啊!我尖叫一声,来不及躲避。就在他要捏爆我的脑袋的时候,他突然狰狞的嘶吼一声,眼里犹豫与杀戮的欲望交织在一起,纠结的呲出獠牙像是要威胁恐吓我一般,咕噜声在他喉间越来越响,他巨大的爪子已经拍在我的头上,我甚至感觉到了柔软的肉垫。他纠结的看着我,这场景似曾相识。粗壮锋利的爪尖荡漾在我眼前,我非常担心他会不会荡到我眼睛里,扎爆我的眼珠子。我轻微的颤抖起来:“阿……阿艮。”
他厚重的呼吸喷洒在我上方,听到我的呼唤,他无动于衷,他的爪子越来越重,像要把我压碎成肉馅,我颤抖的呼唤,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着场景隐隐的熟悉,熟悉的我眼泪都快要控制不住溢出来:“阿艮……阿艮……阿艮……阿……”我不断呼唤,希望他能想起来。他尾尖清扫,狼瞳波动一下,盈盈的绿光像水一样,荡起涟漪。在我快要被他压死的时候,突然他的力道松了。
就在这时候,一记攻击冲他后心袭过来,白色的火焰立即席卷了他的身体,顺着银白的狼毛迅速灼烧。
“漠王!”
“嗷——”
“阿艮!”
蛰璃孚过焦急的呼叫,狼人愤怒的嚎叫还有我急切的呼喊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蛰璃孚过!”我瞪视站在五十米以外的红衣男人“他没想杀了我!”愤怒焦急之下我只能喊出这两句苍白的话,声音支离破碎。
蛰璃孚过知道自己误会了,他以为狼人想杀了我。
狼人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想把火扑灭掉,但只是徒劳,那是白炽焰,是蛰璃孚过最强的手段了。
“快把火灭掉!”我嘶声尖喊,跟他不过才见了几次面,我对他就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我不能看着他死,不能。
红衣男人这才回过神,把火急忙收掉,强行收回攻击的结果是,他喷出一口血后跪倒在地上直挺挺的脸朝地一头栽下去,无力起身了。我抱着狼人,心酸的抚摸他后背处得烧伤,那把火烧的他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他看着我的眼神很温柔,笨拙的从喉咙深处呜咽几声,我知道他是想安慰我。不过他的眼神马上就变得血腥起来,猛力推开我,向不远处红衣凌乱的蛰璃孚过走去,他亮出森森狼爪奔着他的喉咙抓去……我快速的跑向他:“不行,阿艮!”狼人没有理会我,直取他咽喉。此时的蛰璃孚过简直像个脆弱的婴儿,无力的趴在地上。
我扑通跪在地上,来不及了……
一只玉白精致到极点的手像一片雪花一样轻盈的搭在狼爪上,轻而易举的就将他制住:“不可……”他的嗓音淡淡的,流水般清透。
我顺着他的手望去,一张美到极致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眉如远黛,薄唇似朱。他脸的一笔一划,笔墨无法形容。虽没有蛰璃孚过那般精致,但他却独有一种舒畅秀丽的美。一袭白色广袖样式简单的长袍与他相得益彰,少有人能穿出白衣的干净素雅,他做到了。
面对这样一张脸,恐怕不论男女都会痴迷惊叹,连同我在内。
很快我回过神,现在可不是看美色的时候!突然出现的男人轻轻松松就握住了狼人的利爪,实力惊人不能以相貌来论,简直就是完全与他的外表成正比!他这样的人更是不能小觑了。
白衣男人脸色淡如水,动作连我都没看清,狼人就轰然倒地。他回头看向我,自始自终就没看过倒在地上很难过的蛰璃孚过,清透的嗓音干干净净的对我说:“姑娘,没事吧。”虽是询问的语句,硬生生让他读成了肯定句。
我正被他露的一手惊得呆滞,随后猛然想起什么:“他没死吧?”
白衣男子当然知道我说的是谁,清清淡淡的笑道:“他没事。”
呼,我如释重负的轻轻吐一口气。
白衣男子眼神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