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靖工作的这家天歌夜总会,也算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娱乐会所,她的那个岗位,说好听点叫公主,说难听了就是鸡。
因为陶文靖不胜酒力,有事没事就要喝多一回,陈林懒得来接她的时候,我就会过来。
我来过几次,对这里也比较熟悉了。一层是个像模像样的酒店大堂,夜总会在第二层和第三层。
我出了电梯,熟门熟路地走到小姐休息的房间,小姐房并不像外面那么富丽堂皇,左边墙上是小姐放东西的衣柜,右边墙上一面大镜子,然后就是零零散散的桌子椅子。
以前我过来的时候,时间早的话,会碰上一些没招待的小姐在下面打麻将斗地主,来得晚了就是现在这副状况,房间里除了小姐们留下的烟雾和香水味,就只剩下个喝得烂泥一样的陶文靖。
陶文靖是我见过的,最没出息的人。她和她男朋友陈林是网上认识的,据说陈林还是我的学长,音乐系的,毕业以后就开始无所事事,一会儿张罗搞游戏战队,一会儿说要弄乐队,没有正经工作,一直是陶文靖靠陪酒养着。
我过去扶陶文靖,帮她换了工作服,打算带她回家。
瑶瑶从门口进来了。
瑶瑶也是我的学姐,是个既没出息又自诩洒脱的人。我们是转介家教的时候认识的。瑶瑶毕业工作半年后,和谈了三年的男朋友分手了,那个没良心的把瑶瑶攒了半年的积蓄都拐跑了,瑶瑶还为他打过两个孩子。
后来瑶瑶一蹶不振,振起来以后,干脆辞了工作,跑到夜总会干起了小姐。
我租房子的事情,就是被瑶瑶撺掇的,我在酒吧的工作,也是瑶瑶帮我找的。于是我们三个就搅合在了一起,外加上陶文靖的男朋友。
瑶瑶下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手机,我口袋里的手机也正好震了两下。
瑶瑶看见我,把手机放下,对我说:“我正想找你呢,上面有个大客,这会儿在发钱,敬一杯酒给两百块,你跟我上去,不拿白不拿。”
瑶瑶说着就来拉我的手,我躲了躲,说:“不行吧,我又不是你们这儿的人。”
瑶瑶握着手机的手对着我指指点点,她说:“也就是今天我们经理不在,你刚才不是跟我打电话说钱的事儿,不就是喝杯酒么,又不是要你坐台,多大点事!”
我在酒吧里打碎酒瓶的事,只跟瑶瑶说了。当时我也想不到其它什么人,就给瑶瑶打了个电话,我想问瑶瑶借钱,刚把事儿说清楚,瑶瑶说她那边忙,就把电话挂了。
我承认我动摇了,那时候两百对我来说也不算少,够半个月的伙食费。我爸一个月才给我打四百块。
而且真就像瑶瑶说的那样,不拿白不拿。
我被瑶瑶拉到第三层,路上瑶瑶跟我说,“发钱的那个姓韩,进去以后你什么都别管,敬完酒拿了钱赶紧走,我这儿估计得到下半夜,你就不用等我了。”
我一个劲地点头,心里挺忐忑的。
瑶瑶推开包厢的门,房间里灯光既乱又暗,就看见些男男女女,年龄层次不一,或站或坐,也有抱在一起的。
瑶瑶把我拉到一个男人面前,笑着介绍:“韩总,这是我一姐妹儿,饶饶。”